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石板与远方

    二选一，永远是最难的命题。

    楼没有选择来做这个选择题，而是拆掉了两个屋子所有能用到的结构和材料非常利落的就搭建了一个新的棚屋。

    涧也在帮忙收集能用到的“家具”和各种器皿，在楼收拾好一个区域后就赶紧添置进来。楼做这些已经是轻车熟路，毕竟之前和那两个共居，每次迁徙或者搬家都是他在做这些事情。

    但这次不一样，楼的心里竟生得阵阵暖意。或许不是因为有涧的帮手，而是这种默默的陪伴是楼之前生命中从来没有过的经历。

    “差不多了，还差睡觉的板子了。”楼拍了拍身上的灰，胡乱的擦了擦汗。涧递来了一块碎布，示意楼擦一擦。“要一张板子还是两张？”涧问道。

    这句话明显是让楼有些害羞，但是他选择了看着涧的眼睛正面来回答这个问题。“你是我的了，自然只需要一张板子。”涧站起身，“那好说，你打碎的那个青石板，我修补的差不多刚好够睡，你的腿还有伤，我去拉回来，你等着吧。”涧快速的转身跑了出去。

    应该是过了好一会儿吧，可能比好一会儿更久的时间。如果你住在附近几十米的区域都可以听到一阵古怪的声音，像是沉吟的蛟龙、又好像是大啸的猛虎、蓦的又转变成了气喘吁吁的小野狗。怎的不让人面红耳赤，颊挂红晕。

    楼透过半挂着的天花板看向初阳，一夜过去了。

    他的第一个人生阶段也就这样过去了。

    一只手从上方慢慢的摸到了楼的脸上，楼闭上了双眼。感受着软如棉花的抚摸。楼抓住了想要离去的摆在自己头两端的腿，身子使劲的往上蹭了蹭，直到躺在了涧结实的小腹上这才作罢。

    “真的很软，好快活。都说女人的肚子像天鹅绒，可你的不像。”楼小声说。

    涧握着嘴“咯咯”的笑出了声，“我的肚子如果像天鹅绒的话怎么给你诞出部族有史以来的第二强者呢？”涧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楼的头发和耳垂。

    “你知道么，快活过后，就真的要从这儿诞出我们的精血结合的新生命。”涧轻轻的按了按楼的头，将楼的头往下又推了一点。

    “听说，你就是从我师傅这里诞下的。”涧继续说道。

    楼直接立起了身子，背对着涧“以后不要再说这件事了。我很耻辱是她，这么没用的女人诞下了我。”楼站了起来，穿上了衣服。

    “不过也很高兴她这么没用，不然我没办法得到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转过身看着涧。涧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楼的这句话。

    “我现在依然觉得很不真实。康和昌是我们这代中的佼佼者，从小到大所有人都知道他俩的天赋有多好，战胜他们的师傅成为我们的领导者是公认的，结果为什么都撑不过一招就死了。”楼又再次坐到了涧的脚边。

    “也算正常吧。他们是天赋是最好的，那同样他们的师傅也是咱们师傅辈中最好的。”涧回答道。

    “按顺序，你师傅还排在我师傅的前面来选择徒弟。不过你师傅是女人，你是女孩，你师傅选你倒也正常。”楼继续说着。

    “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不只是这个原因，为什么你直到最后才被选到。”涧突然语调变的严肃，甚至传来了一丝的寒意。这股寒意被楼敏锐的捕捉到了，脑海中又出现了师傅临终前说的那句话“其实，当时那十七个人只是不想……”真该死，当时要是让师傅说完这句话就好了。楼忿忿的捶了一拳石板。

    “不需要懊恼，就像是狼来了的故事。总是欺骗或者总是言不表意成习惯了，当真正想表达什么，或者想说真话了反而没有人相信了。另外，其实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涧慢慢的从背后环住了楼的脖子。

    “你为什么总能知道我在想什么？”楼终于问出了在青石板旁就想问的话。

    “一样，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涧低头用下巴剐蹭着楼的脖颈。

    “那你知道我最想做什么吗？”楼歪侧着脸用余光看着涧。

    “你最想成为领袖，带我们族人去到真正适合我们的定居点，不用再迁徙。而你心中的理想地点或许是在那被我们族人认为更危险的大门里面，毕竟你是一个冒险者。”涧说的同时也没有停下下巴的“进攻”。

    “不，我最想的是再快活一把。”楼转身了。

    嗯，我相信你们。这次没有过那么好一会儿了。也没那么多层峦叠嶂的声音和变化了。

    经过这一天，楼发现整个部族都不一样了。虽然这次的脱师礼距离上次也是整整的七年。但其实近两年部族已经是青黄不接了，没有一个名义上的青壮年领袖来领导族人们的做重大抉择了。但可能对于部族来讲最可惜的是，这次的脱师礼获胜的只有楼和涧。虽然可能没办法让大部分族人满意，但这就是事实。所以大家对待楼的态度也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至少在大多数人心里楼已经是下一代领导者的候选人了，唯一还需要做的就是顺利通过成年礼。

    部落里的成年礼是要猎杀一头狮子或者比狮子更厉害的野兽来证明自己的勇武和胆气。只要通过脱师礼是可以自行决定什么时候进行成年礼的。但近两年由于越来越向东的迁徙，周围可以发现大型生物的几率已经越来越低了，这也是现在最困扰部落里的长者和楼的一点。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面前的长者看着楼，给楼倒了一杯奶茶。

    “肯定不能向西去寻找，西边有铁鼻兽。万一没找到狮子碰到这些怪物了，那肯定是回不来了。”楼淡定的回答到。

    长者点了点头，“那向东？”。

    “只有向东了，东边毕竟只是大门的守卫，和铁鼻兽相比还是要好对付许多的。当年的习，不就是成功猎杀了大门的守卫来完成成年礼的吗？”楼继续说到。

    “他们虽说是人，但却是和我们不一样的人。他们不与我们沟通，不与我们亲近。曾经我们有族人想要去和他们交流但全都被杀了。按传闻来讲，云翳之门里面，他们守护的这座大门的里面有我们无法想象的世界和生物。他们守护这个大门不是为了不让我们进去，而是不让里面的东西出来。所以啊，我和你一样，第一次听到这个传闻也是疑惑那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有敌意，直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这个道理。如果你可以成功完成成年礼得知了答案，记得回来告诉我啊。”长者挥了挥手，示意楼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