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矛盾初显
次日卯时，张长生便来到县衙。
昨日县令已特意交代过，今日京城要来几个大人物，卯时刚到，县衙的三班六房俱已到位。
如今车马不便，几年都不一定有大人物来到一个县城，所以县令特别重视。
县衙小吏全部上街维持秩序，各班房头头则是跟着县令出城迎接。
在整个队伍里，张长生是最年轻的，其余的班头起码也在二十八岁以上。
整个队伍也属他最俊俏。
众人都在打量着他，昨日小道消息就已传开，都知道县令的姑爷被县令委任为捕头，看着张长生，众人也是神态各异。
能在县衙做个班头的，在当地也算是地头蛇，不过他们多数都是普通人，高阶武者一个没有，更别提望气术了。
所以，能知晓张长生境界的也就县令一人。
他们只以为张长生是凭借关系上来的关系户，他们也知道县令是窦家的人，所以县令虽然上任不久，他们也不敢刁难使坏，如今到张长生他们也是见怪不怪了。
众人一直从卯时等到辰时，在大路上才出现一支队伍，此队伍人数不多，一共十人。
为首的骑着一匹神俊不凡的高头大马，其后跟着八人，再后是一辆极不普通的马车。
赶车的是一位身形佝偻的老者，至于马车上坐的什么人就看不见了。
队伍走近，县令连忙迎了上去。
“恭迎上差，我是本地知县窦新斋。”
为首的人出示了一块令牌，窦新斋看过令牌神态更加恭敬。
“有劳窦知县，我们一路风尘，客气的话就不多说了，先到我们的暂居之所，有些事，还需窦县令多多配合。”
窦新斋作为县令，虽为一线父母官，但和今日所到之人相比，自己什么都不是，凭借刚才的令牌，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方才领队之人，话语听着客气，其中应有之义窦新斋也是明明白白。
他早已做好了准备，在本县最好的客栈定好最好的房间。
四海客栈天字号客房，窦新斋恭敬的跪在地上。
窦新斋所跪之人是一女子，此女子年岁不大，大概双十年华，气质高贵，容颜也是倾国倾城。
此女子不但气质出众，身份更是显赫，她就是当朝夏皇最喜爱的女儿，三公主君曦瑶。
君曦瑶师承修行三大圣地之一的慈航圣宗，又是夏皇十子中唯一的女儿，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此次，东海之滨有大妖化形，夏皇更是让君曦瑶率暗卫、辑妖司全权处置此事。
“窦县令，此次东海之滨有大妖化形，整个修行界皆是望风而动。渤海县作为要冲之地，这段时间不会太平，如遇处理不了之事及时上报即可。”
窦新斋低着头，他心里清楚，虽然三公主说的轻松，但是这段期间如若渤海县出现修行之人动乱，自己的官位绝对不保。
渤海县本是发达之地，鱼龙混杂，奇人异士也是屡见不鲜，不过能让大夏皇朝如此兴师动众还是第一次。
他也不得不谨慎对待，原本钱宽等人，一般的江湖人士倒也能应付，如遇对付不了的上报武督司即可。
今日这般大的阵仗，明显超过了自己的能力范畴，这位三公主自己也是听说过的，慈航圣宗掌门的最小亲传弟子，夏皇最疼爱的女儿。
慈航圣宗作为修行圣地和天圣宗、冥禅寺并称为三宗。三圣宗地位超然，有时甚至能左右一国朝政。三宗虽都不在夏国境内，但在夏国的影响力绝对不低。
如今三公主亲自入驻渤海县主持大局，此事对自己来说是个挑战，也是一次机遇，可谓是福祸相依。
“ 下官定然竭尽所能，保一方平安。”
君曦瑶挥了挥手，窦新斋便退了出来。
出了门，窦新斋擦了擦脑门的细汗，就刚才一会的功夫，君曦瑶作为上位者，给她就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回到县衙，他便招来所有下属，开始安排渤海县的各种事务。
正在他说话之时，突然捕快韩良来报。
“大人，大事不好了，县内最大的典当行老板王仁和一家老少十六口在家中被灭门了。”
窦新斋猛然站起身。
“怎么回事？”
“大人，刚才有一坊正前来报案，说早上在王仁和家外经过，闻到有血腥气，起初他还以为时王仁和家在宰杀牲畜，他还想这无缘无故，离年节也远，怎么会宰杀牲畜。于是他便去敲门，想看看王仁和家在干什么，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他透过门缝向院中看了看，隐约看见有人躺在地上。他有些不放心，便趴在墙上看了一眼，结果发现有人躺在血泊之中。于是便跑来县衙报案，刚才您不在，钱宽便带着我们前去探查，结果王仁和一家二十六口全部被杀，现在钱宽等人还在现场。”
窦新斋赶紧对着众人道：“依据刚才说的，每个人各司其职，绝不能再出现任何差错，长生，你和我现在就去看看。”
……
张长生和窦新斋来到王仁和家中，此时，院内一片狼藉，尸体死相各异，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一剑毙命。
王家二十六口无一幸免。
面对王家二十六口的死尸，此时在场的钱宽等人也是一筹莫展。
“钱宽，这是怎么回事？”看到现场惨烈，窦新斋不由发问。
“老爷，王家作为渤海县最大典当行的东家，生意遍布周边州府，财力不容小觑。这死的人中就有四个护院，据说，这四个护院的功力不弱，都有五品的修为。据仵作判断，这些人都是昨夜丑时左右被杀。杀人者手法干净利落，院内门窗具都完好。依卑职判断，杀人者修为高深，远超于我，并且应该时熟人作案。起初我们怀疑是为了劫财，但我们发现院中各屋虽有被翻动的迹象，但财务并未丢失。”
窦新斋作为县令，并不精通验尸一事，他只能看了一眼张长生。
张长生知道自己刚升任捕头，不可能袖手旁观，原本他并不想抢了钱宽等人的差事，现在也不得不仔细观察起来。
张长生缓步走到场中，在每个死尸前逐个观察起来，观察一阵后，他心中大致有了一些眉目。
随即对窦新斋使了一个眼色，窦新斋顿时心领神会。
“钱宽，先将尸体收到义庄，想办法通知王家族人，让他们前来认尸。后续事情你们听从长生安排即可。”
钱宽看了一眼张长生领命称是。
随后窦新斋和张长生便回到县衙。
“长生，你刚才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刚才仔细看了看，死者眼瞳扩充，全部变成黑色，身上的伤也是一人所至，如果我没看错，他们应该死于一种高深的剑法，这种剑法师傅曾经和我说过，此剑法正是慈航圣宗的《慈航剑典》，而且用此剑法之人应该在三品境之上。”
窦新斋面露难色：“这么说此事难道和三公主有关？”
“应该不会，今日我与大人一起迎接三公主，我观三公主应是二品之境，另外就是三公主今日刚到渤海县，此案发生在昨夜，此事就算是三公主授意，但三公主也绝不可能亲自出手。而且他们瞳孔呈全黑色，应是死前中了幻术，他们死前没有反抗，应该就是中了幻术的原因。”
“长生，此案就交给你了，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尽早将凶手缉拿归案。”
“遵命。”
……
张长生没有想到，自己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居然是灭门惨案，既然有方向，此案还不算是特别棘手。
告辞了窦县令，张长生回到捕房，等着钱宽等人回来。
不多时，钱宽等人处理后王家之事，回到捕房，便见张长生一人独自在捕房。
心中难免腹诽，这个我们在那忙前忙后，这个捕头还挺悠闲。
见到钱宽等人，张长生起身拱手道：“方才窦县令已将王家一案交于我侦办，诸位，客气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在座的各位都是渤海县的老人，现在有一事需要各位通力合作。”
虽然钱宽等人对张长生有着不小的成见，但在这种大事上，他们也乐得有人出来背锅。
“有事捕头尽管吩咐，我等定然鼎力相助。”
“好，那就仰仗各位了，近日渤海县来了很多修行之人，现在请各位即刻起打听，慈航圣宗的人住在什么地方，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莫要与他们起了冲突。”
说完话，钱宽等人又起身向外走去。
出了门，丁四谄媚道：“宽哥，我们何必听他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的，我们哥几个唯您马首是瞻。”
“你懂什么，像这种灭门惨案，一定会得到上官的重视，如果破不了案，定然会被问罪，县令是文官，老师、同窗遍布朝野，最后罪责定然不大，但是我等作为捕快，有维护治安之责，被流放都是轻的。现在有个愣头青出来顶责，我们何乐不为，你们一定不能多事，明白吗？”
看着钱宽等人走远，张长生也出了县衙，他刚来渤海县，对渤海县还不太熟悉。
趁着现在，他也好走走，看看现在渤海县到底是怎样的风云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