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趁虚而入2
韩瑶走出殿外,站在廊下,背对着守在门口的墨书问到,“你救了我,不怕李恪罚你吗?”
“太后,不该卷入这样的污泥里”
“上次的事也多谢你没有告诉他”韩瑶转身对着墨书
“也多谢太后为臣包扎”
韩瑶笑了笑,“差不多了,走吧,阿竹”
偏殿之中,李恪扶着头,缓缓睁开了眼,身侧的女子,让李恪瞬间清醒了过来,但眼前女子这身形似乎与韩瑶并不相像,李恪将她的衣裳扯下肩膀,那女子的肩头并没有一颗小痣,那女子转过身来,李恪顿时将她推了出去,“怎么是你?贱婢,竟敢算计本丞相!”
“丞相恕罪,原本的确是太后在此,只是丞相……”月烛衣衫不整的跪在地上
“放肆!本丞相岂会与你有什么关系”李恪捡起地上的衣裳,套在身上,径直朝门口走去,他不想让韩瑶知晓这样的事情
“丞相,您不能不管奴婢啊,您让奴婢以后如何做人啊,丞相”,月烛没想到李恪连正眼瞧都没瞧她,提着衣裙光着脚就追了过去
韩瑶走到偏殿前的拐角,只瞧见墨云,还啃着一个苹果在那傻乐,猛然一回头竟瞧着韩瑶好端端的站在这外头,心中顿感不妙,又有些疑惑,连忙扔了苹果,向韩瑶行礼,韩瑶没理他,直接走了过去,墨云还愣了几秒,连忙跟了上去,想着能提醒一下李恪,谁知……,刚走进去,就看着李恪急匆匆边走边系着衣裳,身后还有一个衣衫凌乱的月烛,赤脚追赶
李恪一抬头正对上韩瑶一行人,他先是一愣,紧接着就走向韩瑶,“阿瑶,此事……绝非你想象的那样,我……什么都没做,我……”
韩瑶打断了他,“丞相做什么不做什么,都是丞相自己的事,无需向哀家这个太后解释”
“今日之事,绝非我所愿,我……”一向能言善道咄咄逼人的李恪这时却有些手足无措了,不知该从何处解释眼前这局面
“丞相劳苦功高,既然瞧上了哀家宫中的婢女,哀家自然也不能妨了这好姻缘,择个吉日,纳入府中吧,也省的丞相惦记着总往这宫里跑”
“我与她什么关系都没有,纳她做什么”
李恪这话一出,跪在地上的月烛连忙磕起来了头,“丞相,月烛只想陪在丞相身边,哪怕没有名分,依旧只是做个婢女……,丞相”
李恪背对着她说道,“绝无可能,既然已入宫为宫女,便绝无再回府里的道理”
“若丞相不肯要奴婢,那奴婢便只能以死全了对丞相的这份情谊……”月烛说着就拔下头上的那支簪子,抵在了脖子上
“你是在威胁本相吗?要死便死,没人拦你”李恪头也不曾回
月烛闻言,爬向李恪身边,“丞相,昨夜之事丞相可以不认,月烛也绝不再提,月烛只想在丞相身边服侍丞相……丞相可以什么名分都不给奴婢,奴婢心甘情愿留在丞相身边 ,若丞相不肯,月烛也无颜再在这世上了……”月烛说着便成了个泪人,双手拉住李恪的衣角
李恪看了韩瑶一眼,低头要说话时,忽的瞧见月烛手臂上的守宫砂若隐若现,李恪顿时明白了过来,转过身去屈身扶起月烛
月烛心中欣喜,刚想开口,李恪就问到,“你既如此爱慕本丞相,想必什么也能为本相做吧”
月烛连忙应到,“只要丞相有需要月烛的地方,月烛愿为丞相赴汤蹈火……”
“如此梨花带雨的佳人,本相怎舍得让你赴汤蹈火”
月烛还没听出李恪的言外之意,韩瑶心中却是有了些不详的预感
“本相,想要你死”李恪收起眼角的笑意,冷冷的说道
月烛心下一惊,握着簪子的手有些颤抖
李恪拉起她的手,笑着说道,“怎么……怕了,只是你若不肯,那本丞相便亲自动手吧……”
李恪猛地将簪子深深地扎进了月烛的胸口,月烛一只手紧紧抓着李恪的手腕,不甘的看着李恪,嘴角慢慢的渗出了血,李恪松开了手,将月烛推开,转身走向韩瑶
韩瑶心中想着,李恪此人当真是让人有些害怕的,手段狠辣,毫不留情,想到这韩瑶心中生出了一丝悲凉之意
“你竟杀了她……”
“妄图以一己之身来陷太后和本相于不义之地,难道不该杀吗?”
“可她毕竟也是你府中出来的人,况且……”
“本丞相并未碰过她,她手臂上的印记仍在,更何况她设计陷害当朝丞相,又使太后陷于这样的境地,本该杖毙,如此,已是对她格外开恩了”
韩瑶不想再与他多费口舌,“既然丞相这样说了,哀家自然没有别的话,况且原本也是丞相府上的人”,韩瑶将手搭在阿竹手臂上,转身想要离开
李恪走上前去,“阿瑶,我……”
“丞相,还有何事?”
“无事了,阿瑶,此事我绝不会让人传出去的,你且放心”李恪示意一直站在后面的墨云,墨云心领神会
“此事,与我何干啊?”韩瑶没意味的笑了笑
李恪有些被噎住了,理了理衣裳,“昭阳殿里还有许多折子要处理,我先走了”
“丞相自便”韩瑶转身走了
李恪站在原地,细想了此事来龙去脉,不可能是韩瑶设计,如果是韩瑶设计此事,那前来喊自己的墨云,还有那个月烛就都成了韩瑶的人,那么既然不是,墨云和月烛便是此事的策划者,可,又是谁带走了韩瑶,他明明记得刚入偏殿时瞧见的就是韩瑶,怎么又成了月烛,李恪突然想到,刚才没瞧着墨书在何处,莫非是他,又或者是宫中还有其他宣帝为韩瑶留下的“护身符”?
墨云有些心虚的走了过来,“丞相”
“回昭阳殿”李恪不愿再在此处发作
刚回到昭阳殿的李恪,就对墨云说到,“此事,是否与你有关?”
“墨云不敢,是月烛派人过来说太后有事要请丞相过去,谁知出现了这等事”墨云虽一心向着李恪,但心中也确实对李恪有些惧怕
“为何昨夜事发不见你身影?”李恪又问到
“属下,被月烛诓骗,喝了些酒……,险些误了丞相大事,还请丞相责罚”墨云跪了下来
李恪盯着墨云看了一会儿,说了一句,“起来吧,自己去领二十杖,好好想想,若日后再有自作主张之事,本相绝不轻饶”
“是,丞相”,墨云悻悻的退了出去
李恪瞧墨云那副样子心中大抵有了判定,墨云素日忠心,大抵是想为自己达成心愿,只是不知被月烛半路截了胡,才办成了如今这等烂摊子事儿,想到此处,李恪心里倒有了一丝遗憾,轻叹了一声,拿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又埋头处理起了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如今看来,这一手遮天的权臣也没那么好当的
正阳宫中,韩瑶喝了几口粥,便放下了勺子,对站在一旁的阿竹说到,“李恪话里,莫不是觉得此事与我有什么干系,我怎可能做出这样的腌臜事”
“太后,丞相坏是真的坏,但以他的心思应当会想明白的才对”阿竹一本正经的分析
“你这话,更倒像是在夸他”韩瑶抬眼看了看阿竹,笑着说道
“太后~,对了太后,您说李恪那样的人怎么也会有人上赶着要跟着他”
“多半……是有些傻吧,瞧上李恪什么了,权势?”韩瑶摇了摇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倒也是,那月烛在后院小厨房还经常跟人说李恪风度翩翩什么的,反正好话一大堆,咱宫里的人都烦她得紧”
“那便是相貌了?李恪若不如此跋扈行事,以一己之才也能成为一个仪表堂堂的文臣言官,倒也说得过去”
阿竹微微点了点头,“那太后,此事似乎也没能让咱们变得不这么被动”
“无妨,本身我们自己摘出来,已是不易了”说到这,韩瑶看了一眼,在门口站着的墨书,又低头喝起了碗里没喝完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