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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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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妙宛仰着脖子,把苦药汁子一饮而尽。

    她捏了两个杏脯丢到嘴里,听吕若讲她晕过去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原来那日蔚景逸带着她,只差一点就能逃出那片密林了。

    而护送她的人当中,没谁有蔚景逸那么好的轻功,可以安安稳稳地跳下来还毫发无伤,是以任坤雄他们只得从坳口绕路,从山林的另一端赶来。

    好在是赶上了,不然他俩的小命就真就交代在那里了。

    周妙宛还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

    她感叹自己福大命大,若非是刚开春天气凉,瘴气散得再快一些,那是真的神仙难救了。

    她又问:“可逮到贼人了?”

    吕若说:“逮是逮了两个活口,但他们咬死了是见财起意,不肯交代背后主使。”

    其实不说,周妙宛也能隐隐约约猜到一点。

    左不过和李文演有仇的就那么些人。

    她这个王妃可真是一天好日子没过上,成日尽受牵连了,这样下去有九条命也不够折腾的。

    得知凝夏更是在那场混战中中了流矢,伤了腿,如今还卧床不起,周妙宛越发坚定了同李文演和离的念头。

    相比自己涉险,她更不愿把不幸带给身边的人。

    烈火烹油的富贵,她消受不起,李文演爱给谁给谁吧!

    听得周妙宛醒了,任坤雄亦来求见。

    见这个板肋虬髯的汉子背上也背着一束荆条,周妙宛眉心一跳,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任校尉,你这是……”

    他单膝跪地,抱着拳字字铿锵:“负荆请罪!”

    周妙宛扶额:“不要告诉本宫,是蔚景逸教你的?”

    任坤雄有些茫然:“娘娘您怎知?”

    既而他说:“臣下该死,那日护驾不周,差点害死了您。”

    周妙宛仔细想了想那天的情景,道:“怪也怪不到任校尉你头上,那日若不是本宫和蔚统御执意要走山间过,也许根本不会遇险。”

    任坤雄狠狠摇了摇头:“不是的,娘娘。抓住的那两个活口臣都审过了,他们虽没交代幕后主使,具体谋划倒是吐了个一干二净。”

    面相忠实的他眼中尽是杀意:“他们在县城中得知了我们的行踪后就一路跟随,就算我们不进山,往前走,他们一样会找时机伏击我们。”

    周妙宛笑道:“千日作贼总有一得,千日防贼难免一失。左右本宫还活得好好的,任校尉莫要太挂怀,起来罢。那此次我们要停留多久,何时再启程?”

    “人手折损,不宜启程,蔚统御说已传信京中,等援兵到了我们再启程。眼下我们谎称是护送您这个富商夫人回京,歇在了安泰郡青阳县城。”

    周妙沉吟片刻,理清了思绪,道:“本宫晓得了,任校尉先回吧。以后可别听蔚景逸瞎支招了。”

    她看着任坤雄转身离去的背影,觉得他背的荆条怎么好似和蔚景逸背的是同一捆?

    周妙宛哭笑不得。

    这两人真是……旗鼓相当啊。

    任坤雄走后,吕若把姜医女叫了进来。

    周妙宛手上的皮肉伤在昏迷时已经上过好几次药,好得差不离了,但左脚伤了筋,还是使不上劲。

    姜医女坐在了床边矮凳上,从皮质的夹子中摸出了数枚闪着寒光的长针。

    周妙宛见状,骇然道:“医女这是……”

    姜医女解释:“先前几日我施针时,夫人还没醒。”

    她很是贴心地说:“夫人若是害怕,我可以帮您把眼睛捂上。”

    周妙宛打了个哆嗦,闭上眼道:“无妨,您请便吧。”

    刚闭上眼,一股酸涩的感觉就自她左腿袭来,又麻又痒。闭眼后的黑暗让感官被放得更大了,她忍不住去想针尖是如何如何没入她的皮肤……

    周妙宛心一横,还是干脆睁眼吧。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同姜医女攀谈起来:“只知医女姓姜,还不知你的名讳。”

    “我是大太阳天出生的,所以家父为我起名‘向晴’,”她一面回答,一面手上动作不停,银针在她指间闪烁。

    周妙宛看了叹为观止:“医女你的手法也太熟稔了,一看就是有家学渊源。”

    姜向晴低头浅笑:“算是吧,我父亲是宫中的太医。”

    周妙宛听了,愈发好奇起来:“怪不得,我听你的口音不像这儿的人。安泰离京城可不近,医女是嫁来了这儿吗?”

    姜向晴一阵恍惚,眸子飘忽,不知是想起了什么。

    周妙宛自觉失言,她一拍膝盖,道:“是我冒昧了,对不住。”

    姜向晴收回飘远了的目光,笑道:“没什么,我倒是嫁在了京中,只不过他死了,我守寡呆着寂寞,后来到了安泰,才有施展自己悬壶济世的机会。”

    周妙宛心下了然。

    她懂了,想必这位姜姑娘是嫁给了大户人家,孀居在家规矩多,不得抛头露面,离开京城才有了施展身手的机会。

    想到这儿,周妙宛忽地对她生出了些惺惺相惜的感受。

    她说:“我如今,倒很羡慕医女你呢。”

    姜向晴奇道:“我孑然一身,有何值得夫人羡慕的?”

    周妙宛隐去了自己和李文演的身份不提,只道自己是富商夫人,富商常年在外经营顾不得她,她还要在家中担惊受怕,此番进京就是为了去同他和离。

    姜向晴听了,蹙起柳眉:“你夫君可会同意?”

    周妙宛便压低声音,凑到她跟前说:“会的,他心中另有心上人,最近他又走商赚了大钱,发达了,只怕巴不得立时就休了我,去娶他的心上人进门。啊——”

    姜向晴忙调整进针的角度,她连声抱歉:“都把我听生气了,下手没了轻重,实在可恶。”

    她补充道:“那你可千万别让他休你,一定要和离!这可是不一样的。”

    周妙宛眨了眨眼,点头道:“是呀,要休也只能是我休了他。”

    两人便都笑了,等施完针,周妙宛又问她凝夏的情况。

    “她的伤看着吓人,但是外伤,夫人你的左脚虽没伤口,但伤了筋骨,其实更严重的。”

    眼下周妙宛下不得床,凝夏也下不得床,两人暂时还见不上。

    而几日的施针问药下来,周妙宛同姜医女很投缘。

    到了京中接应的人来时,她要动身离开青阳县了,还有些舍不得她。

    姜向晴便道:“原本今日我也要同夫人辞别。我……家中也有人要来接我回京城了。”

    周妙宛不免惊喜,她从小没什么聊得来的手帕交,这下可真是意外之喜了:“那等我们都到了京城,还有机会再谈天呢。”

    姜向晴笑道:“那有缘再见。”

    两人就此别过。

    ——

    京中。

    李文演坐在桌前习字,他问:“人可到了?”

    照临答道:“都到了,已经传信回来。他们在青阳县和蔚统御见上了面。”

    他细细说来:“他们一行人中了一伙人的埋伏,王妃跳下山崖到了一片山林……”

    李文演下意识打断了他:“跳崖?”

    照临便解释道:“据说是那伙人来势太汹,把王妃逼到了悬崖边。”

    李文演低骂一声:“没用的东西,加上府中侍卫,带着百号人都护不得一个小女子。”

    殿下骂蔚景逸,照临可不敢接。

    他可是殿下眼前的红人呐,为集权柄,殿下打算践祚后复前朝近卫所,执掌的人九成九就是这位起于微末的蔚统御了。

    他若说嘴起来,日后传回蔚景逸耳朵里可不妙。

    照临擦了把冷汗,继续汇报:“山林下有瘴气,蔚统御跳下去救了王妃,后面两人都没有大碍。”

    李文演未置一词。

    见状,照临不知另一件事该不该说了,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中衣。

    “殿下,传信的人还说……”

    李文演睨他一眼:“哪来的温吞作风?”

    照临缩起脖子,咬着牙说了:“距那天去接应的人说,王妃被救出来前,正倒在蔚统御身上。”

    书房内安静极了,李文演没再说话。

    可照临忐忑间抬眸,却见他面前的宣纸晕开了几个醒目的墨点。

    李文演的声音平静无波:“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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