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果园缺钱
村子里已经炊烟袅袅，远远听见村子里的狗叫声，凤凰告别凤兆谦回家里。
凤凰刚进院子就看到，凤林头上盖着一顶毛茸茸的帽子，裤脚卷起，提着一篮子黑乎乎的羊粪蛋蛋。
看得出来分量不轻，他的胳臂直往下坠，高一脚低一脚的往厨房走。
他看到凤凰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惊呼：”凤凰，娘说你去军区了，那里有没有好玩的？好吃的？“
这个家伙，看他干活还以为他懂事了呢，也不叫自己姐姐了。凤凰瞪了他一眼，他立马改口喊姐姐。
“没有好玩的，好吃的不少，我们吃了烤羊腿，酥香酥香的。”
凤林哼了一声，知道凤凰故意馋他，撇嘴道：“那有什么嘛，反正我很快就会吃到烤全羊。”
“小林，赶紧把羊粪送来，炉子要灭了！"凤凰娘在出屋里喊道。
“我来了，娘，凤凰吃了烤全羊。“凤林嚷嚷，恨不得天下皆知。
凤凰以为他又打什么坏主意，是不是要偷偷宰羊？就在心里留意。
凤凰梳洗完，坐在桌子旁边提笔写果园治理的方案，列了满满一页。
先是基本的修理枝叶，耕翻松土，涂白树干等挽救果树的条例，再是去除病虫害，其次增加果园肥力，还有在果园里养些小鸡小鸭这些现代的方法，知道的都写上。
老凤荣不一会出来端着瓷缸子蹲在堂屋门刷牙，之后去院子东南角的大缸里舀了一瓢冷水洗脸。
“爹，凤林说不久就能吃到烤全羊是真的吗？”凤凰不放心的问道。
“这个凤林，就知道烤全羊，听话听半句。”老凤荣抖着胡子胡子说：“咱们边塞要修铁路啦，要举办一个庆祝典礼，到时候有戏剧，话剧表演啦这些。“
在军区里只听陆城说要修铁路，没想到还有仪式要举办，凤凰点点头。
老凤荣接着说：“咱们也要表演些节目，感谢陆军长给雨灾遇难乡亲修建房子，你好好准备。”
凤凰听后愣神，她也表演，看他爹的表情，她要敢说个不字，她的耳朵就要遭受唠叨，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你不要不当回事，这是任务，任务。”
凤凰心内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心想果然如此。
“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准备，什么时候啊？”
“还有半个月，不着急。”
凤凰吃过饭就骑马去果园，出了村庄，出乎意料地遇到凤兆谦，他坐在马上，身姿放松，任由马儿闲庭信步在小路上吃草。
他是专门等自己的吧？
凤凰从军区与他一路结伴，对他有了更深的了解，还与他一块看了草原的日出，就默默在心底原谅了他那天晚上的’挑衅‘言语。
况且凤凰心底里本来对他就有好感，原谅起来就更容易了。
这会儿看到他等自己，凤凰又不由自主的设想，他可能对自己也有好感，她暗自在心里得意一会，高兴一会。
扬鞭准备对他喊道你来等我的吗？又怕他说出来什么自己不想听的话，就改口道：
”我要去果园，要一块走走吗？我有些果园治理方面的事情，要请教你一下。“
凤兆谦本就专门等她的，自然点头应允。
凤凰把自己在家里列出的各种治理方法都和凤兆谦说了一遍。
凤兆谦说她提出的养殖鸡鸭这个方案很有新意，又对她做的方案补充了几条，有什么清理的枯枝烂叶要及时焚烧之类，凤凰暗自记在心里。
她有时听着听着会走一会儿神，尤其是当她注视他的嘴唇的时候，多么玩美的唇形，甚至会联想到那柔软的触感，凤凰被自己的想法引得脸红心跳。
每次她故作正经的重新问一遍，他仍然会耐心讲解。
凤凰对果园的上心程度出乎凤兆谦的意料，她甚至能说出每片果林有多少棵果树，对于每片果林接了多少果都能大致说的清楚。
他本以为她是娇气的，原来她还有坚韧的一面。
听着她滔滔不绝，以及她提出的奇思妙想，不自觉被她吸引住目光，心情跟着愉悦。
“兆谦哥，要是按照这些治理的话，你觉得今年的收成会不会好一些？”凤凰有些期待的问他。
“会。”
凤凰像吃了定心丸，毕竟他可是有过好几年经验的老手。
她无意识地翘起了嘴巴，突然脑海里就蹦出纪彦英那张令她心烦意乱的脸，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她现在只要提到纪彦英都有了果园恐惧症，这个纪彦英就是上天派他来折磨自己的吧。
到了果园，凤凰把大家召集在一起，把需要做的事项和大家都说了一遍，然后让他们补充。
大家又纷纷说出自己的看法，讨论了一个多小时，把不合适的治理方案剔除，留下了最终的方案。
”为什么给苹果套袋？“纪彦英漫不经心地问道。
凤凰也不是太知道，但是她以前听说过，结合着自己看的书，琢磨出一个解释：
“省得太阳晒，再者打农药的时候不会喷到到上面，可以预防预防苹果轮纹病和食心虫,减少病虫害。”
纪彦英哼的一声，算是接受了她的解释。
“书呆子，养鸡鸭干什么？”纪彦英又问。
凤凰气的气血直往上涌：“你是笨蛋吗？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第一，鸡鸭的粪便是最好的废料，咱们可以省点买花费的钱。
第二，鸡鸭会把草地上的害虫吃掉，减少咱们果树上的病虫害。而且鸡鸭在果园里随便跑，肉质会更鲜美。”
纪彦英给她拍手鼓掌：“看来你没少看书嘛，喂，我问你，你有钱买肥料，买鸡鸭吗？”
凤凰被他问的目瞪口呆，她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怪不得叫自己书呆子。
“果园没钱吗？”凤凰半天挤出来一句话，她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方案，眼看就可以出成果了，居然要胎死腹中吗？
凤凰有些尴尬，果园不只没钱，还欠着账。
纪彦英幸灾乐祸的笑起来，把凤凰气的直咬牙，她是又生气，又失望，拿着方案出神。
大家都面面相觑，露出难色，只有纪彦英在一旁事不关己，看的凤凰一肚子气。
但是会议进行到一半，也不好停在这里，还是要继续进行：”先把能做的做了，钱的事情等会再谈。“
“大家觉得按照这个来治理果园的话，需要多长时间？”凤凰拿着新讨论出来的方案问。
原本治理果园应该趁着现在是春天，抓紧时间，治理好了，夏天就可以轻松些，等到秋天就可以收获了。
但是她不想直接规定时间，让大家产生逆反心理，所以决定一块商议出一个合适的时间。
“用不了多久，20多天就可以。”齐飞飞代表大家把想法说了出来。
“好，飞飞，你来负责安排大家的工作，分工合作，争取在这段时间完成任务，大家都忙去吧。”
一时间大家都散去了，只剩凤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叹气，果然万事开头难。想来想去没有办法，戴上手套，就去干活。
她穿着干活的长筒靴子，看到上面还有没来及擦掉的泥块，想起了陆城说自己是小叫花子的事，灵光一现，心想可以去军区要这笔钱。
果园是草原上的产业，是国家单位，再说比起陆城手里的那些煤矿啊，化工厂之类的项目，又用不了多少钱，肯定好申请。
而且她已经看到今年果园一定能盈利，到时候肯定能把钱补上。
凤凰心里主意已定，所以这会干起活来就显得轻松多了。脑海里想象着秋收的场景，嘴角就漾起了微笑。
她利落的爬高上低，忙的不亦乐乎。
“你这么高兴，是想到去哪里要钱了吗？”纪彦英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把凤凰吓了一大跳。
凤凰扔下手里的枯枝，傲慢的对他点了点，就是要故意气死他：“那当然。”
纪彦英不以为然：“你凭什么让陆城乖乖掏钱呢？要是凭借你们的私交，就当我没说话。“
凤凰现在习惯性对他产生防备心理，只要听到他说话，就想和他大吵一架：“我没这么好运气，能和他有私交，果园是国家的财产，我不信陆城不管。”
“他们可没那么多钱，管你这种事情。”纪彦英嘲讽道，“否则你以为，整个果园会有那么多果树生病？”
“你什么意思？”凤凰这才听出来他话里有话。
“没什么意思，当然如果你要来了钱，不得不让我怀疑，你和他私交甚好。”纪彦英强调。
凤凰浑身颤抖，这个纪彦英就会空口白牙泼脏水，大声道:"为什么不是我拿出了好的方案，让他看到有收益才拨款呢，你说话不要太过分了！”
纪彦英嬉皮笑脸道：“那好啊，你说说果园秋收的成果。”
凤凰被他激起了斗志，拿起树枝就在地上计算。
她知道果园里有多少果树，知道大概有多少好果子，有多少坏果子，连同鸡鸭一块算进去，收益减去支出，算下来是去年的3倍还多。
“看到了吗？有了这些钱，不仅可以还了过去一年和今年的欠账，还能为明年提供资金，只要熬过今年，果园肯定年年盈利。
再说我们也可以做水果罐头，现在水果罐头是可是市面上的好东西，肯定赚的更多。“
纪彦英多看了她几眼，没有在说话，又突然道：“看来你也不太笨嘛。”
凤凰对他的恭维并不领情。
“你会做水果罐头吗？”纪彦英随口道。
“不会不可以学吗？这个任务交给你了，要是完不成，你就不要来我面前了。”
纪彦英笑得前俯后仰，“你是不是正找不到理由把我赶走？”
“算你有自知之明。”凤凰不客气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