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有没有爱
时予一连看了五个小时，等到看完已经是傍晚。
他说不出心里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合上剧本以后，就一直看着窗外。
厨房的汤已经炖好，香味在屋中慢慢散开。
洛冉两道快手小菜做完，走了过去。
“时予。”
时予回过头来，“洛冉。”
难得的在叫她的时候，声音放得轻柔。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迷茫的眼神看着她，洛冉的心猛地一跳。
时予低声说道：“我们分开的这些年里，你有没有想过我？”
洛冉的手一颤，这样的话她好像在梦里听过。
只是，说这话的人是另外的一个人。
但是时予看她的眼神，却是和她梦里的一样，迷惘又无助。
而且从这个视角，他们两个人居然有那么一丝的像。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
—
时予站起身来，他身后的窗外，夕阳正将海面染得通红，霞光灿烂如火。
他的面孔隐在阴暗里，让人看不真切。
洛冉开口，“我……”
她的声音仿佛是惊到了时予，他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肩膀。
“为什么要骗我？”
洛冉的心仿佛被重重刺了下，瞬间痛到让她全身发抖。
他的手越握越紧，脸上的神情有种心碎的狂乱。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时予说着说着，一行清澈的泪骤然滑落下来。
在洛冉的眼里，他的面容与记忆中的那张脸仿佛重叠在一起。
洛冉忽然掩住自己的脸，那一刻所有的情绪排山倒海般地涌出。
这些年来，她始终忘不了他。
或许正如别人所说，年少时遇见太惊艳的人，此后一生别人都再不能入眼。
怪只怪，动心得太早。
她抬起头来，咬唇看着他，悲恸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
面前的男人却皱起眉来，“不是这一句。”
洛冉看着他骤变的神情，倏地清醒过来，“嗯？”
时予把剧本摊开在她面前，“柳椿说的是，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洛冉看着剧本上的那一行字，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原来刚才时予是在对戏，演的是《暮色》中两人身份互相被揭开的时候，当时的傅承远甚至是举着枪对柳椿说的。
他看着她在发怔，在她眼前摆了摆手，“洛冉，你在想什么？”
“我……”洛冉偏过头去，“忘词了。”
时予隐隐觉得她的反应很奇怪，直接把剧本合了起来。
“还是有哪里不对……”时予想着剧本，低声道。
洛冉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见他沉思的模样，想了又想。
“开拍前，主创人员会开几次会议，到时候编剧也会过来，你可以和她讨论一下。”
时予闻言，轻轻点了点头。
洛冉还得提前和陈诺讲好，万一她见到自己的偶像，激动到心脏病发就不好了。
—
洛冉深呼吸，侧身扯了张纸给他，又指了指他面庞的泪痕。
“你的眼泪出来得还真快。”
刚才他就那样红着眼，一行清透的泪珠簌簌滚落。
洛冉也吓了一跳。
时予接过来，擦了擦面颊，“我可是科班出身的。”
可能因为成名得早，很多人对于时予的印象还是选秀偶像，但他却是不折不扣的表演专业学生。
他看了看她，“你刚才想到了什么？”
洛冉默了默，“我就是记错词了。”
“可是剧本里也没有你说的那句。”
她没好气地道：“你都看完剧本了？”
“嗯，看完了。”
“那过去吃饭吧。”
青橄榄鲍鱼排骨汤炖的时间足够，有股鲜甜味，清润可口。
另外两个菜是牛肉沙茶腐竹煲和蒜蓉菜心。牛肉鲜嫩多汁，腐竹被炖得软烂，吸收了牛肉和沙茶酱的味道，浓香四溢。
整顿饭吃下来，时予感觉到洛冉的闷闷不乐，她一直都在沉默。
他便给她提议，“你要不要去看我打球？”
洛冉想了想，“远吗？”
“不远，就在街对面的体育馆。”
“那走吧。”
—
时予出门也怕被拍，但不会过分防备，只是拿了一顶黑色鸭舌帽。
他在球衣外面穿了件外套，白绿相间的棒球服，洛冉一看就笑。
她指着上面的校徽，不停地笑：“时予，这不会是你高中时候留下的吧？”
“就是。”他把鸭舌帽戴上，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她，“你走不走？”
洛冉直接把一大袋垃圾递给他，“走。”
时予走在前边，洛冉在后面一直看着他后背那个高中的校徽图案。
他的校服还保存得很好，一点也不像是多年前的衣服。
她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对林昕的离去那么介意，因为时予一直就是个长情和念旧的人。
—
等到球场的时候，时予的朋友已经到得七七八八，看见他带了一个长腿美女过来，都偷偷地在望。
时予在场边做热身运动的时候，有几个八卦的人靠过来。
“时予，第一次看见你带女人过来啊，女朋友？”
“这个面孔看上去眼生，是新的艺人吗？”另一个人说道。
“别乱说，是我经纪人。”时予回道。
“经纪人？”
“你们那么卷的吗？经纪人也这么漂亮。”
时予望了望洛冉，只见她坐在看台上，长发如瀑，明眸皓齿，嫣红的嘴角微微扬起。
台风过后气温一直上升，她穿着白t和红热裤，露出修长的双腿，肌肤莹白如雪。
他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去找球场管理员，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些。
比赛开始，他打的位置是控球后卫，满场在跑，目光不经意间，看见洛冉对着他频频举起手机。
会不会又在她的本子上添加新的图片和记录？
时予扬起唇角，在愉悦的心态下攻入本场的第一个进球。
等到第一小节打完，他走到洛冉旁边坐下喝水，她正在低头修图。
“你刚才拍了很多照片？”
洛冉点点头，“你很久没出来，我整理一些照片发给后援会。”
这才是她跟着他来球馆的原因。
时予明白过来，但也不是很失望。
他仰头喝水，又见她摸了摸双臂，马上问了一句，“冷吗？”
“嗯，有点。”洛冉没想到篮球的空调会这么冷。
或许是为了照顾剧烈运动的球员们吧？
时予站起身来，把上衣拉链直接拉下，外套脱下，披到她身上。
“嗯？”
时予笑了笑，“帮我拿下衣服。”
他的外套是长款，正好越过她的臀线，盖住她的一部分大腿。
洛冉冷得寒毛直竖，没有再矫情推脱，抬手拢住衣领，点了点头。
比赛继续，时予走到球场中间又回眸。
现在的洛冉穿着他的外套，就像是在球场边等待男友的女生。
她是第一个穿他校服外套的女人。
他忍不住地笑了，再回身拿起篮球，向着对方的区域进攻。
斗志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