第12章 戏子刺客
“夫人，你猜得果然没错，那秦氏不仅去见了两次缘空法师，还给了对方不少的银票。”银铃从外打探回来道。
云玥悠哉悠哉地嗑着瓜子，听罢她一双桃花眼弯成了月牙形，兴奋得直拍手，“本夫人今天高兴，走，我们去长乐坊听戏。”
长乐坊是京都最出名的烟花之地，其建筑华丽宏伟，纸醉金迷的长乐坊是各个达官贵人醉生梦死的温柔乡，温玉、靡音、笙歌交织洋洋，共同勾勒出爱欲横流的荒唐大梦。
而其中的昆曲更是一绝，那最抢手的花旦踏云步，捏兰花，唱遍嗔痴怨喜，人生百味来一场，可叫人生死两忘重来遍！
而云玥的养母平生之好便是看戏听曲儿，前世本来云玥一直想去长乐坊看一次，也算在圆一次养母的喜好心愿，可惜一直被囚禁在府中。
长乐坊内灯光辉煌，人头攒动，到处都是懒燕娇莺之声，云玥一时间被闪花了眼，银铃直接往店小二怀中丢了一个东西。
店小二看见手中沉甸甸的银两，瞬间眉开眼笑，低头哈腰地带着两人来到了舞台前最好的位置。
又得到一张银票后，店小二谄媚地安排了座位茶水点心，去后面催促昆曲表演了。
“提督大人真是客气，您交代我们的事我们一定给您办的妥妥贴贴的。”
长乐坊天字号厢房内，一个瘦猴般的男人喝得兴起，又给面前屹立不动的男人斟酒。
“就是就是，有您老人家的庇护，我们在下面做事可就轻松多了，您要的盔甲兵器只管交给我们！”另一个两腮喝得通红，满脸络腮胡的大汉附和道。
无中戚坐在他们对面，一双凤眼俯视着推过来的酒，眼底弥漫着嫌恶和不屑，他直接起身，面容没有丝毫表情，“本座先行离开，你们慢慢享用。”
话音刚落，两个只着薄纱的娇软女子如同游鱼般娇笑着钻进了两人的怀中，随即后者粗糙的大手就顺着女人傲人的曲线揉捏去，引得发出阵阵娇喘。
小安子见无中戚的眉毛皱得都快夹死一只苍蝇了，赶紧关上了身后的房门。
“大人，您看，是夫人！”小安子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指着下面观众席一阵惊呼。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无中戚看见了云玥正坐舞台前方。
台上那戏子一身鲜艳的戏服，步态轻盈，于三尺红台开唱，纤纤玉指着浓妆艳抹下的眼波荡漾，惹得台下人心荡漾，唱一出荣华绮梦，笙歌婉转，戏一出落寞情宕，世态炎凉。
云玥就那么忘我的看着，灯光打在她如羊脂玉般细腻的肌肤上，那如画般的五官明明清冷出尘，而细密的羽睫下饱含悲悯。
“想不到夫人也来这里听曲儿。”小安子随口一句，随即脸色大变，不停的扇自己耳光，“奴才嘴贱，奴才没脑子，奴才猪狗不如。”
清脆的耳光声啪啪作响，却没能阻止男人口中冰冷的话，“军机处领三十军棍。”
小安子立马耷拉着一张脸，三十军棍下去他这小命可不得丢掉半条啊，可是他又不敢说别的，只能连忙点头。
无中戚收回视线，也没打算多管，随即打算踱步离去。
骤然间，徒生异变！
正准备谢幕的戏子突然一转手腕，翻出一个漂亮的剑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离他最近的云玥。
谁也没有料想到一把道具木剑何时换成了真剑，前一刻还共情不能自拔的女子下一秒眼中精光一闪，玉足在地面上轻轻一点，连人带椅往后极速退去，剑光擦着她的脖颈划过，斩下一缕青丝。
人群中爆出惊呼，小安子目瞪口呆地看回自家主子，原地哪里还有什么人影，早在戏子刀光剑影的那一霎那，无中戚双足猛力一踏，飞身而下，如同天神降临般落在云玥身旁。
无中戚轻松挡过戏子的剑，抱着云玥躲闪开来，“夫人还会武功？你还有什么是为夫不知道的？”
云玥眼底先是闪过一丝惊讶，然后讪笑着牢牢抓住无中戚的衣襟，“我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比得过夫君，你怎会在这？”
无中戚身形如电，纵步如飞，几个起落间便便单手环着云玥到了远处，藏在暗处的飞云卫一拥而上，不到一个来回间便擒住了戏子。
“本座不来，怕是很快便要迎娶第四任提督夫人了。”无中戚看着怀中还紧紧攥着自己的云玥漠然道，“还没抱够？”
云玥红了耳尖立刻松开了他的衣襟，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飞云卫在清场，若胆敢将今天的一切泄露出去的话，东厂不介意请他们喝上几壶茶。
回到府中，戏子刺客被反绑住双手压跪在地，卸去脸上的厚重油彩，其下露出一张年轻清秀的脸庞。
“这张脸夫人是否熟悉？”无中戚的声音肃然而冷冽，不掺杂一丝情绪。
云玥愣了一瞬，登时反应过来，这张儒雅的脸不就是前些日子搬到停云府对面的书生吗？
前些日子她看书生读书用功，还派人送了一些解乏的点心，没想到此人恩将仇报今日竟欲索取她的性命。
“压下去严刑拷问，务必找出他身后的人。”无中戚不怒自威，让一干飞云卫动作利索的将书生拖了下去。
“他恐怕是冲着夫君你来的。”云玥呼吸一滞，被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惊得后背一凉。
那书生表面读书考取功名，实则早就谋划了许久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他知道自己单枪匹马奈何不了无中戚，于是把心思放在了弱柳扶风的云玥身上。
若刺杀成功，无中戚便再次被证实了是天煞孤星，从而会被有心之人杜撰会影响国运，克天子等等一系列衍生的莫无需有的荒诞“罪名”，而此节骨眼上，但番出了一点鸡皮蒜毛的事情都能扯到无中戚身上，不需要一兵一卒，这京都一人一滩唾沫足以淹死他。
“算你还有点脑子。”无中戚冷然一笑。
云玥抽了抽嘴角，总觉得他的笑里带了丝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