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且听说书

    此时正值春季，正是风最为喧嚣的季节，气温也正适合在午后泡上一壶茶，坐在小院里听一听说书。

    在告别了落藜之后的青年也是受邀来到了某个小院里，和某位朋友一起品起了茶。

    “上回说到，神明初临世界，赋予世人无上地恩赐，而今天就让我讲一讲初创纪元来临前的公元大乱是如何发生的吧······”只见台上的说书人将那惊堂木往桌上一拍，随即起身，将手中绘有山河动乱之景的扇子缓缓打开，开始描述起当年发生的种种往事。

    “苍蓝兄，你怎么看这位说书先生？”台下一人小声问道，眼里带着些许的笑意。

    “荧惑兄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黑发青年将飞落在衣服之上的绿叶捡起，待得一缕清风拂过，便悄然松手，让这片本就是新生的绿叶重新回到属于它的方向。

    “那当然是真话，可是要我说，台上那位先生虽然在这一带也是出了名的说书先生，可无论是从故事的真实性，亦或者说书的生动性上，可都不及苍蓝兄的分毫啊。”荧惑看着那逐渐远去的绿叶，语气轻佻却又不失几分认真之意。

    黑发青年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接受荧惑对他的吹捧，反倒是说起了一件没头没脑的事情。

    “在所有的战争从世界上消失之后，在所有的国家被抹去了原本的名字之后，在所有人都手拉着手赞美神明之后，在所有美好的文化传承重现于世后，就连这早以被遗忘的说书人也重新出现在了这小小的茶馆之中，你说说，这是件好事还是坏事呢？”

    沉吟片刻，荧惑像是明白了些什么，接着青年的话头说道：“依在下拙见，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为何？”黑发青年拿起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虽说他挺喜欢这茶水的味道，可他说到底依然是个不太懂得品茶的家伙，也只会大口大口的品尝罢了。

    见青年再度为自己续上些许茶水，荧惑才再度说道：“曾经被逐渐遗忘的，可远远不止这说书这一件事情，而神明的力量，可是直接让持有者拥有将幻想变为现实的强大能力，倘若此时再度发生公元大乱，可就不会像之前那般，如此简单的结束了。”

    “你的说法很对，可现如今，社会秩序逐渐趋于稳定，各种维系社会的组织层出不穷，又为何会再度发生大乱呢？”青年似笑非笑的说道。

    沉吟片刻，把玩着自己柔顺黑发的荧惑，却反问了青年一个问题：“话说就在不久之前，发生在三三三二区块待恢复区的爆炸，苍蓝兄有何见解？”

    “原来如此，”黑发青年看向了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的荧惑说道：“荧惑兄想要找我兴师问罪大可不必绕这么大的圈子，你想知道什么，直接说便是。”

    “那么，我想知道，你为何会愿意放过那个孩子，之前他为了追查某些事情的时候，可是害死了不少我们的人。并且，据我所知，那个孩子可是非常清楚自己所身处之地，以及所行之事的，就在昨晚，他在观看完某个视频后就强行逃脱了关押，放任这样的存在胡作非为，可并非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送葬人的风格，”像是察觉到自己的话有些尖锐，荧惑再度将语气放缓了起来，“当然，我并非是怀疑苍蓝兄，我也知道，苍蓝兄为了现如今的环境，做出了很多的贡献，只不过······”

    “只不过是我手下的那批人，以及和我合作的那些公司，让你们这些守护世界秩序的人非常忌惮，你说我说的对吗，毕竟，没有人能够信任一群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即便他从来没有露出自己那锋利的牙齿，毕竟无论外表是多么的人畜无害，也无法改变他们是凶兽的本质，对吗？”

    见荧惑打算反驳些什么，黑发青年摇了摇头，随即用手势止住了荧惑想要说出口的话。

    “我能够理解你们的想法，但是躲在你身后的那些人应该知道的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我自己的理由以及目的的，而这一点，从一开始你就应该明白了才是。”黑发青年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看着那淡绿色的液面在杯子中不断倾斜，青年却是明白了些什么，随即一抹淡淡的笑容逐渐攀上了他的嘴角。

    “那几个臭老头，你们听好了，这次我还能卖荧惑兄一个面子不对你们出手，但下次，如果你们还在试图让其他人担任这说客的角色，可就别怪我让你们这些瞻前顾后的家伙们晒晒太阳了，”黑发青年的指尖开始升腾起些许的湛蓝光芒。

    “还是让苍蓝兄发现了，”荧惑苦笑道，“你们回去吧。”

    随着荧惑的话音刚落，几位坐在台下的身影悄然间站了起来，默默地离开了这小小的茶馆之中。

    见几人离去，青年指尖的蓝芒也再度消散在了空气之中。“行了，那几个老头的手下走了，你也可以让你身边这些护着那些人的家伙离开了，这么多的人挤在这小小的地方，实在是煞风景。”

    “那台上的那位也一并？”荧惑试探性地问道。

    “何必如此，”青年有些揶揄地说道，“既然你安排了这样一位说书人在这，就必然是有你的打算在这，与其绕着圈子，不妨直接说说你此行真正的目的，反正我已经把那些烦人的苍蝇们赶走了不是。”

    “那我就直说了吧。”荧惑苦笑着点了点头，虽然安排的这人确实有些刻意，但作为抛砖引玉的存在，还是起到了他应起到的作用了。

    “我想问的便是，这台上说书人的故事，可有其中的深意所在？”一番深思熟虑后，荧惑将其揣摩了无数次的话说了出来。而在说出这句话之后，荧惑不免握紧了自己的衣角。此刻的他也不知道问出这话之后，究竟会对未来造成如何的变化，可若是让世界的拯救，全都由青年来完成，而其他的所有人都将脑袋埋在沙土之中，这是他荧惑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

    “那不妨将这个故事说完吧，毕竟，说到一半就去评价一部作品的好坏，可称不上什么优秀的观众，”青年将目光再度投向了台上的说书人，“将你所知道的，以及所有的猜测都通过你的语句，表达出来吧，白英兄，我会作为一个好的听众，聆听你接下来的故事的。”

    “我明白了，”台上的白英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将那惊堂木再度拍下，那原本藏在眼底的莹白光芒也在此刻，焕发出了最为耀眼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