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信仰
对于人来说，食物和水是缺一不可的，没有食物，人可以活七天甚至更久，没有水，三天就会死。
赵错很不幸的就遇到了缺水的情况，秦川的嘴唇都皲裂了，时不时还产生了幻觉，再加上本来就没有痊愈的伤，如果再喝不到水，恐怕就见不到第二天的骄阳了。
人没水喝三天就死，赵错倒不至于，他已经不能算是人了，对他来说，缺水五天才会有秦川这样严重的情况。
倒不是说赵错有多了不起，只是想说现在只有赵错有力气找水。
自从和秦川碰头，在他的指引下前往范阳城，一路上还算平平安安，至少没有野兽攻击他们，关键是这一路上一棵树都没有，野兽也不可能活的下来。
野兽必然会待在先前碰见秦川的那种地方，有树荫有水，晒不着也饿不着。
没过多久秦川就晕了过去，赵错背着他继续往范阳城的方向走，顺便找水源，如果没有水源，早点到范阳城也是个办法。
烈阳像是要把人晒干，水泥路面烫的跟烧红的铁板一样，穿着鞋走在上面都烫脚，但是也好过沙地。
在铁板上又走了一段路，赵错身体里的水分已经不允许他携带累赘继续走了，于是只能找个比较凉快的地方休息休息。
上次打死的那种野兽还剩下几块，赵错拿起来吃了几口，残留在野兽血管里的血水让他的口渴得到缓解。
突然他愣了一下，赶紧查看剩余的肉块，接着拿起最重的一个，双手握住狠力一挤。
肉块血管里的血浆被挤了出来，还有血水没完全变成血块，还有些水分。
赵错迅速来到秦川旁边，努力的榨取肉块中的水分，随着一滴滴血水混着血浆滴落在秦川嘴里，昏迷多时的秦川抿了抿嘴。
一看有用，赵错把剩下的肉块都挤了一遍，但是依旧是杯水车薪，这点水分远不足以让秦川好起来。
赵错多少有些丧气，望着地上奄奄一息的秦川十分的自责。
“你说你呆在曲都多好啊，跟着我受这种苦，现在生死难料，你要是死了，我……”
他无奈的颔首低眉，突然眼前的亮度变暗了，像是有什么东西遮住了阳光，他抬头一看，是一片雨云。
赵错高兴坏了，还以为这里马上就要下及时雨，结果是他想多了，雨云只是路过，没有半点想救他们的意思。
赵错眼睁睁看着雨云飘走，有一瞬间他想跟上去，说不定就能找到一片绿洲，可是这多少有些不可能，天上一分钟的路程，地上可能就是几十公里，这要跟着去了，怕是人还没到就得死。
回头又看了看秦川，他再次注意到嘴边的血迹，一个念头从他脑海闪过——最起码让他死在自己后面。
赵错掏出骨刃，轻轻地在手腕上割开一个口子，没有喷血，黑色的血像是鼻涕虫一样爬了出来，他把手放在秦川嘴边。
“喝吧，喝了你就能活下去。”
又过了一段时间，肉块吃完了，赵错走走停停也没力气了，他躺在地上仰望当空烈日，意识渐渐模糊。
他刚闭上眼睛，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起来，往右边走，那里有条河。”
赵错猛的睁眼，先前太关心秦川，都忘记自己脑子里还有个向导，不过现在才想起来，太晚了。
“不，我已经没力气了，如果可以，能求你件事吗？”脑子里的人没回话，他继续说，“秦川还是个孩子，如果现在让人来救他，应该来得及。”
“你为什么不丢下他，丢下他，你现在就有力气去找水了。”
“不，不……”
“或者吃了他，他还没死，身体里的血足够你补充体力了。”
“不行！他还是孩子……”
虽然赵错嘴里这样说着，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看向秦川，秦川嘴边的血迹让他干咽了一下。
生物求生的本能允许他这样做，没有旁观者的环境特许他这样做，脑子里的人劝导他这样做，赵错很难不会那样做。
他枯竭的身体再次活动起来，一点点艰难的爬到秦川旁边，他看着秦川的脸再次干咽了一下。
赵错拿出骨刃，颤抖着放在手腕上。
“我应该还有点血，反正都要死了，最起码，你得死在我后面。”
赵错还没动手，突然眼前一片漆黑，拿着骨刃的手倒在了秦川身上。
“唉！”
他的脑海中传来叹息声，接着他就彻底坚持不住了。
晕倒后，赵错的身体站了起来，他的瞳孔变成了绿色，手上的伤口愈合了，他扫了一眼地上的秦川，无奈的摇摇头。
赵错再次背起秦川往右前方走去，翻过一个小土坡，眼前赫然出现一条河，河水流向远处的一座高大的城墙。
他没有急着跑向河流，而是就可能小心的往河边走，到达河边后，他先是一头扎进了河里，大口大口的喝着河水，等喝饱了才又慢慢上岸。
身上打湿的衣服成了最好的盛水工具，轻轻一拧衣服，河水滴进秦川的嘴里，反复几次，秦川也顺利脱离了危险。
做完这些后，赵错将秦川的下半身埋在河里，自己也这样躺在河边，瞳孔恢复原样后，他闭上了眼睛。
大概到了晚上，天气转凉后赵错才醒过来，他看着自己正躺在河边，夜晚的河水又冷又凉。
“这是哪里？我怎么……”
他转头一看，远处就是他要找的范阳城，而且是在绿洲里，和他所在的地方完全是两个极端。
身边的秦川也醒了，他迷迷糊糊的坐起身，一看自己在河边，心里愧疚极了。
赵错给他洗了把脸，安慰他说：“没事，我们不是还活着吗？”
因为白天已经睡过了，所以安慰好秦川后，二人当即决定，马上就出发去范阳城，虽然范阳城也有宵禁和封城的规矩，但是在城下总比在野外要好的多。
于是二人顺河而下，一直走到天亮才走到城外，只是令他们意外的是，他们才刚走进绿洲，一群士兵就截住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