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忆人困旧梦14
萧暮雨跟随着人流朝着竹林中走去。
这个地点她倒也不是很奇怪，毕竟以往几代恶灵考核都是在这个地方。
萧暮雨进入竹林当中，看着眼前遮天蔽日的巨大竹子，激动地舔了舔唇角。
“以后屠杀青玄宗的时候，我一定要先把竹子砍倒，再一把火烧了这里，会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被困在这呢？”萧暮雨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变/态的想着。
这一刻，萧暮雨对于sha人的欲/望到达了顶峰。
从进入竹林开始，萧暮雨的五感渐渐失灵，脑子混混沌沌，好像被人按着头强行灌注着什么。
这一次考核是挑出精神力弱的人，通过灵力与大脑连接，直接在大脑中构造一个幻境。
这样构造的幻境更加真实、直接，能够很好的戳中人的弱点，简单来说就是能直戳肺管子。
萧暮雨意识模糊，脚步踉踉跄跄，现在的行进只是出于本能。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意识消失前最后感知到的只有被强大灵力托起的失重感。
强烈的刺痛感在大脑中炸开，萧暮雨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从识海中抽离，又有什么东西从大脑里强行挤进身体里。
萧暮雨的身体对于外来东西的抵抗达到了极致，强烈的反应让她的身体止不住的抽搐、痉挛。
等萧暮雨再次睁开眼，已经进入到幻境之中，她没有怀疑只当是考核开始了。
但真相是，早在萧暮雨和魏晨夕分开后，魏晨夕的眼神变得犀利，身体开始蜕变，皮肤好似墙皮一般慢慢脱落。
魏晨夕蜕变完成的那一刻，她好像变了，出现的那个人不知道是帝司天，还是长大后的魏晨夕。
她跟在萧暮雨身后，在她意识模糊之际，她出手了。
时空凝滞，只有她和萧暮雨在走着，她内心死死抓住着为数不多的安宁，往后就只有无尽的算计了吧。
萧暮雨走进了阵法中央，她动用灵力托起了即将昏迷的萧暮雨。
帝司天的灵力探入萧暮雨的大脑，想更加深入时另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灵力先她了一步。
被帝司天创造出的萧暮雨身体里还残有她的灵力，对于陌生灵力有天然的抵触。
萧暮雨的身体在疯狂抗拒灵力的侵入。
但这股灵力好歹也是比萧暮雨这个下界之人强上许多，就算她体内有一丝天道的灵力，那也只是一丝而已。
很快灵力还是进入了萧暮雨的脑子，幻境生成。
在萧暮雨的幻境中，她作为一个旁观者观看了另一个“她”的一生。
“漂亮姐姐，这条修仙路太难了，我放弃了，我知道你是好人，不会做那些事，这一辈子从始至终都没有人真正爱护过你，我曾经想要做你人生中的一道光，颜歌姐姐，你可能不知道，我喜欢你。”
“ 我生病了，我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足有……千年之久。在梦里，有我爱的人，爱我的人，他们全心全意的爱护着我，可我却一次又一次辜负了他们的爱。但当我知道一切原委后再想弥补，却发现，那一切只不过是大梦一场空。我仍是孤身一人的来，孤身一人的走。”
“我去过江南，江南很美，不负它的美名，美如画，美如诗。因为很美，所以一去，就把心永远留在了江南。”
“ 江南烟雨细如弦，缕缕如弦，弦如细雨，每一弦都落在了我的心上。”
“师尊，你快走，快走啊，为了我不值得！”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恨意如潮水般向她原本就不清醒的大脑涌去，但记忆深处那么一丁点的爱意，却扑灭了那如潮水般的恨意，她是那么的可悲啊，她该有多恨她呀，可就是因为她对自己一时的悲悯，却又怎样都恨不起来。”
“我好像真的遇见了属于我的那个树。我想让她慢慢和我融为一体，只属于我一个人。我不想她对着别人笑，我想她只对我笑。我想让她为我亲自折断双翼，做我的笼中鸟，金丝雀！”
“她站在时空裂缝里，手里拿着梅花，罕见的穿上了白衣。她周身的时空是静止的，但好像又有一缕风吹起了她的衣媚，她不像去赴死，反倒像是出门踏青的小姐。她察觉到身后有人，回身朝着魏晨夕浅浅一笑。那一刻魏晨夕不得不承认，她的师尊真的很美。”
“师尊，你对我太狠心了，狠心到让我觉得那十年骨弦宗时光，或许是我偷来的。”
“你要活下去，骨弦宗是我送给你的最后一个礼物，骨弦宗本就是为你而创立的。骨弦宗里全都是和你我一样可悲的人。他们本该像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样，成仙问道，活个几千年，然后安然死去，登上族谱，被后人祭拜。可是他们是先天神体，生来就是要被拉去填补虚空裂缝，可是我不一样，我是他们的母亲，我是他们这种族之中最强大的，我是最邪恶的恶灵，由我来去补个虚空裂缝是最好的选择，当初我不收你为徒也是因为跟我有半分半缕联系的人，终究都落了个不得好死的下场，我不想让你成为第2个清揽月，对不起晨夕，我从来没有过问你的意愿，就把你拉进了这场大局里，把你搞得人不人鬼不鬼，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落日的余晖照耀在地板上的师徒二人身上。萧暮雨紧紧抱着清揽月，青色和黑色的衣袍交织在一起，青色的衣袍上沾满血迹。清揽月满足地枕在萧暮雨肩头，转过头温柔地说“师尊，我以戏曲入道……您以前最喜欢听我唱戏了……我现在快死了……就让我为您再唱一曲吧。”萧暮雨从喉咙里艰难挤出一个好。清揽月婉转的声音在萧暮雨耳边响起，明明贴得很近却让萧暮雨觉得清揽月离她很远很远。清揽月曾经唱功了得，但现在濒临死亡嗓音沙哑口齿不清，却比曾经每一次都唱的凄凉“虞姬你可有悔？妾随大王，生死无悔……”一曲毕，清揽月的身体彻底冰凉，她终究和其他人一样落得个魂飞魄散的结果。”
“我从来不穿白衣，白色寓意不好。像我们修仙之人，向来提心吊胆，只要祺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我不忌讳这些，我修仙只为了求死罢了。”
“你恨嘛当然恨了，我怎么不恨呢？又怎能不为我而落泪？我是疯没错，可是这不代表我没有七情六欲，我也是人，我虽不善言语，但我也有情感，会流泪，我也会感到开心愉悦，他们都说我不懂情感，可那只是因为你们看不出来而已。你们不知道的是我知道那个人是我之后，一切都无法挽回之后，你不知道我会有多痛……”
萧暮雨好像，记起了点什么，她的目光如此沉痛，她观看的零碎的记忆，就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