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来自老丈人的压力
上官浅醒来已经是回到宫门后的第四日了,这三天宫尚角拖着带伤的身体衣不解带的照顾她。
宫尚角正给她喂药的时候侍卫来报说渊契前辈请他过去。
渊契前天醒了过来,刚醒过来的他迷迷糊糊对周围一切充满了警惕。这十几年他被点竹关在地狱岩终年不见天日,突然醒来看到阳光很是不适应。
幸亏雪长老和他是旧识,不然看着宫门几个后辈怕他又得晕过去。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需要他慢慢接受。
当他得知上官浅失忆后被点竹带回无锋训练成刺客时,脸上的痛楚再也忍不住弯着佝偻的身子咳嗽。
“可怜的孩子,是我对不起她啊,让她吃了这么多苦。”
宫尚角站在门口整理了三遍衣衫,一旁的侍卫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知道要不要提醒一下这位声名远赫的角宫主人。
屋里的人已经等了他一盏茶时间了,角宫到这里才几步路,这位宫二先生在门口一直嚒嚒蹭蹭就是不敢进去。
宫尚角本着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决心推门而入。
渊契正坐在蒲团上煮茶,穿着素朴的衣衫,宽大的袖子下是消瘦的手臂。
他脸上没什么肉,一双眼睛大而亮,右脸颊有一条不太明显的刀疤。
上官浅长的并不像他,想来应该随她母亲。宫尚角心里想着这些时看到渊契指了指对面,他恭敬行礼坐了过去。
“前辈,小暖呢?”
渊契醒来后小暖一直陪在他身边,小暖虽然没有见过这位外公但是从小就听上官浅讲了很多外公的故事,过去五年里上官浅画了不少渊契的画像,所以小暖对他是亲近的。
毕竟血脉相连,渊契醒来的时候看到和自己女儿六分相似的脸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只是没想到孩子的父亲是宫门角宫的主人。
更何况,两人还未成亲,自己女儿还被逼出走五年。
尽管现在吃的喝的用的住的都是宫门的,他心里对宫尚角还是有很大的意见。
“等浅浅醒来后,我准备带着她和小暖回孤山派。”
刚坐下渊契就放了一个大招。
宫尚角准备拿茶杯的手停顿了一两秒,他看着渊契,
“前辈身体还很虚弱阿浅也还受着伤,不如在宫门多待些时日,地狱岩出了这么大的的变故,点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个时候回孤山派岂不是羊入虎口?”
“前辈被囚十几年早已是物是人非,宫门在江湖上还是有几分地位,前辈不如暂时住在这里,一切慢慢商议。”
“况且,”
他端正了坐姿,“小暖是我的孩子,我并不想和她分离,还望前辈体谅。”
渊契目光审视着宫尚角,空茶杯在他指间来回摩擦。
“你和浅浅如何我不想干涉,我的女儿我了解,她做决定的事任何人都勉强不得。浅浅看似心软实际上很倔强,你们如今名不正言不顺,她和孩子不能一直没名没分的住在这里。”
这世上每一个父亲都会在意女儿的名声,希望自己的女儿能被人捧在手心呵护。
宫尚角一把掀开一衣摆跪了下去,“晚辈对阿浅生死不渝,希望前辈成全。”
“五年前是我对不起她,让她和小暖吃了很多苦。晚辈发誓,从今以后一定加倍珍惜呵护她和小暖,不会再让她们受一点委屈。”
渊契放下茶杯,目光冷俊,
“宫尚角,你不必如此,凭你对我女儿做的事情死一百次都不足为惜,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忍了下来。”
“浅浅想做什么想去哪里不是你能决定的,她是我的女儿,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能困住她的脚步。”
“我渊契的女儿是遨游天际的雄鹰,不是种在温室的花朵,你若想留住她首先得学会尊重她的选择。”
“不然,就算拼着这条老命,我也不会饶了你。”
“孤山派和你在浅浅心里孰轻孰重,你很清楚。”
渊契毫不留情揭开事实,就像一盆冰水从宫尚角头顶浇下,瞬间让他置身冰天雪地之中。
渊契说的这些他心里很清楚,孤山派,父亲,小暖,甚至那个君山,不管哪个在她心里都占了很重要的位置都比他重要。
“前辈,浅浅的心愿就是我的心愿,浅浅想做的事就是我要做的事。我定会护她和小暖周全,还望前辈放心把她交给我。”
宫尚角表情无比认真的说道。
渊契喝着茶脸上神色不明,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尚角许久才说道。
“男人最忌空口白舌,你若想让我答应你那就做给我看,我渊契的女儿配得上世上任何人,我看那个君山就不错。”
宫尚角顿时蔫巴了。
哪里有准老丈人当着未来女婿的面夸赞其他男人的。
渊契看他脸色瞬间失落了下去,觉得自己这剂药是不是下的太猛了,他放下茶杯,
“不过最终还是要看浅浅的意思,我虽是她父亲但是也不会强迫她。”
宫尚角听到这里俯身一拜,“多谢前辈。”
黄昏时刻,侍卫来报上官浅醒了。
宫尚角和渊契连忙去了角宫,刚进房间就看到上官浅有些茫然的坐在床边。
渊契激动的喊出声,“浅浅,”
上官浅抬头看到父亲,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爹,爹爹。”
直到看到真人,她才觉得一切不是梦境,她的父亲果真活着。
她扑进渊契的怀里,紧紧抱着他。
渊契老泪纵横,“这些年我一直在想我的浅浅长大了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也是唯一支撑我苟活下来的动力。浅浅,爹爹终于见到你了。”
上官浅哭出声,这么多年的委屈和无助在父亲怀里得到释放。
“二十余年未见,我的女儿长大了,浅浅,爹爹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上官浅一边哭一边摇头,她有太多太多话想对父亲说可是又说不出口,卧底无锋十余年所遭受的苦难值了。
“爹爹,我怕这一切是梦,您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这是不是真的。”
渊契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就像小时候一样刮了刮她的鼻尖。
“傻丫头,这不是梦,你把爹爹救出来了。”
上官浅看着渊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父亲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苍老了些,头发白了些。
渊契扶她坐在床上,“当年点竹把我带回地狱岩关了起来,她留我性命只是想侮辱我报复你小叔叔,我无意间得知你还活着这才放下自尽的心思,没想到这一关就是这么多年。”
“这些年点竹一直用药控制着我,我内力武功被封,就这样被困在地狱岩。”
上官浅接过宫尚角递过来的手绢擦掉眼泪,“十三岁那年我给无锋首领下毒,也是这次才发现点竹就是无锋首领。后来她服用百草萃解了毒,从那以后她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么多年父亲见过她吗?”
渊契点点头,“她每隔几个月都会来地狱岩,东皇太一是地狱岩的主人点竹和他的关系非主非仆,不知道有什么关系?”
上官浅心疼的握着父亲的双手,“如今东皇已死,他日我一定让点竹付出代价。”
渊契欣慰的点点头,“我的女儿自然是最优秀的,等我们伤好了父亲带你回家。”
是啊,回家,阔别孤山派二十余载,是该回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