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情史
东方既白没有回答包罗，手中长鞭一挥，架起了马车。
包罗小心试探：“怎么，这么不想说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要不你先说说马车上那根玉笛？”
东方既白看了一眼包罗：“以后不要乱翻我的东西。不过你没看错，那根玉笛的确跟王墨阁的是一对。”
包罗听到自己的猜测被得到证实，心中一酸：“我就说她是你的旧情人，你还在那否认，现在招了吧。”
“喂，不要乱说，那时候我才八岁，还跟小七一样是个纯洁的孩子。”
“八岁就开始撩妹，还敢说自己纯洁。”包罗小声嘀咕。
“你别打岔，还想不想听了？”
“你继续说，我闭嘴。”
“八岁那年，我父母给我找来武学老师，每个老师都说我是个武学奇才，几乎只要几个月的时间，他们所教的武功我都能立马学会，很快，就没有老师可以教我了。我本以为父母会履行承诺带我去游山玩水，可是那一年正是多事之秋，母亲忙着各处生意，父亲帮着忙里忙外，就连哥哥也在苦读商学，根本无暇顾及我，便只好将我送到了苏沐派，拜在了苏沐门下。”
“这是一切噩梦的开始，苏沐派里全是权贵子弟，彼时我家还不是月国的四大家族，只是一家比较富有的巨商，在这些十七八岁的王公贵族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只有跟我同岁的王墨阁偶尔会跟我讲几句话，我平时总是跟在苏沐的左右。”
“后来一位师兄因为一些小事被苏沐责罚，他们便将气撒在我的头上，还好我虽然年纪小，但是之前几位师父教的东西都还认真在学，便一一施展了出来，没想到那些师兄居然打不过我，还找到苏沐恶人先告状。”
“苏沐得知我居然在练别的门派到武功，便将我叫到面前，将我之前所学一一废去，当着我的面说要想学好她的武功，就不要练别派剑法，否则她宁愿我是个废人。”
“这个苏沐居然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实在是太可恶了，那后来呢？”包罗气得牙痒痒。
“后来我就学会了苏沐的桃花剑法，离开了苏沐派，临别的时候想着在苏沐派也没有什么友人，只有王墨阁当初对我百般照顾，便将母亲托人送来的玉笛送了她一根，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就这样？这也太平淡了。”
“怎么，难道我要跟你似的火烧苏沐派，让那些王公贵族跪着喊哥，这可不是我的做派。”
“是是是，你东方公子是要脸的人，不过你就这么任那个苏沐欺负了？”
“才没有，少爷走的时候写信将苏沐派的剑法破绽告诉了各大门派，害得苏沐重创剑法，连剑法的名字都改了，从此江湖再无桃花剑仙苏沐，只有天下第二剑苏沐了。”小七忍不住在车里回答。
“那些欺负你的弟子呢？”
“回去之后我告诉了我母亲，她跟那些家族都有生意往来，就一一抢了过来。没有生意往来的就帮他们的对手一把，后来那些家族都没落了，至于那件事的幕后黑手前太子，后来战死在了祁连山之战中。”
“恶毒啊，太恶毒了，连前太子你也算计……”
“这个跟我没关系，我虽然有想过报复，不过那时我8岁，前太子死的时候我已经16岁了，那么多年过去早就忘了。只能说这个前太子运气不好，替他爹出征北境，要是他爹自己去，现在的月国皇帝，就是他了。不过我建议你摆正立场，我哪里恶毒了，明明是充满正义感的侠士。”
“既然这个王墨阁不是你的旧情人，那你包里的那支笛子能给我吗？”
“你若是想要，等到了月城，我给你挑个更好的，这支是我母亲送我的生辰礼，不能给你。”
“不给就不给，谁稀罕啊！就这些，还有别的情人吗？”
“没有了，就这些。”
“不对，小七你说，你家少爷的那些失我芳心，六神不能自主的姑娘都是谁？”
“小七……”
小七感觉自己很危险，便在马车上装睡。包罗听到小七的鼾声，知道小七又开始怕东方既白了：“算了，你别为难小七了，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成年之后，不知为何，总有一堆女孩子喜欢围在我的身边。我起初以为是我哥哥出手阔绰，肯爱千金轻一笑，后来他两次告白失败，都是因为姑娘看上的是我，那两位姑娘后来都搬去别的地方，临走时与我告别，我才知道，我哥一年没搭理我是因为这。”
“红颜祸水啊！”
“红颜祸水不是这么用的！”
“不过，难道你没有主动追过别人？”
东方既白仔细一想，主动追的还真有一个，那便是北境夜王爷的女儿，北境郡主夜宿雨，可惜祁连山之战，她哥哥夜陌生战死之后，她也失踪了，说起来这个夜宿雨的性格倒是跟包罗完全相反，要是她像包罗一样闹腾，她父兄恐怕要被气死了。
想到这里，东方既白忍不住轻轻一笑，包罗看东方既白莫名其妙地傻笑，催促道：“快说，是谁？”
“北境夜王爷的独女，北境郡主夜宿雨。”
“夜宿雨，你认识她？我怎么……”包罗惊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追是追过，不过人家是夜大将军独女，从小聪明过人，年方十三就熟知各国语言，还破获过异族的好几起情报，小小年纪就有一等功勋傍身，怎么可能看上我。我就在北境为她养过一年的白鸽，有几封书信往来而已，最后被大将军发现，全都没收了，所以……”
“所以是你单恋夜宿雨，夜宿雨压根就不知道，哈哈哈。”包罗看着东方既白脸上微红，没有忍住一顿爆笑。
东方既白一阵懊恼，这么糗的事情就不应该告诉她：“好了，我交代完了，该我问你了。”
包罗朝他做了个鬼脸：“我还小，我没有情史。”
“谁问你情史了，猜猜下一个目标是谁？”
“我没猜错的话是少年榜前40的王明。”
“不对，我要你挑战少年榜20名萧虎，他是白王爷白怀道的管家之子，年纪轻轻就受到白怀道的赏识，一直带在身边，算年轻一辈中比较出挑的子弟。”
“这么快就跳到第20名，还要对四大家族的白家动手，你是要马上为你东方家立威吗？”
“哦，原来你也知道月国的四大家族，我还以为你对天下大事一无所知。”
“我就是在路上道听途说的，你既然这么了解，跟我说说这个萧虎到底多厉害。”
“少年榜20而已，没多厉害，等你学会了寒霜剑法，可以轻松搞定。不过这个白家的小王爷白怀信你要当心，说起来你还见过。”
“白怀信，我不认识。”
“就是雪山上被你五花大绑的苏沐派弟子，你不记得了？”
“原来是他，他骗我说他是张奇峰，害我刚刚比试的时候闹了好大一个笑话。”
“他是白怀道的独子，苏染的得意弟子，少年榜排名第八，听说他生性聪慧，足智多谋，你找萧虎挑战的时候可得避开他，我怕你挑完萧虎后被他盯上，我可没工夫去帮你。”
“所以这次是我单独行动，你跟小七呢？”
“我们自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了。”
三人行了一路，总算来到一个小镇上，包罗饿得肚子咕咕叫，本想找家饭馆好好大吃一顿，却看到路边的面点，包罗立马点了一份牛肉面吃了起来。东方既白在旁边的铺子上又买了三份牛肉给包罗加餐。
正当包罗大快朵颐之时，不远处走来一队军人，押着一辆金碧辉煌的马车走过。士兵们步伐整齐，丝毫不显疲惫。为首的军官气宇轩昂，腰间挂着一块“夜”字腰牌。包罗看到夜家军的队伍，立马埋头吃面。
东方既白却认真打量着这支军队，还在一旁赞叹：“许久不见夜家军，还是当年那般纪律严明，所到之处都伴有军队的威严。”
包罗吃完面让东方既白付钱，东方既白摇头道：“我出门从不带钱。”
“那你刚才的牛肉是哪里来的，难道是偷的？”
“偷？我可是东方既白，东方家的小少爷，这条街上多少店面都是我们东方家的产业，我怎么会去偷。只不过我家产业虽广，但这种路边摊生意是不做的。”
此话一出，马车正好路过三人，一道犀利的目光落在了东方既白身上。东方既白抬头时，正好与这道目光相撞，竟是坐在马车里的阿勒，而此时阿勒的瞳孔，居然是深蓝色的。东方既白心中一惊：阿勒是异族，异族已经找到遮盖自己瞳色的方法了吗？可是马车上的另一个人是何人。正当东方既白望着马车时，包罗却用手挡住了脸：“东方既白，别看了，我只付小七跟我的面钱，你自己那份你自己付吧。”
包罗起身欲走，却被东方既白喊住：“等一下，晚上的房钱我出，这个面钱你出，房钱跟面钱你选一个。”
“算你狠。”包罗放下另一份面钱，挑了一家最贵的客栈住下。客栈掌柜一看东方既白手上的盘龙银戒，便知趣地安排了两间一等客房。
夜间，包罗却偷偷溜了出去。在一处空旷的林子里，一个黑影等在树下，待到包罗出现，立即下跪：“属下夜飞见过郡主。”
“夜飞，你快起来，我现在不是什么郡主了，你叫我包罗就行。”
“郡主，你何时回北境？”
“没有找到杀害哥哥的绝命画师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可是，可是将军一直想见你。”
“不要跟我提他，他不是有那个干女儿夜惊鸿吗？恐怕早就忘了我这个女儿。”
“怎么会，每当深夜，王爷都会看你写过的那些信，还会在睡梦中喊你的名字，每年中秋，都会亲自上山砍竹子，做你喜欢的滚灯。”
“好了夜飞，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上个月我送给你的异族的情报，你们收到了吗？”
“郡主，上个月你在何处？”
“剑川。”
“我这边并没有收到从剑川来的情报，不过我听说太子殿下那边倒是收到了异族想要攻打祁连山的情报，这个情报也是来自剑川。所以这次跟异族开战我们提前部署，一举打败了异族。”
“什么？难道我的情报被太子拦截了，不过只要赢了就好。你这次来是去国都？”
“对，这次我是要押送异族的人质前往国都，郡主此行也是去国都？”
“啊对，我朋友哥哥生辰，我陪他们去祝寿。夜飞，我问你，我们是不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包罗认真地望着夜飞。
“当然，郡主，你若遇到危险，我就算拼了性命也会去救你。”
“好，我有一封信要给你，你一定要帮我好生保管，若我死于非命，你就打开这封信帮我报仇，明白了吗？”包罗从怀中拿出东方既白的承诺书，递给夜飞。
夜飞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依然伸手接过：“夜飞一定帮郡主好生保管，不辱使命。”
“还有一件事，绝命画师有消息了吗？”
夜飞小声道：“前几日夜家军抓到了一个绝命谷的叛徒，据他说绝命画师是当今四大家族的后人，此人已经被秘密押往月城，就看他能不能认出绝命画师了。”
包罗一把抓住夜飞的手臂：“如果有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夜飞坚定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