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落幕
他看上去，好像有点难过。
穆阑打量着下面东方昭的神情，虽然离得有些远，但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来。
他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许是发现穆阑一直专注地盯着东方昭，叶云栖的眼神在两人间来回打转，若有所思的样子，突然问了一句，“你认识他吗？”
“呃……不算是认识吧……之前在街上看见过他……”穆阑垂眸，似乎是在回忆，模糊地答了一句。
“不算很熟。”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并不是很想说自己和东方昭认识的事情。
叶云栖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斜倚在玻璃幕墙上，浓密睫毛下的乌黑眼眸转向下方，他就这样平静地注视着自己多年的好友。
乐队的情况他也有所了解，今天，恐怕就是他们的最后一场演出了。
众人都隐约意识到了苏颂今的安排意义何在，安静下来，齐齐停下了动作，静静等待着这一场演出。
“旷野”乐队在首都的地下乐队里颇有名气，尤其是他们野性不羁、自由洒脱的风格，吸引了不少爱好者追捧。
而他们最著名的招牌，则是主唱东方昭的高颜值，那张俊朗的面容吸引了不少女粉丝，每次演出的高光时刻，都能引得一大波粉丝尖叫。
此刻，也有不少粉丝特意为了他来到这个酒吧，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东方昭的一举一动。
东方昭和乐队的其他成员之前有想过，要不要在表演前给观众和粉丝们来个告别什么的，但最后还是觉得太矫情，他们就希望正常的演出，最后再宣布这个消息吧。
就把这当成是人生中一次偶然的交集，平静地告别过去的自己。
他们如此，希望观众们也能如此。
简单的致意后，他们开始了演出。
站上舞台东方昭像是换了一个人，穆阑惊奇地看着此刻游刃有余掌握全场的主唱，不禁怀疑了一瞬她是否认错了人。
他面对观众笑了一下，笑容毫无阴霾，如朝阳般明亮。他唱起一首轻松活力的英文歌，磁性清爽的声音，像是夏日的柠檬苏打水，观众。跟着音乐的节奏，也仿佛置身于夏日的一座小城，在落日的余晖笼罩的海边，跟着朋友肆意的跳起舞来。
不得不说，舞台上的他真的魅力十足，简直光芒四射。
穆阑听着这轻松的舞曲，心情也逐渐轻松起来，手指还忍不住在空中跟着音乐的节奏一点一点。
叶云栖察觉到她的小动作，眼眸也染上了些笑意。
或许是这轻松的氛围，就算被看到了也不觉得多尴尬，穆阑还心情颇佳地回了他一个笑容，雪白的小虎牙若隐若现。
真可爱，好想捏捏她的脸。
叶云栖缓缓摩挲着自己的手指，心中突然升起一个想法。
指尖暧昧知情动。
酒吧的气氛也很好，大家都很享受这一刻。
一曲完毕，观众们还没回过神来，东方昭就唱起了另一首风格截然不同的摇滚乐曲，爆裂的鼓点，嘶哑的吼声，典型的死亡重金属风格。
东方昭风格切换得十分自如，他身上的黑色皮衣，耳上的银色耳钉，都在闪闪发光。旁边的成员配合默契，不过短短一瞬，风格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这样的音乐十分贴合于此刻酒吧迷幻的氛围，不少人都彻底的沉浸了进去。
但此刻玻璃幕墙后的众人就显然不是都能适应了。
东方玥不耐烦的捂着耳朵，语气颇差地问向苏颂今，“你这房间就没有什么隔音措施吗？吵死了！”
苏颂今两手一摊，“不好意思，有，但如果采取的话，那就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穆阑不太适应这样的风格，尽管她已经努力试着去欣赏，但还是比较困难，她觉得实在太吵闹了，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她心里有些犹豫，正思考着此刻捂住耳朵是否有些不太礼貌。
却没想到，两边耳朵突然传来温暖舒适的感觉，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也被隔绝了许多。
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此刻紧紧捂住了她的耳朵，将她的世界从外面的嘈杂中拯救出来。
是……叶云栖。
穆阑愣住了，抬头呆呆地望着他，心里想了很多，但又跟一团乱麻一样找不到头绪。
叶云栖站在她面前，两人近得呼吸都交缠在一起。穆阑感觉到灼热的气息扫过自己的面容，痒痒的。
她对上了叶云栖的眼睛，里面如一面清潭，泛起粼粼的波光。
她突然不敢再看，只能低头，声音不知何时起微弱了许多，“谢谢。”
“不客气。”
叶云栖温柔地一笑，如冰山融化，泻成一湖春水。看着她绯红的脸颊，他眼中异样的光彩一闪而过。
穆阑脑中思绪很乱，她实在不能理解此刻的情况。叶云栖此刻不应该只是对自己爱搭不理一点吗？按照原定剧本的发展，他应该在自己猛烈追求一段时间之后，才应该对自己的态度慢慢好转，最后才接受自己的吗？
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自从她上次送了那封情书之后，叶云栖的态度感觉就很不对劲。尤其是他看自己的眼神，她是没有什么实践经验，但又不瞎。叶云栖看自己的眼神，实在，太明显了！哪怕不是喜欢也是有好感的。
天哪，难道叶云栖竟然是一个恋爱脑？
穆阑心里惴惴不安，很是纠结，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作出什么样的反应才好。
按照正常的逻辑来说，她此时是很喜欢叶云栖的，而且还是一见钟情那种。对于他的主动接近与示好，她应该是含羞带怯，欣然接受才对。
可是她的心里又有许多疑虑，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导致剧情出了什么差错。
脑中紧张思考了半天，穆阑决定对这一切装瞎。
从今天起，她就是千年沉檀木转世！不管叶云栖是什么反应，自己都要装做视而不见的样子。
嗯，对！就按照原本的剧情设定走就是了。
穆阑选择以不变应万变，不管东西南北风，我自巍然不动。
“唉，那亲亲，如果男主对你表白了怎么办？” 系统二货它那贱贱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了。
“不好意思，我聋了，别跟我说话。” 穆阑心情很糟，说话都带着火气。
“唉？呜呜别不理我嘛，我没你活不了啊！” 二货的演技又更上一层楼了，又开始卖惨了。
“去去去，闭嘴，我烦着呢！” 穆阑真的忍不住想翻个白眼，无论是外界还是内心，都逃不过噪音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