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所以，别惹我，那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让我们恭喜，凭借处女作《惊折》，获得本届最佳新人导演奖的——”
“沈岁！”
直播屏幕骤然切换画面。
几道灯光落下，准确无误地打在沈岁的身上。
画面里，沈岁微偏过头，和身旁的陆时觐四目相对。
暧昧的光影将他们包围。
陆时觐深情到能够拉丝的眼神，悉数落在她的脸上。
他像是没听到主持人的话音，自顾自地说道：“到你了。”
直播的弹幕刷到飞起。
「我没看错吧？他们这是在干嘛？」
「官宣了？那不是陆时觐的位置吧，他好歹也是个一二线，怎么会坐到那么后面去？」
「救命！昨夜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我！」
「搞什么搞什么？这种地方是你们能蹭热度的地方吗？完了，我的钛合金狗眼要瞎了。」
主持人的嗓音打断了大家好奇的目光：
“恭喜获奖者，请看获奖短片。”
巨幅屏幕上，映出她的作品画面。
音乐伴随着掌声，响彻整个礼堂。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获奖者上台领奖。”
沈岁微垂眼睫。
当着镜头的面，她忽略了陆时觐的示好，落落大方地提起裙摆，朝着舞台走去。
镜头跟随着沈岁的步伐。
画面中，她笑得明艳温柔，缓缓踏上舞台的台阶，站定在最中间的位置。
另一端的舞台背后，闻祈砚拿着沉甸甸的奖杯快步走来。
喧嚣的尖叫声和掌声持续响起。
相机咔咔的声音不绝于耳。
直播弹幕更是糊了一层又一层。
「啊啊啊啊啊！哥哥今夜的造型好绝！」
「继idol妆后，又一出圈妆造！哥哥的妆造团队真的没有瓶颈吗！」
「呜呜呜呜，此时此刻好想魂穿沈岁啊啊啊啊！」
「虽然沈岁没什么才华，只能在野鸡奖里拿一个新人奖，但她真的好美啊！」
「细腰，长腿，简直是我的梦情！」
闻祈砚双手将奖杯递过，嗓音平淡沉稳。
“恭喜沈导。”
沈岁双手接过。
当着镜头的面，她的表情管理做得极好。
轻轻颔首道：“谢谢闻老师。”
台下尖叫声此起彼伏。
像是对待每一个颁奖对象一样。
闻祈砚礼貌又克制地跟她握手，随后转身离开。
干净利落。
丝毫不拖泥带水。
每一步似乎都经过精心计算。
不给任何营销号乱起标题的机会。
只留下沈岁懵逼地接着奖杯，一时有些回不过神。
这就完了？
她准备了那么多突发的预备方案，就那么结束了？
主持人适当cue起流程：“不知道我们沈导此刻心情如何？有什么想要跟大家说的吗？”
沈岁其实有很多话要讲。
但真站到这里了，她又不知道要从哪里讲起。
“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和鼓励，也谢谢星夜大典的官方为我颁下这个奖。在之后的日子里，希望能有机会和各位优秀的老师合作，我会更加努力，拍出更多更好的片子。”
掌声再一次响起。
沈岁弯腰致谢，拿着奖杯缓缓下台。
在镜头看不见的地方。
她并未走向自己的位置，而是转身去了后台。
此刻的后台很是安静。
沈岁有些倦怠地靠着背后的墙面，拿出手机刷新最新的词条。
果不其然。
她和陆时觐的名字，被再一次捆绑出现在了热搜榜上。
陆时觐沈岁眼神拉丝
沈岁的颁奖嘉宾是闻祈砚
闻祈砚陆时觐平分秋色
沈岁当众黑脸
“看什么呢？”
耳旁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沈岁捏紧手里手机，站直了身子，这才缓缓看向来人。
平心而论，陆时觐长得并不差。
甚至称得上一句绝色。
但人品实在难以恭维。
出道三年，他凭借着模仿闻祈砚的神态和衣品，从众多小生中杀出一条血路，黑红至今。
随着他的野心日渐壮大，他已经不甘心再做闻祈砚的影子。
处处买通稿艳压对方，泼一些莫须有的脏水，低价争夺资源，想方设法吸引对方的路人盘和粉丝盘。
到现在，更是飘到懒得再掩饰自己的敌意。
“别这么看我，我真的只是想要关心你，没有恶意。”
陆时觐手里搭着一件西装外套，将它披在沈岁的肩上，“沈小姐，昨晚初次见面，还来不及好好介绍自己，不如给我个机会，赏脸一起去吃个宵夜如何？”
透过余光，沈岁敏锐地看到了远处角落蹲着的狗仔。
手中举着昂贵的相机。
对准了他们的方向。
她伸手勾起肩上的西装。
指尖落在衣领的位置，将它勾至两人之间，略显无奈地笑了笑：“陆老师，人血馒头好吃吗？”
陆时觐似乎有些不解：“什么？”
“我不是秦总那个只喜欢画画的艺术家。”她仰起头，红唇轻启，“我想，你应该不是真的想脱离现在的公司吧？”
陆时觐转了转手腕的表带，“我不明白沈小姐的意思。”
“秦总单纯，我不一样。”
她靠着自己在圈内混了两年，见过太多的人情冷暖。
也知道有些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会不择手段。
“利用秦总被热议的性取向故意炒作，博取热点。”她的嗓音很淡，“趁着热度，再将我当作踏板，踩着我跟闻祈砚比肩，我说的对吗？”
她甚至不用去看。
也知道今晚的评论，会将她骂成什么样。
她是闻祈砚唯一颁奖的异性对象，今夜的热度自然不必多说。
再加上陆时觐刻意出现在她的身旁，难免引起大众议论。
闻祈砚和陆时觐两家粉丝历来不合。
借着今晚的东风，估计又是撕得腥风血雨。
最后只能把她这个无名小卒献祭。
“陆老师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热度，至于我会得到什么，全凭陆老师的心情？”
陆时觐低头笑了一声。
他不承认，也不否认。
只是道：“那就要看，沈小姐和秦总，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了。”
“应该是你得罪不起的关系。”
沈岁将手中的西装往前送了送，“给陆老师一个忠告，我不是你可以随意搓圆捏扁的人。”
“是吗？”
他笑起来，伸手想去接那件西装。
沈岁忽地松了手。
西装外套掉落在地，落在陆时觐的皮鞋上。
在陆时觐错愕的目光里。
沈岁往前走了一步，不偏不倚踩在了那件西装上：
“所以，别惹我。”
“那不会有什么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