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卖书去
明明刚刚才摆脱了“危机”她应该高兴才是，只是莫名的心中觉得哪里有些地方像是被针微微在戳刺的感觉，寻不到摸不着，却又偏偏存在着。
宁采臣看着一旁碟子上的辣椒，嚼了一根，这回她倒不是因为困意才吃的。
腌制过的辣椒，带着咸咸辣辣脆脆的口感，不算难吃，但是味道很是浓郁，咸辣感直接让她浑身冒气热汗，连喝了好几口冷水，才仿佛逃过了那味觉上的大轰炸。
思绪也在短暂的放空后，重新凝聚起来，当下提起笔开始重新进行誊抄润色工作。
这本狐妖客栈她预计写了大概有二十八万字，前前后后一共大概花了近两个月，纯手写，若是用现代的白话文和电脑她估计可以写的更快字数更多。
这个时期的明代小说可以说是白话文体占据主导地位了。这本也用的是白话文体，其中掺杂着不少文言的用语。若是纯粹的文言体，她恐怕也写不了这样快速。
书局里人并不是很多，店里伙计见来了客人，忙上前招呼。
“这位公子，请问你想要什么类型的书籍？”
“你家老板在吗？我找老板有点事。”
伙计见是找老板的，当下仔细瞅了瞅她几眼，见她衣着寒酸，十足一个穷书生，当下立在原地也不动弹：“这位公子找我家老板有何事？”
“我是来卖书的，你家老板见了，定会喜欢。”
伙计见她手里提着一个篮子，撅着小嘴，让她进了屋里坐着，这才跑去了二楼。
不多时，一个清瘦的中年人走了下来，中年人看起来大概四十多岁，带着方巾，下巴蓄者一缕长长的山羊胡子，穿着青色长衫，倒是有些像她记忆里的那个启蒙老师。
老板姓贾，人称贾老板真秀才，这番称呼倒是颇有些趣味，他也接受的相当乐意。
“听说公子是来卖书的？不知公子卖的是什么类型的书？”
“卖的是志怪言情。”
宁采臣将自己写好的文稿拿了一叠出来，书稿纸张他特地有编过页码，又用卡子卡好，当下贾老板便让伙计招呼茶水，也不多说什么废话，直接拿起了前十章仔细的翻阅了起来。
看了前十章，又接着看了后面的十来章，这一翻看便从上午九点直直看到了十一点多，直至晌午饭点，才停了下来。
老板当即留她下来用餐，餐后便是一轮询问。
“公子文采斐然，想必这应该不是公子的第一本作品，敢问公子之前还写过书吗？用的什么笔名？”那文书的文风贾恒只觉得好似在哪里看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这本书也无疑是一本好书，文字妙笔生花，剧情跌宕起伏，比起他最近连续看的几本书，要好上太多了，那些书实在是味同嚼蜡干涩不已。
“在下之前确有写书，不多，只三两本，笔名晚来风。”
“原来是晚来风，这本书写的很不错。”晚来风的几本小说传到郭北县城的时候他也有看过，怪不得感觉文风熟悉的很。贾恒多打量了她几眼，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曾经写出畅销作品的作者竟是一个不满弱冠的少年人，心下忍不住起年少有为来。
虽然心中惊艳不已，但是同时作为一个商人，他还是将那份惊艳喜悦深埋心底。
“不知晚公子愿意出价多少售卖此书？”
“我觉得我写的这本书很好，甚至比前几本都要好。我若是说了我心中的价位，只怕贾老板不愿意和我合作了，不知道贾老板愿意出多少价钱来购买。”看着这整个书局的格调，宁采臣心中只觉得将这书局卖了也刚刚够一百两。她之前写的几本书最差的一本也卖了八十两银子。
可是这里只是一个小小的郭北县城，并不是大城镇，经济有限，小小的书局只怕是付不起太多的价钱来。
这本书若不是她现在急需用钱，她肯定会去京城的书局售卖的。
贾老板犹豫了一下，他心中知道这本书的价值，只是他不敢保证这本书就真的可以畅销，不过有一点他倒是很清楚，她的手稿却是一个很值钱的存在：“贾某愿意出八十两银子，只是希望晚公子可以将这本原稿赠予在下。”
宁采臣听着微怔了怔，随后恍悟，嘴角微扬了扬：“你想要，这手稿自然是给你了，贾老板可以随意处置。”
以前她便有听说因为自己写的一手好字，手稿也被人竞相购买收藏，那时候她的手稿是随意赠送给别人的，并不以为意，毕竟手稿又不是字画之类。却没有想到还真的是有人喜欢收藏。
“想不到晚公子如此爽快，希望以后还有机会继续合作！”贾老板见她答应把手稿送给自己，当下心中的兴奋溢于言表。晚来风的手稿在上流阶层也是竟相收藏的，他此番得了这手稿只要转手一卖，再加上这书的印刷售卖，无疑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宁采臣虽然心中估值比八十两多些，却也知道八十两是这书局老板能出的最多的稿费了。
当下宁采臣揣着五张十两的银票，四张五两的银票，以及剩余十多两的散银子。八十两足有五斤重，她不可能揣这么重的金属大摇大摆的又在街上的。
得了银钱，自然是先去成衣店换几件布料好些的衣服，随后再买些蔬果，纸张。
拎着这些东西回到屋子里已是三四点钟，随即早早的洗漱结束以后，这才开始看起了四书，随后又连写了两篇策论。
得了足够的银钱，生活也开始走向正轨，她也从日夜写书转变成了备考模式。
只是这晚上聂小倩依旧没有出来，自从那晚她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她以后，一连十个晚上她都没有再现身了。
白天一个人写字看书，晚上同样也是一个人写字看书，除了一些日常活动外出，她几乎都是一个人。
这里的人她一点也不喜欢，除了必要的言语交流，她很少交际，一时间她反倒觉得自己越来越像燕赤霞了。
有时候晚上写策论写的乏味时，她也颇有些想念有个人在身边说说话的日子了。
那绣着并蒂莲的锦囊依旧在她的腰间悬挂着，日夜不离。
聂小倩这些天不愿意出来，很明显应该还在生那晚的气，宁采臣很清楚她那晚上说的那些话，实实在在的狠狠戳了她的心窝子。
可当她摸了摸那锦囊，想喊她出来时，还是忍住了开口喊她出来的念头。
她若是被她喊出来了，那她又该如何面对聂小倩的情感，她没办法给出相匹配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