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曾经与现在
楼也顾不得可能存在的危险了，带着众人一路狂奔来到前面这些怪物消失的地点，地下并没有什么隐藏的通道或者深坑，周围又是一览无余的平原沙漠，它们到底能去哪里？
会不会上天了？
想到这，楼立刻抬头看着天空。天上果然有东西！是一堆秃鹫成群结队的在天上环绕着，是他们变的？
现在楼的想法开始逐渐变的有些失真，但他自己好像没注意到这一点。只是努力分辨着天上的秃鹫和刚才看到的那些怪物一一做上对应。
“首领……这肯定不是它们，其实你发现那些怪物的时候，这些秃鹫就已经在了。我还很诧异为什么晚上这么黑的天会有一些秃鹫在……可能是被那铁鼻兽尸体的味道吸引来的吧。”晃好像意识到了楼的想法，连忙劝他打消这无稽之谈。
“是吗？我也没觉得他们可以变成秃鹫，只是好奇为什么晚上秃鹫会出来，行了我们继续赶路吧。”楼冷漠的说道。
已经是深夜，众人有些疲惫，于是走走停停的也不敢在这充满危险的地域做过多的停留和休息。
天亮的过程总是漫长的，尤其还在这么多人盼望的情况下。但无论你想与不想，天总归是会亮那自然也就总是会黑的。
有几个之前部族的勇士捕捉到了几只沙兔子，这是一种会生活在沙漠中的兔子，肌肉非常发达，所以肉质显得有些柴，但对于楼的部族来讲，这是难得的好食物。因为饱含肌肉纤维和营养，虽然入口难以咀嚼，但却非常顶饱。
除了食肉，众人还饮干了这兔子的血液，对于经常缺水的部族来讲，好像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举动了。
就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几天，也越来越难遇到沙兔子了。众人这几天唯一可以饱腹和解渴的也就是些累死在沙漠中的飞禽和小型的蜥蜴。越来越多的人想要放弃，甚至就准备随便找个地方了此残生了，也总比死在路上强。这种负面和压抑的气氛笼罩在了部族的上空，甚至都渐渐形成了一片黑云，始终紧跟着他们。
“怨念和绝望之云。”兴抬头看了看天上的黑云自言自语道。
“刚好有的罢了。”楼说道。
兴笑了笑没有回话，但自己内心其实也早已经有了答案。
眼看就快扛不住了，终于发现了一眼清泉。这种沙漠深处的清泉就像是神灵馈赠的礼物一样，当你最迫切需要的时候它就会出现，而寻常时日你永远也看不见它。
痛饮了一番后，楼打开了地图，果然这眼清泉并没有标注在地图上，但好消息是离部族最早的定居点已经不远了。
这一路一直没有发现铁鼻兽的踪迹，这让楼感到很奇怪。按照常理，他们永远就在我们西面不远处，慢慢的靠近并追逐着我们。可我们已经逆向而行了这么久，竟然没有发现它们。而且体型如此之大的生物，又喜欢群居，那他们的定居点在哪里？或者说从哪里获取到食物和水源？
虽然以前听师傅讲这些怪物是不需要饮水和进食的，但是楼始终不相信。只要有生命就离不开水和食物。他们一定是有我们不同的保持生命的方式，只是现在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难不成，追逐我们部族真的只是他们前往云翳之门顺路而不得不做的事情罢了？我们从来不是它们的第一目标？
这样解释好像合理了不少，但又带来了新的问题。以他们的攻击能力和行进速度，如果真的是想破门而入，感觉根本用不着花这么长的时间。
单论部族最早的定居点到云翳之门，不说这些怪物，就是楼自己，如果直线进发，算上休息时间两个月有余也就到了。
部族之所以花了这么长的时间，一方面也是忌惮云翳之门的守卫，一方面也并没有再选择直线迁徙。毕竟都害怕离了这银河的水源再也找不到如此大的水源补给和盐巴供应了。
不知不觉这一路的西进，已经一个多月了。天气也没有之前那么炎热了，看似已经入秋。不过在这沙漠里待久了，丝毫没有天气变化，生命交替的宿命感。反而有的只是这循环往复和死气沉沉的麻木感。
最近几天，已经有几个族人离开了部族，有主动选择不走的留下的，也有被动疾亡的。楼没有管他们，虽然被称为首领，也一直秉持着要带族人寻找更好的定居点的决心，但真到了生离死别的时候，他的内心好像反而不是很在乎这样的事情的出现。
“首领真的不在乎吗？”晃也觉得疑惑，问身边的兴。
兴依然是笑笑没有回话，但内心肯定也有了自己的答案，连晃都看出来了。
而这一路，楼最大的感受就是每一步踏过的土地彷佛都在悲鸣着曾经族人们逃离时的挽歌。其他同行的族人也似乎都有同样的感觉，毕竟从一周前，队伍中出现的声音就已经越来越少了。
而昨天，刚走到一处稀疏树林时就又有两人无法坚持，就地等待着死亡了，这已经是第九个选择主动投入圣银麾下的同胞了。或许他们也只是不想死在沙漠里吧，主动选择了自己最后的归宿。
在其他人休息的时候，楼走上了一个沙堆，眺望远处。
看起来还是一模一样的沙漠景象，始终看不见曾经部落定居的沙漠绿洲。看着地图，明明已经到边缘了，最多一两天的路程就能到了，可为什么现在依然看不见踪迹呢？
“啊……”一声惨叫声传来，楼回头看去，原来是林，他好像在爬坡的时候踩空了，从高高的沙堆上滚了下去，这一声惨叫没让众人担心反而是逗的大家发笑。
落地后的林面露难色，看起来不像是故意装的逗大伙儿开心的。可这就是沙子，就算不慎滚下去也不会摔疼，他这是怎么了？
兴先一步赶了过去，刚想拉起林，但突然停住了动作，然后转身严肃的对楼招了招手。
楼下去后，林已经被兴扶到了旁边，整个尾椎甚至是脊椎下端的骨头看似是断了，完全没救了。林也强忍着疼痛挤出了一丝笑容，颤颤巍巍的说到“能在沙漠里摔在石头地上从而废了身子即将入土的，古往今来怕就是我一人了吧。”
楼听他说完，这才看了看他摔下的地方，竟是用石头堆砌而成的地面。
“是啊首领，这儿应该就是我们族人最早的定居点，我们叫做圣城的地方。只是这么多年被这黄沙给埋了去。”
楼点了点头，立刻招呼众人过来挖掘，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迫切需要找到的东西。
经过一天一夜的挖掘，部分曾经的房屋和建筑也都浮出了沙面。众人都没想到，原来曾经自己的祖先们，竟然过着如此富足、安逸的生活。房屋都是用石头建造的，每家每户都有硬木扎成的藩篱，还有几个非常大的蓄水池。
别说饮水了，就是天天洗澡照这个水池的大小也是充足的。
而且还在几户人家的石头屋里发现了很多已经完全腐败的腌肉容器和一些大型动物的残骸。
看来当时的族人们已经有一套相当完备的食物储备甚至是畜牧的流程了。
而现在这一切美好都已经被风沙侵蚀的破败不堪了，但最难得的是还能让众人窥探到一二曾经的繁荣。
众人皆是站到最高点，痴痴的望着自己部族的曾经，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