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顽固不灵
她说得轻巧，皇甫辕听得脸色铁青。
“师父？”松开胳膊，黎姩冲他眨眼：“这可是您要问的。”
有其父必有其女！
与泼皮争辩他可是亲眼见过，越搅越混，皇甫辕深呼一口气，干脆闭上眼。
“师父，我爹爹说得可对？” 黎姩笑得欢，促狭地看着他涨红的脸，有一种流氓调戏良家妇女的感觉，莫名地兴奋了起来。
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侧过头，张大嘴哑着声笑了好一会儿，皇甫辕冷不丁开口：“回京后三轴卷宗若是背错了一字，便给我抄百遍。”
笑容一促，黎姩揉了揉笑僵的脸，捧起卷宗就开始背了起来。
转眼便来到了三日后。
阳光明媚，皇甫站在长秋阁前，静静地望着头顶那道匾额，愣了许久才淡淡开口：“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
周知礼握着佩剑，一脸严谨：“是。”
皇甫辕理了理衣襟，抬步往阁中走去。
衙门。
那马车才停下，紫袍男子才踏进衙门，等候多时的侍卫们立马蜂拥而上，站成一排弯下腰，仰起笑道：“恭喜总督大人！”
任博文神情一顿，满脸狐疑地扫了眼众人，皱眉问：“发生了何事？”
离得近些的侍卫小跑上前，笑着回道：“渔村失踪案破案及时，阻了两国交战，圣上下旨，大人居当首功，特许白面圣旨，升正二品。”
林迟合时宜地跪在了地上，大声道：“恭祝大人步步高升！”
身后的侍卫们纷纷跪地，异口同声祝贺。
“大喜之日，所有人赏银十两！”喜上眉梢，扇子一展挡了自己的眉眼，任博文稍稍一顿，又恢复了正常，“好了，弟兄们都忙去吧。”
人群散开，任博文笑意再也压制不住，高高扬起，一溜烟地跑进了书房，拾笔便向安国候写信道起如何靠自己功成名就，不负他望。
脑中还浮现出安国候看到此信的欣慰模样。
低下头，笑意更显。
封上信封，任博文朝唤了一声：“林迟，送往安国候府，务必亲自送到安国候手中。”
妖界，圣禅子殿。
四方流水的池中央，摆放着一盘凌乱棋局，着一黑一白衣袍的男子对立而坐，黑衣执白子，白衣执黑子，缓地，周围只有细细流水声。
一袭白衣的男子扭着脖子，觉得脸上这张面具碍眼，一把扯掉丢在一旁。
那双琥珀色地双眸缓缓睁开，摄人心魂，睨了对面之人一眼，落下一子，慢悠悠地道：“前些日子，吾爱猫贪玩跑进了师兄殿中，猫儿去便罢了，还吃了他精心细养的鱼，师弟也知，那鱼儿师兄宝贝得紧，吾想当面谢罪，找了师兄几日也不见踪影，整个妖界都寻不到，莫不是……在人间吧？”
本是打算卖个关子，然后再解释一番。
没想到黑衣男子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师兄如何知道妖王在人间？莫非见过？”
细听，便能听出了他口中的试探。
说话的便是圣禅子的同门师弟，方鹘。当年他们二人拜在妖王父尊皇甫奕辰麾下，千年共同修炼，修为亦是不相上下。方鹘心系苍生，圣禅子表面俯首称臣，不争不抢，实则狼子野心。方鹘看不惯他惺惺作态，二人自皇甫奕辰离世后，那一点同门情谊也荡然无存。
面不改色，圣禅子眼神淡淡落在棋局上，漫不经心地道：“本王可未说什么，在与不在，师弟去昭皇殿一探便知。”
说着，趁他不注意，便手快落下棋子，黑子成蛇状团团围住白子，堵得白子进退两难，落在哪儿皆是输。
望着已成定局的棋盘，方鹘定了两秒，抬手挥袖便直接打翻，棋子散落一地，他一歪头，摊开双手耸肩：“真是不小心，棋盘若是不翻，吾指定赢你。”
圣禅子挑眉，双手凝聚一道金光，散落一地的棋子瞬间复原。
学着他的样子耸了耸肩，歪头示意他落子。
方鹘挠着脑袋四处张望，衣袖又“不经意”地扫过了棋盘，听见棋子落地声，他故作惊讶一看，笑眯了眼：“师兄，真是不小心。”
那故意的小模样明显得不能在明显。
还是同之前一样幼稚！
圣禅子白了他一眼，懒得与他计较，冷哼一声：“人妖两界互不干涉，一介妖王竟私下人间，坏了两界守恒怎配做这个位置？”
一听这话，方鹘“唰”地就站了起来，忍不住皱眉道：“你此话何意？且不说皇甫师兄在何处，妖界修为最强者，只有他，这个位置也只能是他！”
他背过身，带着怒气的脸刹那间扬起笑意，不去看身后之人的神情，不看也知道，他此时脸色定是青一块黑一块。
说完，方鹘心情大好，扬长而去。
落在圣禅子眼里，便是为皇甫辕打抱不平，看来他也知道，皇甫辕不在妖界。
他拿起棋盒就往离去的方向摔了下去，怒吼道：“顽固不灵，他皇甫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好巧不巧，十颂刚踏进殿，脑袋上便迎来了一记暴扣，吃痛地捂着额头，走上前拱手道：“圣君息怒，如今您已经找到了宿主，找到卜鼎，引出奕星天神，一统两界指日可待！何须为了一个方鹘置气。”
怒气渐渐平息下来，圣禅子张开双臂，划破指间，滴血汇聚真气，瞬间一股真气涌上额间，他缓缓收紧，想要引出一魂魄，却遭反噬，猛地吐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圣君！”
十颂慌忙上前，打坐为其灌输内力。
圣禅子缓缓睁开眼，望着这具身体。五色石之事已耗尽半生修为，引出一魄更是元气大伤。
“今日起，本王闭关修炼半月，愿出关时能听到卜鼎的好消息。”好半晌才缓了过来，圣禅子擦去嘴角的血，大步朝外走去。
十颂躬身，神色隐晦不明：“是！”
枝叶沙沙作响的苍树下，十颂引出墟鼎中的传音螺，浮在半空中。
他道：“十七，你那边情况如何？”
而传音螺的另一边，皇甫辕刚踏进长秋阁，袖中忽地一阵蠕动，他两指凝力一引，那传音螺便浮在了空中，紧接着熟悉地声音传了出来。
这声音怎有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