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阿姐鼓
门前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灯光打在他的身上,身后是漫无边际的黑暗。
看见来者是小婴灵,孟愉松了一口气。
他转身关好门跑到孟愉面前,气喘吁吁的说:“新娘不是宋珉儿,宁王已经进来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孟愉不慌不忙地从鬼域中取出人油灯,灯芯徐徐燃烧着,里面只剩下最后几滴人油,也昭示着白裙少女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人油灯里的女孩已经奄奄一息了,连睁开眼睛都十分困难。
孟愉把人油灯打开,将两个中年女人刚烤出的人油灌了进去。
她捡起桌上的一个泛黄的手札,封面和页脚都有不同程度的磨损,上面字迹也有些模糊了。
手札名为“诡物制作图鉴一览”,孟愉随意翻开一页,上面记载着阿姐鼓的制作方法,小婴灵也把脑袋凑过来看。
将刚出生的女孩舌头割去,耳朵刺聋,在背部每天涂抹药剂,可以让鼓的声音更加空灵。
若女孩长到16岁之时未历经情爱,且身体健康没有疾病,则可以作为制作阿姐鼓的材料。
制作方法:16岁圣洁少女背部的皮肤完整剥下,女孩需全程保持清醒且虔诚。将女孩的头盖骨取下,相对粘合在一起制成鼓的主体,将腿骨分离出来制成鼓槌。
文字旁边画了一张草图,上面是一个少女双手合十作祈愿状,她后背的皮肤被完整剥下,露出血淋淋的骨肉。
孟愉曾听过阿姐鼓的故事。
相传有一户生活贫苦的家庭,一对双胞胎姐妹出生了,姐姐生下来就是聋哑人,被人选做人皮鼓的材料了,作为祭祀的法器。
那人来和她父母交涉,给他们留了一大笔钱,把姐姐抱走了。
父母二人对祭祀的事情很虔诚,再加上家里生活实在是太过困难,他们默默收下了这笔钱。
姐妹二人虽从未见过,但妹妹自打记事起,就每天问母亲姐姐去哪儿了。
按照那人的交代,父母对姐姐做人皮鼓的事儿,只字不提。
但妹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再长大一些,她就每天爬到山上,对着空旷的山野大喊姐姐,期待着姐姐能给她回应。
有一次她跑到集市上,似乎能听到了姐姐的歌声,但那声音好像又远在天边,看不见摸不着。
妹妹失落地走着,路上遇到一个老人。老人默念六字明咒,闭着眼说她确实有个姐姐,但已经被制作成了“人皮鼓”。
她听到的若有若无的歌声,就是祭祀时敲击“人皮鼓”发出的空灵的响声。
妹妹听完,忍不住悲伤痛哭,原来她耳朵捕捉到的那遥远的歌声,就是姐姐在世界那头对妹妹苦苦寻找的回应。
孟愉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个宁王到底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制作这种残忍的诡物。
甚至还给居安也送去了一个作为赔礼。
阿姐鼓的下一页就是制作人油灯的方法,原来这些人油被做成人油灯还需要些步骤。
需要施法将女孩的灵魂召回并禁锢其中,才能让人油灯燃起经久不灭。
人油灯里面的女孩早已泪流满面,她明白孟愉这是在强行帮她续命,而且用的还是同样饱受折磨的女孩。
虽然那些女孩的灵魂并不在此处,但她们是真真切切和自己感同身受的人,白裙女孩悲痛欲绝,眼中是浓浓的恨意。
“请你一定要杀了他!他把我们一个个骗回宁王府,说要迎娶我们为妻,但一旦到了府中,我们便再无自由。”
“他挑选一些人用来制作诡物,剩余的人就供他吸食阳气,他是个病痨鬼,没有阳气活不过三天。”
怪不得孟愉刚一见他时,他脸色煞白,还咳嗽不停,过了一会再出来时,又生龙活虎与正常人无异了。
“我一定会杀了他的。”
孟愉对白裙女孩做出保证,然后将她和那盆人油一同收进鬼域。
旁边还有一些刚制成的人油灯和人皮风筝,孟愉一个不落的全塞进鬼域。
趁你结婚偷你家!
门外的打斗声归于平静,孟愉知道这是那些纸人都被消灭了,她看着地上散落的残缺尸体,心生一计。
“你把这些都吃掉。”
小婴灵乖乖张开大嘴把她们一口吞下肚,“咔吃咔吃”地嚼个粉碎。
他打了一个饱嗝,摸摸鼓起的小肚子,然后嫌弃的说:“味道真不怎么样。”
“别挑那么多了,你把这盆水银端起来,站到绣赤剑上。”
“知道了。”
小婴灵双手端着那盆水银,摇摇晃晃的站到绣赤剑上,微微凸起的小肚子正好抵在盆上。
孟愉用意念控制着锈赤剑飞起来,锈赤剑像无头苍蝇一般左晃右晃,险些把站在上面的小婴灵晃下来,吓得他嗷嗷乱叫。
“你太胖了,以后少吃点。”
孟愉一边用意念控制着绣赤剑,一边吐槽他。
小婴灵无力的反驳:“我才不胖呢!”
孟愉控制锈赤剑落在门上,然后对小婴灵说:“待会宁王进来,你就把水银扣他头上。”
小婴灵郑重的点点头。
孟愉则准备瓮中捉鳖。
不过她等了好一会,宁王也没有进来,反而那脚步声变得越来越远了。
走了?
孟愉意念一动,那个前朝武士身影便浮现出来,他半跪在地上,将右手放在胸前,恭敬的低着头。
“主人。”
?这称呼怎么这么羞耻!
“叫我宿主吧。”
她已经习惯了系统称呼她为宿主。
“好的,主人。”
孟愉无奈扶额,算了,爱怎么叫怎么叫吧。
“你出去看看宁王在哪里。”
孟愉指着门外的方向,前朝武士点点头起身朝门外走去,刚一推开门,迎面而来一柄长剑,将前朝武士的身体贯穿了。
不是吧?这么快寄了?
下一秒。
前朝武士将那柄剑从身体里拔出来,他左手握剑,另一只手反手将宁王脖子搂住,稍一用力,宁王便被撂倒在地。
“小婴灵,倒水银!”
话音刚落,“哗”的一下,一盆水银如瀑布一般浇在二人身上,宁王在地上疼的直打滚,前朝武士却完好无损。
他本就是以灵魂的形态存在,平常的这些东西伤害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