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倘若我不曾出现
“这不行，你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了。”
虽然是清早，可脾气向来很大的寅虎并没有顾及到影响，声音洪亮到让白铭也不由得捂了捂耳朵。
好在他们所处的地方足够远离人烟, 不然白铭指不定会被传出怎样的谣言。
“但是这也是唯一一种可以摆脱这层桎梏的办法了。”白铭将衬衫的袖子卷了起来，虽然在未羊的救治下，他的身体已经康复了大半，但第五阶段的力量终究是不属于现在的力量，即便是现在的他也没有什么两全的办法能够将其解决，那略显苍白的小臂上依旧能够看到一条条湛蓝色的细线浮现在他的皮肤之中。
“而且如果如同我所料的那般的话，只要给我一些时间，我就能将这封印吞噬，从而再度到达回到第五阶段。”白铭将袖子再度拉了下来。
“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你就要再度离我们而去吗？”寅虎的双眼已然有些泛红。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仍旧存在，只不过是你们只能够通过感知感知到我的某一面罢了，举个例子，这就很像一面被人为破坏的镜子，镜子的主体依然存在，只不过当阳光照射在镜子之上，你们只能够看到一部分的亮光而已。”
“可破镜难重圆，这么做，又会带来怎样的风险呢？”一直默默站在旁边的未羊突然开口问道。
“就如同你说的，破镜难重圆，通俗来说，我所要做的就是将灵魂切割开来，并以之前燃烧苍蓝遗褪的些许残渣为引，虚构出以我为蓝本的独立人格，从而将封印碎片化，让分裂出去的人格能够通过不完美之处升华为更加强大的存在，”白铭摆了摆手，未羊还是像以前一般能够捕捉到其他人话中的小细节，“但就像我一样，作为从他躯体中诞生的存在，我的意志是独立的，这点放在他们身上一样成立，如果他们对我产生抗拒的话，我是没法出现的。不过我会对他们的记忆进行一定程度上的设定，不会像我一样成为变数。”
“那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呢？”未羊沉默了片刻，随即便接受了这个现实。
“还记得我之前吩咐你们去构造出来的东西吗？”白铭笑着问道。
“那个凝聚了无数第三阶段造物的兵器？”未羊点了点头，“如果是它的话，在我们这些日子的准备里已经彻底完成了。”
“就当是我为他们留下来的护身符吧，毕竟现在依然存在的第四阶段能力者因为这次大战已经非常稀少了，而出于我对祂的了解，接下来祂肯定会前往一区去完成妄想症的计划的，作为计划的共同执行者，不给祂带点惊喜可说不过去，你们就要确保我会按照接下来的故事进行下去就行了。”这么说着，白铭将一本早已编纂好的册子交给了三人。
至于为何丑牛一直没说话，那是因为在她收到白铭的通知后，就一直躲在角落里偷偷的擦着眼泪呢。
“不必这么担心我，说到底，我只不过是他的影子罢了，即便我真的离去，对你们来说也只不过是念想的消失罢了。”白铭叹了口气，原本在丑牛找上他的时候，他还以为她只是留恋当年的苍蓝才呆在他身边的，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他向丑牛坦白之后，她不仅没有离去，反倒是寅虎和未羊也留在了他的身边。
虽然处理这些比较麻烦的事情确实会让他有些烦恼，但也正因这些烦恼，才让他感觉到自己依旧是个人，而非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准你这么说，”一直哭着的丑牛却在此刻一拳招呼在了白铭的身上，“你就是他，明明你们的眼睛都是一样的。”
躲闪不及的白铭直接被丑牛一拳撂倒在了床上，随即丑牛便趴在他的身上继续哭泣着。
“真是败给你们了，那么就让我抽上些许的时间在陪你们一会吧。”白铭揉了揉丑牛那黑色的短发，即便是长大了，丑牛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啊。
“要去哪里呢？”未羊的嘴角也是勾起了一丝微笑。
“你们想去哪，我们就去哪。”白铭将丑牛从他的身上扒了下来。
“我去哪里都可以。”丑牛率先表态道。
“那么未羊呢？”白铭一边收拾着有些杂乱的衣服一边问道。
“我和丑牛一样，不如你问问寅虎吧。”未羊将头瞥向了寅虎。
被三人盯着的寅虎，向来直来直去的寅虎，一时之间倒是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有些扭捏的说道：“要不我们就去我们初次重逢的地方吧。”
“好啊。”白铭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他也想在计划实施前再回去看看。
于是，收拾好衣服的白铭带着三人来到了之前存放兵器的库房之中，在将这庞大的兵器融入体内后，便领着三人前往了三区的某个区块之中。
“这里还是和当年一样啊。”白铭的眼中也是流露出了些许的怀念。
在他记忆被封锁的那些年，他就是一直生活在这条街上的，而据未羊所说，就是丑牛嗅着他的气息才找到这的，只不过那时的白铭已经解开了易华设下的封印，回忆起了所有的事情，要不然丑牛她们都想干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了。
“就是有点可惜，找到你的时候有些晚了，不然就按照未羊姐说的那样把你给······”丑牛小声嘀咕道，却被未羊及时捂住了嘴巴。
“果然，丑牛那时候撞在我身上，就是你们策划的是吧？”白铭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
一番打闹过后，时间也在悄然间来到了黄昏时分，此时的三人在白铭的带领下，来到了某座山峰的顶端，欣赏着落日散发的最后余晖。
听着身边传来的呼噜声，坐在长椅上的白铭也是难得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本来我以为，这些难得的平静时光能够化解你的些许疲惫，可是你眼中的疲惫却丝毫没有消退呢。”未羊的双手勾上了白铭的脖子。
“因为只是凡人的我，却承受了他的记忆吧，在解开封印的时候，我差点在那记忆的洪流中迷失了自己，而也在那时我才明白了自己的处境，那深沉的绝望是我难以承受的东西。”白铭并没有回头，此刻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她的心跳。
没由来的，白铭突然开口问道：“倘若我不曾出现，这个世界会不会更美好些呢？”
“我不知道，但我永远会站在你这边。”未羊软绵绵的声音中却带着绝对不容置疑的肯定。
“谢谢你，帮我和她们说再见吧，未羊，我该走了。”白铭在未羊的额头上落下了一吻，随即便消失在了未羊的面前。
春季的黄昏虽然已经逐渐拉长，可还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远去。
冷寂的夜晚终究是到来了。
但，黑夜虽然冷寂，可依旧会有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月亮，以及从其他星系中传来的些许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