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交易
刘阳和柴昊两人见李天策既已做出了决定，也不好过多打扰，便起身准备告辞。
鹿林却开口留住了他俩。
“小刘，请等一下，老夫还有一事想问问二位。”
“何事？”
“我记得联邦虚空清剿队的人，是不是有资格参与圣银骑士团的选拔。”
李天策迷惑地抬起了头。
“圣银骑士团，又是什么我没听说过的组织。”
而刘阳眼珠四下里一转，若有所悟地说道：
“鹿前辈，你可是想借骑士领地来庇护桃源村？”
柴昊也一拍大腿。
“还是前辈聪明。伊瑟领圣银骑士团，每人可以选取一块封地。
如果骑士把自己的封地选在桃源村，那么城防卫队的人也不敢再来造次。”
李天策瞅瞅鹿林，再瞅瞅刘阳和柴昊。
还有这事？
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刘阳眸子里的欣喜之意很快就暗淡了下去。
“可是前辈，圣银骑士团至少要有绝字境的实力，才能加入吧。我们可请不动队里哪怕是绝字三等的人。”
鹿林却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天策一眼。
“我和这位小友谈谈。”
刘阳和柴昊两人起身告辞。
面馆里，只剩下鹿林和李天策两人。
“鹿老，您不会是想让我去当这个骑士吧。”
“这是眼下唯一一个可以守住村子的方法。”
“可是我刚来没多久，您怎么断定我就会愿意去经历一系列麻烦事，来守护这个村子。”
鹿林笑了笑，抿了一口茶。
“小伙子，你的个性很刚强，嫉恶如仇，爱憎分明。从你之前掌掴瞎子，到今天挑战韩识，展现得淋漓尽致。”
李天策眼睛微眯，暗自思忖着对方果然是想借自己的性格诱导自己。
“那我也不是几句话就可以挑动去卖命的人。况且，这个村子的人，也不是那么值得守护。
虽然总体上，村民们很热爱生活，积极向上，让我感到氛围很舒适。
但也有精打细算的生意人，迷信邪教的人。
这里还没有让我感情深厚到要只身犯险守护的地步。”
鹿林依旧笑着，没有作答。
“难道不是吗？你为了守护村中人鞠躬尽瘁，但是当你受伤倒地的时候，他们只是冷眼……这些是我听说的，不知道该不该说。”
李天策心头一凉，那个场景，自己“应该”没有看到。他不敢看鹿林的眼睛，怕他从自己的眼睛里瞧出什么，赶紧转换话题。
“他们还有人说是有虚空之神护佑着你，你才能守护村子。甚至没有那么极端的人们，也在生命编织者仅仅救过他们一次后，就给他画像上供，他们倒未必给您这个待遇。”
放下茶杯，鹿林徐徐说道：
“这么说来，小友眼中，我鹿林是个一门心思当英雄，感动自己，实际上村民并不感谢我的可怜人咯。”
李天策连忙摇头。
“不是，村民们还是尊敬您的。我只是觉得，不值。”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请。”
“曾经，我在清剿队的时候。队里发生过这样一件事：
有一个新队员和一个老队员搭档，执行一次任务。遇到了一个很厉害的怪物。本来他们合作尚有一战之力。可新队员被那个怪物吓住了，根本发挥不出实力。
最后，那个老队员一个人拼死战斗，身受重伤，带着新队员一起逃了出来。”
“真是了不起。”
“老队员耗尽最后一丝气力回来后，便倒在了营地。当他昏迷在病床上的时候，新队员在床前痛哭流涕，埋怨自己的没用，许诺要继承他的意志，战斗到底。
所幸老队员被一位医术高手抢救回来了，可惜落下了终身残疾，不能再在一线战斗。但是他仍旧在营地里帮助训练新人。”
“哇，这倒是个相对不错的结局。至少老队员活下来了，还能再发光发热。”
“然而，老队员还是死了。”
“怎么会……”
“一天夜里，老队员被人在营地里暗杀了。”
“什么，谁有这个胆子，竟然敢闯清剿队的营地杀这样一位功勋队员。凶手抓到了吗？”
“抓到了，就是那个新队员。”话音落下，鹿林留下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李天策被惊地说不出话来。
半晌后，才皱着眉头问道：“怎会如此？”
“惭愧，每看到这样一位老队员，新队员心里就无比地惭愧。老队员越高尚，他就越卑贱。老队员活着一天，他就逃不过惭愧的折磨一天。”
李天策瞪大了眼睛，如鲠在喉。
“还是我亲手处决了他。所以我并非你眼中那个不知人情世故，过于忠厚老实而受人伤害的大侠。这些事情我再清楚不过，‘大恩常提便是仇’！
你讨厌人群迷信吧，但他们真的信吗？
如果他们真觉得神存在，就比如我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们还会做几道祭祀时的菜肴就能换一整年风调雨顺的美梦吗？
小友你不会因几句话就铤而走险，神就不会因为蝇头小利而费心帮忙。
人间的强者不能随意请动，威能无限的神掌握着对人间绝对的权力，就不会对任何人定的规则负责。
他们拜的，不过是自己的欲望；他们只是想给自己留个做白日梦的念想罢了。”
李天策常常觉得别人蠢，但在鹿林面前，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点单纯了。
“我在虚空入侵前，当过一个图书馆的管理员。闲暇时我也读书，所以我虽然愚笨，最终也明白了一些道理。更何况我还有过半生浮沉的经验呢。”
“那您找我是有更深层次的事吗？”李天策问道。
“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交易？”
“你空有力气而没有武功，我可以教你，绝不藏私，我届时直接将武功秘籍给你。”
“那我要做的呢？”
“先参加联邦虚空清剿队，获得资格后参加圣银骑士团的选拔，最后利用骑士身份，保下桃源村。”
李天策开始埋头思索起来。
鹿林补充道：
“我不会对你有更多的要求。不会借所谓师徒控制你，师徒随你认不认。反正你要是有了骑士的实力，我那时也拿你毫无办法。”
李天策对上了鹿林真诚的眼睛。
看来两人都是一路人，都不对他人的人心抱有什么幻想，只谈交易，不打感情牌。
李天策清楚，对于鹿林，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就像他当时跟着王大雷一起走地道一样。
不是出于信任，是只有这一步棋可走，只能赌一把。
片刻后，李天策下定了决心。
“这个交易，我和你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