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赴约
交警内心万马奔腾，想着我刚值了一晚上班，本来今天调休想着好好睡一觉，奈何群众里面有坏人，职责不允许啊！
一念至此，加大油门将白瑾叫停，停车后，穿上警服戴上警帽，来到白瑾面前：“同志你好！”
白瑾一看这架势，心想要遭，不等交警发问，便先开口求饶道：“警察同志，你行行好，放我一马吧，我还得去朋友婚礼上跳舞呢！”
看着眼前体型跟猛张飞的白瑾，交警略感惊讶，问道：“呃，你……是舞蹈生？”
白瑾面带微笑，扬起下巴，摇了摇头：“嗯～法学生。”
此时此刻，但凡秦深、李鸿儒、罗磐任何一人在跟前，就会发现眼前这个人身子是白瑾，但影子却是张青铜。
听到白瑾法学生的身份，交警皱着眉头，严厉批评道：“你很骄傲吗？你个法学生骑三轮儿走车行道，还告诉我成华大道，你疯了我疯了？”
说着说着，交警瞄了一眼三轮车斗里的东西，掀开上面的红布，问道：“你车上这是……过礼的东西？”
“嗯啊，交警哥，婚礼今天举行，要来不及了，您就高抬贵手一回吧！”白瑾苦着脸，央求道。
“唉，上车，我送你过去。”交警有些无奈地说道。
白瑾闻言，先是心头一喜，然后苦着脸说：“可是婚车快出发了，咱们走大路怕是来不及。”
交警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问你一个问题，我小时候家里是开豆腐店的，每天很早就要把货送到客户家，而我又是一个非常爱睡懒觉的人，问，为什么豆腐总能及时送到？”
“因为你……够快？”
交警右侧嘴角扬起，沉声道：“坐好，献丑了！”
随着油门一声轰鸣，白瑾感觉自己肉身在前，灵魂在后，这二者之间全靠惯性保持联系。
看着白瑾被交警拉走，酒店众人神色焦急却又手足无措。直到白瑾给李鸿儒打来电话，简要描述了一下事情经过，众人才将悬着的心放下。
此刻，李鸿儒也有了打趣他的心情：“行啊瑾子，我的朋友，你是真正的英雄。”
历经几番周折，婚礼总算是有惊无险的顺利举行了，在婚礼现场，秦深见到了许多熟面孔，其中就有梅作尘一家和赵林海父子。
此时的赵学桢，身上的西装剪裁得体，皮鞋锃亮，一副精英派头。他的软件早在半年前开发完成，轰动互联网界，现在已是闻名永清市的赵总，连赵林海也再没对他大声说话。
而不知何时，梅萱瑶和赵学桢竟是相谈甚欢、形影不离。
在众多亲朋好友的祝福和见证下，秦深和水清浅的婚姻状态，双双变成已婚。
……
六年后，博士毕业的秦深，又来到白河村，连赵林海都没支会一声，就直奔杨婆婆家。
但腐朽的木门紧紧闭合，任凭秦深敲喊，门内都没有一丝反应，直觉让他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
自从那次杨婆婆的儿子被人打的头破血流，杨婆婆就禁止他独自出门，而杨婆婆采卖山珍时，又不会带上她那位智力有障碍的儿子。
带着疑虑，秦深联系上了赵林海，听明秦深的来意后，赵林海让他到村委等着。
两人见面后，赵林海神色黯然地说道：“杨婆婆母子俩，在两个月前去世了，这个包裹是她委托我交给你们的。”说着，拿出一个洗得发白、边角绺丝的布包递给秦深，并示意他打开。
听到杨婆婆过世的消息，秦深沉默许久一言不发，随后将布包放在桌子上慢慢打开，里面的东西不多，一个本子、一只掉水严重的玉镯、一根色泽暗淡的银簪、几捆用粗糙毛线绑好的钞票，面额从50元到5角都有，旁边散堆着一些硬币。
秦深打开本子，看到记录的内容，第一页第一行写着6月10日借5000元。
接着便记载了杨婆婆为了还款攒的每一笔钱。
6月11日，今天存10元5角，总共存10元5角，还欠4989元5角。
6月12日，今天存7元，总共存17元5角，还欠4982元5角。
……
翻了好多页之后，秦深看到了最后一次记账，今天存11元，总共存4987元，还欠13元。秦深又往后翻了翻，想在这行字后面再找到只言片语，却终是寻而不得。
缓缓合上本子，秦深只觉得胸口闷得慌，腹中有一股气像是被堵住了，想要破口大骂，却不知道骂什么。
赵林海把秦深带到了杨婆婆的墓前，秦深看着面前简单的坟茔，发现上面有几点青红色彩，靠过去仔细观察发现，是一株野草莓结了四颗果实。
看着这四颗野果，秦深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摘下一颗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着，酸涩的感觉游走全身，一如杨婆婆苦难的人生。
秦深小心翼翼地收起剩余三颗野草莓，哽咽道：“婆婆，您给的代理费太昂贵了。”
待到心情稍微平复，拨通了白瑾的电话：“杨婆婆走了，咱们也该出发了。”
白瑾在电话的另一边沉默许久，开口道：“秦深，关于八十年前的那场惨案，咱们手头只搜集了国内的证据，准备得不算非常充分。”
“人生不是做菜，太多事情不会等你准备齐全才发生。再说了，如果这是一场顺风仗，又何必我们去打。”秦深淡淡的语气里，有种一往无前的决绝。
听出了这份决心的白瑾，笑了笑说道：“那你至少，也得给点时间让我辞个职啊！”
……
某年某月某日，一家名不见经传，听起来像是水果店的律所“四颗莓”，向丧国政府发出吼声。
清晨，桑国的一间酒店里，秦深穿戴整齐，正准备出门。突然，余光瞥了一眼墙上的全身镜。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一个还没课桌高的小男孩，肩背上披着桌布，一只手拿着比自己还高的笔直木棍，小短腿儿蹬着陈旧的滑板车，笨拙却坚定的朝自己驶来，越是靠近，身形容貌就越像自己。
秦深揉了揉眼睛，转身对着镜子，看着眼前与自己别无二致的影像，嘴角扬起笑意，再度正了正衣着，拿起镜子旁桌上的水杯，缓缓抬起，目光坚毅的看着镜中人影，杯子与镜子碰在一处，发出一声轻响。
走出房门，李鸿儒、白瑾、罗磐在等待。
“深哥，给。”李鸿儒递给秦深一件律师袍。
“这个还真是第一次穿呢。”秦深接过袍子，又看了一下三人的装束，感慨道。
“今次值得我们赌上一切。”白瑾严肃地说道，李鸿儒和罗磐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走吧，有些事情，太多人等了太长时间，是我们出手的时候了。”秦深穿袍如披甲，走在当先。
长街之上风起，四人衣袍翻飞，宛如旗帜飘扬。
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