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县衙冲突
窦新斋高堂正坐“来呀，带人犯。”
闻声，张长生将郑远航、陈冲之、骆天雅带到大堂，三人被带到堂上站定。既是一种不成文的规定，也是一种拉拢，修为只要达到上三品，就可不用对官员行跪拜之礼。
“堂下所站何人。”
郑远航、陈冲之、骆天雅三人也不答话，无奈之下，张长生只好回道：“大人，此三人正是王家一案的嫌犯，今夜不知为何又返回王家，正巧被属下捉拿。”
“久闻修行之人不畏天地，今日几位做下不法之事，不敢承认吗。”
被窦新斋一激，陈冲之顿时气血上头，他从小娇生惯养，修为不低，心性却是不够。
陈冲之傲然道：“王家之人是我所杀，你奈我何，我劝你最好现在就把我放了，不然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窦新斋闻言一喜，他听闻修行之人性情耿直，不惧皇朝律法，但没想到陈冲之居然如此痛快的就承认了。
郑远航心中也是一惊，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小师弟这么义气用事，王家二十六口被陈冲之所杀，这是事实，但当时在场的只有小师弟陈冲之，和千幻门妖女骆天雅，而且陈冲之当时还是中了骆天雅的幻术。
其实王家二十六口就是骆天雅所杀，陈冲之只不过是成为了骆天雅的工具。
郑远航知道，以陈冲之高傲的性子，绝不会承认自己中了幻术。但是以陈冲之三品巅峰的修为，杀了王家二十六口很难找到直接证据。只要陈冲之不承认，此事就有很大的回旋余地。
现如今陈冲之为了可笑的面子，居然一口承认此事，就是师门想救他，也必定大费周章。
郑远航双手抱拳道：“这位大人，请听在下一言，我师弟当时是中了这个妖女的幻术。”
郑远航指向骆天雅“此妖女名为骆天雅，是江湖魔门千幻门的圣女，最是擅长媚术和幻术，前几日此女被人追杀，正巧被我师弟所救，不曾想这个妖女不但不感恩图报，却蛊惑我师弟为她所用。”
见陈冲之也不为自己辩解，郑远航只能继续道：“此妖女曾在一处秘境得到一件上古之物，正是因为此物，妖女才会被一路追杀，在被追杀的途中，为掩人耳目，将此物当于四海当铺，被我师弟所救之后，她怕夜长梦多，蛊惑我师弟去为她赎当，却不想那四海当铺东家居然想将此物占为己有。昨夜我师弟又被其蛊惑，潜入王家，本欲巡回那件上古之物即可，不曾想妖女施展幻术，我师弟一时不察之下，被幻术所控，所以才失手杀了王家二十六口，望大人明察。
窦新斋一拍惊堂木“骆天雅，他说的可否属实？”
骆天雅我见犹怜道：“大人，小女子就是一普通江湖女子，虽略懂修行，但并不是什么千幻门圣女，这一切都是郑远航的栽赃陷害，请大人做主。”
“你为何出现在案发之地？”
“陈冲之见我生的貌美，倾慕于我，还对我说他是慈航圣宗少主，要带我去东海之滨观那大妖化形，到时候必为我争夺一番好处。不曾想，昨夜他居然带着我屠戮了那王家满门，至于为何，小女子实在不知。”
“陈冲之，屠戮王家一事你还有什么说的。”
“我无话可说，你只管判罚就是，我看你能奈我何。”
看着狂妄自大的陈冲之，窦新斋也是怒极反笑：“来人，取供词让他签字画押。”
大夏皇朝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有高阶武者作奸犯科，一般官员不会处理，有能力的将案件查清交于武督司，这样会在京察时得到一个上评，如果没能力则是直接交于武督司，这样就会得到一个下评，同时也会被一些同僚所不耻，毕竟夏朝文武不合。
身旁的师爷出言提醒道：“大人，这样是不是草率了些。”
“无妨。”
师爷也不好再劝，只好拿着供词让陈冲之画押。陈冲之也不在乎，接过供词看也不看就准备画押。
“慢着！”
一声娇喝，打断了正欲签字画押的陈冲之，三公主君曦瑶自大堂外走来。
随君曦瑶而来的还有百里飞等人，大堂上一时人满为患。
君曦瑶开口道：“窦大人，你就这么断案的吗，单凭一面之词就想结案，是不是太草率了。”
见到来人，窦新斋和张长生皆是眉头皱起，郑远航心中则是狂喜。
窦新斋自知今日之事绝难善了，以前没觉得，现在他有些后悔了，不应将张长生牵扯其中，如果不是张长生自己决不能抓到这种上三品的高手。
张长生初出茅庐，他不想张长生看到的东西过于阴暗，现在他也只能顶住压力，将此事尽快了结。
“三公主殿下，王家一案公主频频插手，据我所知，公主虽执掌暗卫，但却没有节制本官和武督司的权利吧，今日公主带人善闯公堂，至我大夏律法何在，至圣上天威何在。”
“你……”君曦瑶没想到窦新斋越来越刚了，一时间竟被气的说不出话。
窦新斋浑然不惧：“公主殿下，还请回避。”
“好……好……好……”
君曦瑶连说三个好字。
“父皇命我监察百官，我在一旁旁听，窦大人不会也不同意吧？”
“公主想要旁听自是可以，来人给公主看座。”
见君曦瑶不再干扰自己审案，窦新斋也不再过多计较。看着堂下几人问道：“陈冲之，你屠杀王家二十六口，还有什么说的。”
陈冲之看了一眼君曦瑶，君曦瑶对他缓缓摇头，意思是告诉他不要承认。但陈冲之骄纵惯了，他也不屑于和窦新斋这种小官虚与委蛇。
陈冲之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修为被封，被一个他从未看起过的小官审问。
面对如此局面，陈冲之也不知如何应对，他索性就准备供认一切“是我……”
没等他说完，君曦瑶一声怒喝，打断了陈冲之的话。
“够了……，今日就这样吧，窦大人，我师弟已受伤，无论罪责如何，还请让我将我师弟带回治伤，如果窦大人想要查清此案，明日再审也不迟。今日我就先将我两名师弟带走，治好了伤，再由窦大人审问如何。”
“公主，这样于法不合吧。”
“窦大人，这点情面都不愿给我吗？”
事已至此，窦新斋也不再坚持，他相信君曦瑶也不敢冒大不违，偷偷将二人放走。
“既然公主作保，自是可以。”
窦新斋也不想与君曦瑶闹的太僵，毕竟现在君曦瑶掌管暗卫，监察百官，读书人的风骨要有，该变通也需要变通。如若是君曦瑶铁了心要保陈冲之也不是窦新斋能够阻挡的，现在也只希望君曦瑶不要胡作非为。
君曦瑶起身一挥手“我们走。”一群人跟着君曦瑶鱼贯而出。
陈冲之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看着骆天雅，君曦瑶本想将骆天雅也带走，但千幻门也不是好惹的，她想想也就放弃了。
大堂上只剩下县衙的一众人员，还有魔女骆天雅。
骆天雅盈盈一笑“大人，不知小女该如何处置。”
“来人，将此女押入大牢。”
待众人散去，窦新斋将张长生单独留下。
“长生，王家灭门一案你居功至伟，无论此案是何结果，希望你莫要灰心，官场不同于江湖，有时我也想快意恩仇，但往往身不由己，有时只有留住有用之躯才能建功立业。”
“伯父莫要挂怀，我虽初入尘世，但对官场并非一窍不通，今日之事我知已非你我可控，尽人事听天命，我师父曾告诉过我，天道昭昭，万恶有报。”
“长生，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我也不知把你留在这渤海县是对是错，我知你志不在此，这小小的渤海县也并非你的良地，你本如鲲鹏，志存高远，现如今渤海县风云机会，如若有一飞冲天之机，你不必多做考虑，我虽不懂道家修行之法，但有儒家明悟之心，以后遇事你尽管放手施为，伯父自当鼎力相助。”
张长生没想到窦新斋会让他单独留下来宽慰自己，他知道王家灭门一案涉及慈航圣宗，事情绝不会顺利，他对君曦瑶带走陈冲之早有预料，陈冲之定然有恃无恐，不然绝不会胆大妄为到再次返回王家。
此事还涉及千幻门，千幻门虽是魔门，但与大夏皇朝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骆天雅作为千幻门圣女，整件事从始至终也都是有恃无恐，可以看出必有后手。
况且千幻门之所以被称为魔门就是因为其行事诡异，擅长变化之术，虽然他们不愿得罪官府，但并不惧怕官府，一切都是变数，上一世的经验告诉他路决不能走死。
思绪至此，他不再多想，他知道只有到达权力巅峰，才可主宰一切，不超一品皆是蝼蚁。
与窦新斋交谈一阵后，张长生独自出了县衙，此时已是夜黑风高。
在归家行至一处暗巷之时，张长生顿时察觉有人埋伏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