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格桑雪宁
桂嬷嬷刚说完涌上来几个丫头推搡着宫尚角进了房间,
“上,”
宫尚角还没来得及喊出上官浅的名字,门“哐”的一声被关上了。
上官浅不担心宫尚角会吃亏她担心那几个丫头的命,宫尚角并不是能忍的性格,她怕万一过了宫尚角大闹格桑府该怎么办?
于是她贴着门尽量大声说着,“公子您就忍忍,马上见了格桑小姐就好了,您别忘了大家伙还在外面等你的好消息呢。”
屋里的争执声越来越小,不一会宫尚角一脸寒霜拉开门。
原本的粗布衣衫换成了上好的月牙白锦缎,一头黑发简单绑了个髻,只是脸色臭的不行。
宫尚角平日衣食住行都是宫门最好的,上官浅见了他太多矜贵打扮,这副简简单单的装扮还是第一次。
身上少了几分生人莫近的疏离,比平时越发帅气迷人。
桂嬷嬷满意的点点头,“还行,一会见了小姐嘴巴甜点。”
上官浅低着头跟着却被桂嬷嬷拦住,“你跟着干甚,小姐也是你这种人能见的?”
宫尚角沉声,“他是我的贴身书童,我在哪里他就得在哪里。”
平日府中侍卫丫头见了桂嬷嬷都是点头哈腰万般讨好,奉承话听多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般强势拒绝的。
桂嬷嬷只觉得心尖痒痒的,好像被什么东西挠过一样。
她微笑着试图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可爱一点,“公子既然这样说,那就跟着吧。”
果然,还是美色管用!
两人跟着桂嬷嬷来到后院,院子很大中间是一个水池,看上去比上官浅在前院看到的大两倍,池子中间修建有一座高楼,目测有十几层楼高。
桂嬷嬷在廊下转动一个把手,一间木门打开。上官浅看着绳索感叹墨家机关术的巧妙,能用绳索将几百公斤的重物运上百米空中,可不厉害。
房间越升越高,上官浅看着水池爬出来出晒太阳的鼍兽,这里的鼍比起前院更大更凶残。
不一会就到了顶楼,桂嬷嬷禀声息气弯着腰走了出去。
顶楼没有房间只在中间位置放了一个大床,床四周用轻纱围住,隐约看到里面有一个女人。
“小姐,这是今天到的哥儿,您掌掌眼。”
许久,一只素白的手掀开窗帘,一张艳丽的脸露了出来。
此人正是格府的大小姐——格桑雪宁!
宫尚角和上官浅来之前已经调查过她,她虽是格桑府大小姐但是是庶出,母亲只是一个婢女,格桑家主参加朋友聚会酒醉宠信了她,后来婢女怀有身孕不得已被接回格桑府。
她的出生被认为是格桑府的耻辱,因为她的母亲原本是格桑家主朋友的侍妾,这么一个不洁的女人又爬上格桑刃的床,在外人看来是格桑刃贪恋美色染指朋友之妾。
所以她的出生注定是不吉的。
五岁时她生母被格桑府大夫人当着她的面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杖毙,随后她被丢在一个废弃的院子任由她自生自灭。
就是在这里她和鼍兽结缘,具体怎么回事估计只有格桑雪宁知道。
格桑雪宁一个人在后院生活了十年,十五岁生日当天她率领着一百多头鼍兽将格桑府全府上下全部灭口。她看着鼍兽将一个个活蹦乱跳的人咬碎,那里面有她的父亲、奶奶、兄弟姐妹,对了还有那个女人。
格桑雪宁给那个女人选了一个最隆重的死法,当着她的面让鼍兽一点一点咬碎她的四个子女,让她亲眼看着她那高高在上的儿女一点点变成残肢断臂。
司马柔抱着儿子半个脑袋又哭又笑,她疯狂的拿着断手断脚想给儿子接上。格桑雪宁看着她生不如死就高兴,所有人越痛苦她就越兴奋。
格桑府一夜血流成河,满门被害,除了她这个十年前就该死的孽障。
她随后高调接管格桑府,在府中养了数百只鼍兽。据说格桑雪宁生性放荡,生活奢侈,府中仅男宠就有百十人,但是她也大方,只要你能让她满意,赏赐黄金万两也不在话下。
上官浅看着格桑雪宁,她的脸色偏白,像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五官明明清纯可爱偏偏画着艳丽出挑的妆容,红色的彩绘直接飞到鬓后,羽扇一样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道阴影。
她的身材比较瘦,偏偏裙子又宽又大松松垮垮挂在身体上,像是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
单看这个长相怎么也想不到是她杀了自己所有的亲人,所以说人不可貌相!
格桑雪宁随意看了一眼又躺在了床上,桂嬷嬷上前打开床帘。
上官浅看到床上的东西吓了一跳,格桑雪宁床上躺着一条浑身黑色的鼍兽,比她在水池看到的都要大。
格桑雪宁正靠着鼍兽的脑袋吃着葡萄,还偶尔喂鼍兽一颗剥了皮的葡萄。
十几米长的鼍兽半眯着眼睛,肥厚的四肢趴在床上。
“哪里人氏?皮肤倒是很白。”
柔柔的声音响起。
宫尚角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上官浅见状俯身行礼,“我家公子是姑苏人氏,祖上在姑苏做点小买卖,爷爷去云南走货路上被盗匪所杀货也被抢了,家道就慢慢中落。”
出发前蓝启桑给他们安排了详细的身份信息,上官浅所说的一切在姑苏都可以查到。
“叫什么名字?”
“我家少爷姓周,名渐离,表子长风,小的贱名阿福,是少爷的书童。”
格桑雪宁曲起双膝露出雪白的小腿,宫尚角眼神避开,别扭的看着另一边。
格桑雪宁娇笑,“倒是个有趣的,可惜是个哑巴。”
上官浅碰碰宫尚角的衣袖,拜托,大哥,这个时候别矜持啊。
格桑雪宁盯着宫尚角看他如何选择,是仍别扭的装作清高,还是低下头臣服在她裙底。
府中不是没有这种人,最后都丢进池子喂鼍兽了。
桂嬷嬷太了解格桑雪宁这副样子了,知道她处在发怒的边缘连忙打着圆场,
“哎呀,周公子可能是看到小姐花容月貌惊着了,刚刚不还说以后要好好服侍小姐吗。”
格桑雪宁嫩白的脚丫在床下摆动着,“喔,是吗?”
上官浅又扯扯宫尚角衣袖,“公子,识时务者为俊杰。”
宫尚角表情终于松动,他冷着脸微微颔首,“周渐离见过小姐。”
格桑雪宁满意的轻舒一口气,“孺子可教也。”
“对了,嬷嬷,把那个人带过来吧。”
桂嬷嬷领命走了出去没一会侍卫拖着一个手脚被齐齐斩断的人进来,伤口处已经结疤,看样子受伤也有段时间了。
此人一看到格桑雪宁就怒目圆睁,挣扎着身体向她扑去,嘴里“啊啊呀呀”说着什么。
上官浅离的近看到他的舌头被人割了,一张嘴还有鲜血留下。
格桑赤脚下床走到他面前,素手拨开他的乱发,昔日俊俏的面容满是伤痕,唯独眼中的仇恨不变。
“可惜了,好好在我的后院不好吗?非要和外人一块算计我。”
“这个样子很痛苦吧,可是怎么能比的上我心痛呢。”
她抚上心口,“我是多么信任你,可惜你选了一条错路。”
那人还想挣扎被侍卫按在地上。
格桑雪宁拿手帕擦手,“不要脏了我的地方,下去吧。”
侍卫拖起他走到前面柱子旁,拿起绳子捆住他的四肢直接把人扔了下去。
下面是鼍兽池!
离的太远根本听不到声响,但是上官浅脑海中却清楚看到人被鼍兽嚼碎的画面。
她知道,这是格桑雪宁在敲打宫尚角!
“让周公子看笑话了,嬷嬷,带他们下去休息吧。”
格桑雪宁似笑非笑看着宫尚角和上官浅,摆摆手迈着妖娆的步子躺在了床上。
宫尚角和上官浅跟着桂嬷嬷退了出去,临走前宫尚角淡淡看了一眼里面正好和格桑雪宁眼神碰上。
格桑雪宁眨眨眼,邪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