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惊鸿一舞
“爱住不住”客栈内，包罗一进自己房门，就看到一名丫鬟坐在自己房内，桌上摆满了胭脂水粉，包罗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还没仔细看，丫鬟就将包罗拉进房间：“姑娘，是东方公子让我来给姑娘梳妆打扮的，你就安心在这坐着，剩下的交给我。”
“等等，梳洗打扮，东方既白要干什么，是他回家又不是我回家，我打扮什么？”
“姑娘有所不知，这东方府好歹是月国四大家族之一，这第一次见面，第一印象尤为重要，更何况姑娘长得如此水灵，要是打扮一番，定是人见人爱，反正这些东西东方公子已经置办好了，不用也就浪费了，你说是不是？”
“你说的也对，买都买了，不用浪费，不过听着怎么这么像东方既白给我下的套呢，这些话是东方既白让你这么说的吧。”
丫鬟将包罗拉过来坐在了梳妆桌前：“是啊，东方公子还说，要我将姑娘打扮得如天仙一般。”
“这话肯定不是……”包罗还未说完，丫鬟就在她脸上一顿操作，一会拍脸，一会上粉，弄完眼睛弄眉毛，包罗闭着眼睛躺了一会，被丫鬟喊醒之后开始收拾头发，包罗低头又是一觉，差点把画好的妆又弄花了。待到妆发弄好，丫鬟将一件鹅黄色的裙子给包罗穿上：“姑娘，你现在真是比天仙还要美上三分了，快给东方公子去看看。”
“哪有那么夸张。”
“漂亮姐姐，少爷喊你……”小七开门进来，看到焕然一新的包罗，不禁哑口无言。
包罗看着眼前打扮精致的小书童差点没认出来，走到小七面前捏着他的小脸蛋：“小七，你怎么穿得这般乖巧，我差点没认出来。”
小七转身跑向东方既白：“少爷，你说的大变活人是真的，漂亮姐姐成神仙姐姐了。”
包罗跟在小七后面追着他跑，却撞到了换好衣服的东方既白，只见他身穿白衣，仿佛雪山上的积雪一般无暇，熟悉的面庞多出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感觉，竟然有点像书中所写的谪仙。但是东方既白一开口，包罗就打破了刚刚脑补的幻想。
“不错，这才像个世家小姐的样子。”东方既白看着包罗的新造型很是满意。包罗不解道：“为何将我弄成这样，你是不是故意的？”
“这个嘛，你到了东方府就知道了。”东方既白一挑眉，神秘一笑，带着二人坐上马车，往东方府而去。
东方家的老宅矗立在月城的一角，这座住宅占地广阔，内含多个庭院，是一座典型的三进四合院建筑。每个庭院内都种满了各种古树名花，春夏秋冬各有其景，如同一座私家园林。
住宅的外墙是用上等青砖砌成，包罗坐在车内发现砖上都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有祥云、莲花等吉祥图腾，显得既庄重又华丽。雕刻在门楣上的东方家族四个大字，字迹清晰，透出一股古老而沉稳的气息。
包罗就要下车，马车却未停下：“这不是到了吗，怎么不去？”
“我们走后门。”
“什么，你回家还要走后门？”
“后门安全些。”
马车来到后门，东方既白和小七、包罗见门口空无一人，便走了进去。没想到一进门，家丁、丫鬟一个个突然从树后面、假山后面冒了出来，香婆婆带着几个丫鬟一字排开，每个丫鬟手里都拿着一幅画卷，齐刷刷地喊：“恭迎小少爷回府。”
排面，这就是排面啊。包罗在心中不禁赞叹，不愧是东方府的公子，回府仪式如此盛大。
东方既白走到香婆婆旁边耳语了几句，香婆婆的目光突然转向了包罗，包罗看着香婆婆犀利的目光，浑身难受。没一会，香婆婆对下人道：“这位包姑娘是小少爷的贵客，你们不可轻待，知道了吗？”一声齐刷刷的“是”在包罗耳边响起。
排面，这就是排面啊。包罗心中再一次不禁赞叹，不愧是东方府的公子，这下人训练得跟夜家军有的一拼。
东方既白转身时，家丁已经各自忙自己的事情了。包罗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只见房间的中央是一张精致的大床，床上铺着细腻的丝绸被褥，床头放着一对木雕灯，照亮了整个房间。床边有一只盛满鲜花的花瓶，散发出芬芳的桂花香。
房间的一角是一张精美的梳妆台，桌上摆放着各种梳子、镜子和化妆品，还有各式各样的首饰盒，都是世家小姐日常打扮所需的物品。另一角是一个书桌和书架，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书架上放着各种诗书和琴谱。
包罗找遍了房间却不见放置宝剑的地方，便出门去找东方既白。包罗在下人的指引下来到东方既白门口，却听见屋内争吵的声音。
东方既白：“香婆婆，刚刚你也看见了，我的眼光可不是一般女子就能入眼的，这些画中的女子连包姑娘的半分都不如，这相亲就不必了吧。”
“小白，这可是夫人挑花了眼为你选的世家女子，都是要容貌有容貌，要才学有才学，你真的不想见？”
“对，我不想见。”
“那个包姑娘虽然容貌出挑，不过小少爷难道真的打算娶她？”
“不然，我带她回东方府作甚？”
包罗在门口，小心脏差点停摆，连忙回屋。在床上翻来覆去，左思右想才明白，难道东方既白让自己跟他回家是为了逃避相亲？
包罗又来到东方既白门口，只见香婆婆摔门而出。包罗走进房内，东方既白看着气势汹汹的包罗，不禁问道：“有事吗？”
“我问你，你为何带我回东方府？”
“我不是跟你说过……”
“我要听真话。”
东方既白突然眼神一凛：“刚才我跟香婆婆的话你都听到了？”
“果然，那才是真的。好你个东方既白，前几日对我嘘寒问暖，还故意色诱我，原来是想利用我帮你退了亲事。什么无用之用方为大用，我看你是把人往死里用，我不信这月城除了东方府跟爱住不住，我就没地方去了。”包罗转身要走。
东方既白拉住她：“你就这么不愿意帮我吗？”
“不，我不是不愿意帮你，我是不想被你利用。”包罗拂去东方既白的手，离开了东方府。
包罗出了月城，不知不觉居然走到了郊外的夜家军的营地，她想起小时候，自己走丢了哥哥总会第一时间找到她，将她带回夜王府，如今的夜家军营依然还是那么威严，却物是人非，就当包罗感时伤怀时，夜惊鸿走出军营，往自己的方向走来，包罗飞身上墙躲了起来，偷偷跟在夜惊鸿身后。
夜惊鸿来到郊外的一处凉亭，白怀信居然在凉亭处等她，见夜惊鸿前来，走出凉亭：“惊鸿姑娘，你终于来了，小爷我还以为被放鸽子了。”
“白小王爷既然下了战帖，我岂有不应战的道理。”
“不愧是惊鸿姑娘，夜家军的女中豪杰，今日能与惊鸿姑娘切磋，是白某的荣幸……”
“少废话，开始吧。”夜惊鸿不等白怀信说完，手中的惊鸿剑已经出鞘。
包罗在旁边看着两个人你来我往。白怀信的剑法可以说已经继承了苏沐派的精髓，出剑迅速，每一剑都直击要害。而夜惊鸿的惊鸿剑却是以刚柔并济著称，长剑所到之处可以力若千钧，也可以绵软无力却后劲十足，大漠沙场上的惊鸿一剑更是令异族人闻风丧胆。
两人几乎不分上下，很快白怀信的寒冰萃就对上了夜惊鸿的惊鸿一舞，可是少年榜上，白怀信的排名在夜惊鸿之下，这一剑对决似乎是白怀信占了优势。然而在两剑交锋之时，夜惊鸿突然凌空一跃，顿时消失在空中，空中只剩孔雀开屏般的万道剑光。包罗这才知道刚刚的剑招居然是假的，空中万道剑光的这一剑才是惊鸿一舞，然而白怀信似乎也早有准备，用追远山锁定了目标，拼力使出寒烟翠之后脚底一滑，身体向后飞去，居然躲过了万道剑光，若是迟个片刻，已然千疮百孔。
夜惊鸿却被追远山击中，伤到了左手，白怀信看着对面受伤的夜惊鸿：“惊鸿姑娘，你若是认输……”
“我夜惊鸿绝不认输。”说罢将长剑一挥，剑身居然蜕变成了一把软剑，“我们的比试才刚刚开始。”
夜惊鸿的软剑像银蛇一般在白怀信身边游走，忽长忽短，忽左忽右，灵动而不可捉摸。包罗想起藏书阁的秘籍中有记载，这是惊鸿剑法中的灵蛇舞动，剑光如蛇，能直指敌人的喉咙。只见白怀信被逼得后退数步，无声无息中，已经陷入被动。
包罗在一旁摇头：白怀信输了，再打下去也没有意义。只见夜惊鸿身形一转，乘白怀信不备，软剑绕着白怀信的脖子缠上一圈，剑尖如银蛇吐舌，在白怀信的脖子旁闪烁，稍不留神就会见血封喉。
白怀信叹了口气：“我输了。”
夜惊鸿收起长剑，正要离开，却见白怀信突然扑了过来，幸亏夜惊鸿躲闪及时，不然就要被他撞个满怀。夜惊鸿又惊又怒：“姓白的，你……”
“惊鸿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刚有人偷袭我。”白怀信趴在地上连忙解释。
“真是没用，算了，今日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说罢，夜惊鸿飞身离去。
“谁没用了，若不是刚刚与你比剑耗力过多，小爷我怎会被人暗算。”白怀信望着夜惊鸿离去，转身走向包罗的方向：“是谁在那里，给我出来。”
包罗从墙上跳了下来，看着灰头土脸大白怀信哈哈大笑：“白小王爷，是我，包罗。”
“你是东方既白身边的女子，今日穿得倒是整齐，不过你刚刚为何偷袭我，是东方既白派你来的？”
“不是，我跟东方既白一拍两散了，以后我跟他桥归桥，路归路。刚刚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谁知道你体力不支，竟然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你还敢笑，若不是我现在功力还没恢复，信不信我打得你趴在地上站不起来，看你是个女孩子，我便不与你计较了，今日的事不许说出去。”
“害，不就是摔了一跤嘛，我请你喝酒，给你赔不是，这总行了吧。”
“我为何要跟你喝酒，我跟你很熟吗？”
“就是跟你不熟才找你喝的酒，你要是不喝，我就将今日白家小王爷不仅输给夜惊鸿，还输得五体投地的事情传遍整个月城。”
“你敢，包罗，你要是敢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好，我不说，喝酒去，走不走。”
白怀信眼看天已黑，又输了比剑，心情本来就不佳，包罗因东方既白欺骗她的事也郁闷得很，两个人便相约来到月升酒楼，白怀信给包罗点了十坛千里醉：“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包罗闻着四溢的酒香，将酒倒入碗中：“好，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