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偷猪肉
天寒地冻的泥巴土路,路面凝结着冰霜疙瘩。【】
脚踩在上头,还有冻土开裂的细微声响。
活尸的身体感觉很敏锐,只是比普通人更耐寒,更耐热而已。
但冷就是冷。
我缩着肩膀,搓着双手,往手心哈着气,朝村里走着。
哈出来的气都是白雾。
这尼玛,秋衣秋裤再加上两件麻布衣服,真就是这傻缺是一只活尸,不然早冻死了。
偏偏村里还没人觉得傻缺穿这点衣服没问题。就像傻缺夏天穿这么多,冬天还穿这个多,是天经地义似的。
这也算是傻缺的福利,要是一个正常人这么穿,早被怀疑不对劲了。
除了这点儿福利,傻缺这五年,没少遭村里小孩扔砖头,吐口水。也没少被农闲没事可干的村里人戏弄。
甚至村里小孩跳绳都编出了童谣:城里来了个傻佬帽,不能扛来不能挑。痴痴呆呆浪费饭,活着不怕惹人笑。
满满农村人的优越感,似乎嘲笑一个来至城里的傻缺,是一件特别光彩的事情,就连十里铺村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们领着姑娘们玩,第一站就是欺负傻缺。
幸亏赵秋颖,王芳,潘小莲本性纯善,她们提供的欲念也都是看星星,看月亮,花前月下那种美好的憧憬。要是掺杂了谁有狠,跟谁好的杂念,那傻缺就不是这么和善了。
估计整个十里铺村,早就血流成河,变成了一片死地。
“五年?”
“上次意境降临,距离这一次为什么时隔了五年?”
“难道是因为意境降临之前的那股危机感?”
“因为我躲避那股危机感,仿佛像在跑,所以过了五年?”
我始终记得灵境降临之前,被什么恐怖的东西在追的感觉。
那就是一种很恐怖的感觉,感觉像有什么东西在追我。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我产生了那么浓烈危机感?我也不清楚。
我怀疑是龙。
虽然我没见过龙,但历朝历代不管是正史,还是野史,关于龙的记载特别多。每一次龙出现之后,龙又去了什么地方?关于龙的描述是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
而古文,用词干练。宇是空间,宙是时间的意思。
龙极有可能是一种时空生物。
那个让我产生强烈危机感的神秘未知,我甚至怀疑就是那条被陈屠龙用炮炸死了吃肉的龙。
怀疑只是怀疑,没见过之前,我也无法确定是不是讨债的来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我降临在傻缺身上之前,我碰到了一个令我感觉恐怖的未知存在。
那个恐怖未知追来没有?
如果追来了,又会以什么方式追来的?又会以什么方式来对付我?
毕竟像我就是以意境降临的方式,来到这里的,天晓得对方会以什么方式出现?突然一张年画活过来,我都不意外。
现在的我本质上是一股意境,只是我的情绪和记忆,是借助欲观音这个意念体形成的意识。
灭了活尸,甚至打散了欲观音,对我都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要对付我,还是得靠情绪。
“眼下要做的就是,一是摆脱欲观音对我灵境的束缚。”
“二是,儒门是玩情绪的高手,那个神秘未知的存在,可能借助读书人的手对付我。小心读书人!那几个跟傻缺一起被扔到十里铺接受农民再教育的家伙,得小心提防!”
“反倒张医生那个道士堂弟,只要他不作死,没必要找他麻烦。”
“儒门情绪的调动,外在表现就是拼人多,情绪影响情绪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还得找几个人帮忙,不能一个人刚。”
我漫步在村里,琢磨清楚了应对未知存在的方式,掉头跑向了村大队部。
傻缺的便宜媳妇潘小莲娘家在附近九道弯村,姓潘的人家在方圆十里,加起来也就五十几户,属于小姓。因为姓潘地是小姓,所以很团结。
便宜大舅哥,三十岁,叫潘大牛,九道弯村民兵小队长,打架是出名的狠。当大舅哥的就算不待见傻缺,那也是妹夫不是?这层关系可以利用一下。
潘大牛有三个毛病,一个是讲义气,一个是孝顺,一个是怕老婆。要搞定毛病这么多的人,简直太容易了。
寒冬腊月的快过年了,昨天十里铺村生产队刚杀了十三头猪,十二个小组,一个小组分一头,准备过小年。另一头是准备村里管事的,学校老师,当兵退役的家庭,给分一下的。
现在猪肉还没分配下来,就在大队部里头放着。
我准备去偷两猪大腿和圆尾给便宜舅母娘送去,应该没毛病,毕竟九道弯村也过小年啊。只要舅母娘会操作,吃肉的时候小心点,那就没问题。
我一头冲到大队部饭堂,远远就嗅到了干燥的血腥味。
大队部和小学在一起。
十里铺村还没通电,像潘小莲和张医生有干电池的手电筒,那是时髦的一波人,舍得把粮票花在这上头。一般人家都是点蜡烛。
饭堂大门关得严严实实,我从窗户往里一瞅。两个民兵和两个村组长穿着破大衣,点着马灯,在搓麻将,守夜。
两个姿色不错的小嫂子,大冷天的也不回家睡觉,坐在旁边看牌。
说是看牌,还不如说她们是在看宵夜。
猪肉不能动,少那么半两肉也都得有人负责,但猪下水还是可以吃的。
在这物质匮乏的年代,来一碗热乎乎的猪肝汤,撒上蒜苗,配个大馒头,那就是过年。
就为这一顿宵夜,裹着大衣在这看牌受冻,那也是值得的。
后头烟囱里冒着烟,应该有人在烧饭了。
我搞清楚了里头的情况,捡了一块废砖,一转头砸在玻璃上。
轰隆一声,玻璃破碎。
“谁?”
“什么人?”
打牌的四个人受惊的相继站了起来。有一个小嫂子因为长条凳子翘起来,摔了一个四脚朝天,摔出的叫疼哎哟声听起来别有一种滋味。
两个民兵一个提着马灯,一个拿着铁棍,开着门大吼:“哪个兔崽子不想活了?”
我躲在暗处,又一块砖头砸过去,砸向提马灯的那人手上,同时飞快的躲向了一旁,没被人瞧见。
那人手疼的落了马灯,灯掉在地上摔熄灭了。
大门口,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