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血债
铁石镇外，李天策站在路边，手指轻点着太阳穴。
小胡子在瘫倒在他的面前。
“嗐，不应该把印记下在头上的，给他脑子都破坏掉了，只剩下深深的恐惧支配着他逃跑到筋疲力竭。”
李天策鄙夷地瞥了小胡子一眼，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再次向铁石镇走去。
铁石镇。
一片伤心欲绝的哀嚎声。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妪抱着浑身弹孔的男子泣不成声。
两个幼童站在一个倒于血污中的女人旁边，眼睛里满是疑惑。
断垣残壁。
血与火。
生于地球的一个相对和平国家的李天策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景象。
可始作俑者却并不是入侵蓝星的虚空。
李天策又见到了那个青年。
此时他正站在人群中，慷慨激昂地说着：
“伊瑟领的家伙，恃强凌弱，无恶不作！但现在，有一位神秘的生命编织者站在了我们这边，帮助我们！我们应该鼓起勇气加入抵抗军，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底下人群的眼光里，跳动着仇恨的火苗。
“生命编织者，惩罚他们吧！”
“生命编织者，要是能帮我复仇我什么都愿意！”
“……”
李天策在一旁不免有些汗颜，原本是一时义愤填膺之举，不料自己在他们的眼里已然成神了。
“反正你是抵抗军，他要杀你；你不是抵抗军，他为了抢占土地和食物要杀你。当抵抗军你至少还能不那么憋屈！”青年继续煽动着人群。
“我孙乐，在镇口等着大家，愿意加入星辰抵抗军一起复仇的，天黑之前来找我！”
听到孙乐这个名字，李天策眉头一挑。
来到镇口。
孙乐看到李天策过来，脸上绽开了欣慰的笑容。
“你叫孙乐？桃源村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
李天策把大娘给他的家书交给了孙乐。
孙乐起初一脸狐疑地接过了信。
然而当他展开来读了几行后，手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李天策也是背过脸去。
少顷，孙乐先开口了。
“要不是我如今有星辰抵抗军的重任在肩，我一定就在家好好陪着奶奶，与她一起在这末世靠劳动活下去！”
李天策不解地问道：“桃源村很安宁，你怎么会走上这条道路？”
“我原先不在桃源村。我们整个孙氏宗族当时自己有个孙家庄。后来，伊瑟领要扩建，让我们搬走，或者进城——呵呵，进城，进了城就是给他们当奴工，这一点铁石镇里那么多在工厂区里待过的人都清楚。”
孙乐握着拳，过分用力使得指关节发白。
“孙家庄的人当然不肯，他们硬要拆，被我们打了一顿。他们就说，我们是土匪，是恐怖分子……”
孙乐说到最后，眼睛赤红地看着李天策。
“最后，孙家庄，就剩我和我奶奶两个人活下来了。靠鹿大侠所建的桃源村荫蔽。”
李天策默然。
“孙家庄不是唯一一个，许多人类定居点都被伊瑟领的人拆了。他们，给星辰抵抗军做了最好的征兵动员。”
说到最后，孙乐又向李天策抛出了橄榄枝。
“怎么样，加入我们星辰抵抗军吗？伊瑟领不除，周围的人永远无法安宁，屠刀总有一天会架到你的脖子上。”
李天策摇了摇头，“我流浪到此地，不喜牵绊，没有加入其中哪一方的想法。”
“我们可是有生命编织者护佑我们的。”
“生命编织者？”
“就在刚刚，一群天杀的卫兵，打着清剿抵抗军的旗号，冲进镇子里烧杀掳掠。然而，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一个戴着面具的天神降临人间。”
“天神？”
“就是生命编织者！当时我们全都被他那个宛如有生命的面具所吸引了，都没记住他其他的样子。”
李天策松了一口气，当时自己虽然利用生命编织，改造了自己的声带，还编织了一副面具，但是还是怕别人从身形上认出自己。
“当时他仅仅用意念，就干掉了两个抓着我的卫兵。带头的那个，更是被他吓得屁滚尿流！”
闻言，李天策不禁有些莞尔。
“唉，要是他能赐予我力量，让伊瑟领偿还血债，我愿意今生都效忠于他！”
“好啦，好啦，你和我说这个，他就听得到吗？”李天策听得有点不好意思了，赶忙转换话题，“对了，你之前提到铁石镇有不少从伊瑟领工厂区离开的工人是吧，你有没有听说一个叫牛成的？”
“牛成？听说过啊，一般伊瑟领工厂区是不会发善心放奴工走的。只有那些残疾的，不能工作的，会被当垃圾清退。”
“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啊。”
“是啊，而那牛成的情况比较特殊，他是精神不正常被清退的。他常常和我们说，什么他看到虚空就在我们当中之类的。我们都不信，他却坚持说是自己在工厂区煤矿的最深处经常能看到。”
“那他现在在哪里？”
“唉，他精神不太正常，在前几天卫兵的一次扫荡中，冲撞了卫兵，被他们残忍地伤害了。”
“可恶！”
这时，镇中出来了不少人，显然他们已经下定了决心。
孙乐站起来，高兴地迎接了他们。
“你不回桃源村看看你奶奶吗？”李天策在他身后问道。
孙乐偏过头，微笑着说道：“麻烦你回去告诉我奶奶，桃源村我就不回了。等我拆了伊瑟领，重新建好孙家庄，接她回孙家庄！”
随后，他将一个粗陋的自制木雕抛给李天策。
“她看到这个，就知道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