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又一巴掌？！
祝今朝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整个人才冷静下来。
在家里乖巧懂事，兔子似的弟弟，在外面竟然是头狼，吸毒、赌博、s嗜好，该犯的，不该犯的，竟然全部犯了一遍，真是一点也不把他这个当警察的二哥放到眼里啊。
此时审讯室里已经没有办案人员了，彻夜的反复的询问，得出来都是一个结果，大概是觉得从季星辰这里已经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只把他一个人留在了房间里，门在外面扣了一下，只能从外面打开。
饥饿、困倦，笼罩在季星辰全身上下，从里到外真真切切的感受着，使得他整个人都萎靡不振，耷拉着脑袋。
“我都好久没有这种体验了，上次还是去滑雪遇到雪崩，被埋到厚厚的雪下面，躺了几分钟，那几分钟就感觉像是过了十几年似的”
季星辰在脑海里说着，系统面无表情的回了他几个字：“宿主，您这些是不用对我说的”
季星辰：……
“没想对你说，我就是想起来了有这么一回事，就随口说了，还是做人好啊，生老病死都能体会到，我体会不到，你也体会不到，这么一说，咱俩还有点像难兄难弟啊”
系统：“……看来宿主您现在还不是很饿”
“屁，我都快要饿晕了”
几声轻微的动作之后，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季星辰抬头虚虚的看了一眼，是死者的哥哥，那个掐他脖子的人。
祝今朝再见季星辰，已经平静了一大半。
“我饿了”
“什么？”，青年的声音很小，祝今朝没有听清楚，走到他旁边，微微俯下身，他看到青年半睁的眼睛里，仿佛若有光，这次他听清楚了青年说的是什么。
“能帮我买份早点吗？我饿了”
祝今朝直起了身子，靠在桌子上看了青年几秒，然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五分钟后，青年的早点到了。
“头儿，这都十点多了，没别的了，只剩豆浆和俩包子了”，小刘拎着早点进来。
祝今朝扬了扬下巴，示意给青年。
小刘把早点放到季星辰面前的桌子上。
“谢谢”
“不用谢不用谢”，小刘笑了笑，“头儿，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祝今朝点头。
季星辰慢悠悠的给豆浆插上吸管，喝了一口，皱了皱眉，没放糖，没味道，随手放到了一遍，又拿起其中一个包子，咬了一口，皮薄馅多，香菇白菜馅的，味道还不错，快速的搞定了一个，舔了舔嘴角的残渣，拿起另外一个刚咬了一口，才想起来自己对面还坐了一个人，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吃东西。
“要吃吗？”，季星辰把包子递了过去。
祝今朝的视线落在面前的包子身上，警队食堂的香菇白菜馅包子，青年倒是吃的挺习惯。
见他不说话，祝今朝把手收了回来，自己吃。
祝今朝只觉得青年吃饭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不是那种暴发户所能相比的，而且青年就像是一只慵懒的豹子，看似整个人漫不经心的，但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给你致命一击。
两个包子下肚，暂缓了饥饿，对面递来一张纸巾，季星辰接过，笑了笑，“谢谢”。
季星辰仔细的擦过手指之后，把所有的垃圾都放到了桌子的一角，祝今朝注意到，那杯豆浆，青年放下之后，没有再端起过。
季星辰往椅背上一靠，看着对面的祝今朝，带着笑意的声音说：“祝队长，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请问你还有什么想要问的吗？”
一瞬间，祝今朝脑子里闪过很多问题，比如说：你和良辰是怎么认识的？昨天晚上酒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场除了你和良辰之外，还有没有第三个人，他是谁？……
但祝今朝问的却是另一个问题，一个没有经过大脑深思熟虑的问题。
祝今朝问：“你是谁？”
监控室里的小刘有点懵，“副队，这…这什么情况啊，那不是季星辰吗？头儿怎么还问他是谁？”
西门雪朝祝今朝看了一眼，不屑的说道：“祝队的心思，岂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猜出来的”
小刘悄悄的往旁边挪了挪，求而不得然后黑化的女人惹不得惹不得。
系统：“宿主，你的人设崩的有点过于厉害了”
“那不是才更有意思”
系统：“我劝你善良”
季星辰看了一眼墙角的摄像头，知道一墙之隔有人正看着他，他嘴角轻轻的勾了起来，眼睛里带着笑意，“祝队长怕不是刺激太大，和我一样，忘了什么，关于我，想必祝队长你们已经调查的很清楚了吧”
祝今朝沉默的看着他，有的事，有的人，道听途说的永远也比不上自己亲自接触的，就像面前的青年，资料上那么的平淡无奇，可事实上却是这么的恣意。
“我现在还只是嫌疑人吧，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季星辰问。
“等你的父母到”
“那他们什么时候到？”
原身的父母季节和董慧前两天回老家奔丧去了，本来是打算带原身一起回去的，但原身很讨厌那个小村庄，说什么也不肯回去，然后就玩了这么一出事，原身的父母知道了，怕是能气死。
“下午一点”
“哦”，季星辰不再说话，仰头靠在椅背上，闭上了双眼，似在睡觉。
过了许久，安静的审讯室里响起祝今朝的声音
“你真的不是凶手？”
季星辰眼皮轻轻颤了下，缓缓睁开，看着祝今朝，“祝队长，你问的时候，心里已经把我从凶手的名单里排除掉了，不是吗？”
这个人很聪明，但不狡猾，祝今朝想。
下午一点，原身的父母准时到了市局，正好和祝靖安一道，见到季星辰之后，原身的父亲季节二话不说直接一巴掌，“我打你这个小兔崽子，你还学会杀人了啊，能耐大了啊”
第一次见自己老公发这么大火，董慧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得亏小刘反应过来，迅速的将季星辰和季节拉开，向前连忙说道：“季先生，先别发火，他还只是嫌疑人，不是杀人凶手”
这他妈还没到一天呢，季星辰已经被两个人扇了巴掌，还都是右脸，不用说，肯定已经肿了，饶是他脾气再好，也忍不了了。
系统：“宿主，淡定淡定，注意人设，注意身份，那是原身的父母，你可不能还手啊”
去他妈的人设，这玩意儿，老子还有吗？
舔了舔嘴角的血迹，对着季节一字一句的说：“我没有杀人”
董慧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老实人，只知道对自己儿子好，立马拉着季星辰哭，边哭还边对季节说：“星星都说他没杀人了，你还想动手”
季节重重的叹了口气，对向前说：“警察先生，你看我这什么时候能把他带有？”
向前说：“按规定，还未到二十四小时，他还不能离开”
“那就多关他一会儿，长长记性”
楼梯上，祝今朝将楼下的一切尽收眼底，包括青年眼中那一瞬的暴戾。
率先转身上了楼，后面一道身形相差无几的身影跟了过去。
“唯一有可能是凶手的就是楼下的那个小朋友？”，祝靖安把祝今朝的办公室当成了自己家一样，转了两圈，在祝今朝专用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祝今朝也不计较，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目前看来是，但他不是，他摄入了过量的安眠药，差点自己也醒不过来”
祝靖安摸着下巴，“畏罪自杀吗？”
祝今朝摇头，“从案发到现在来看，他的一切都太过于平静了，如果这是他刻意做出来让我看的，那就说明这边我们遇到”
“对手了”，祝家兄弟心有灵犀道。
“老三还是我们把他宠坏了”，祝靖安感叹道。
祝今朝说：“良辰吸毒，你知道吗？”
“什么？”，祝靖安一惊，这是他所没有掌握的情报，眉头皱了起来，“他还真是……不把你我放在眼里”
外面不知何时刮起了风，窗帘透过半开的窗户想要飞向天空，奔向另一个世界。
祝靖安站起来走到窗前，关上了窗，“他若不是凶手，那就可能是漏网之鱼，二十四小时一过，出了市局大门，他随时都可能丧命”
“有我”，祝今朝说。
简单两个字，祝靖安知道他的重量，点了点头，问：“老三的遗体可以带回去了吗？”
“可以”
季星辰的父母在待客室里焦灼的等待二十四小时过去，季星辰像没事人一般，再次回到了审讯室，脸上的伤比之前的更重，他现在是人，还是个嫌疑人，没有药，也只能干看着。
一墙之隔的监控室里，苏乐从外面进来，递给祝今朝一只药膏，“队长，你要的东西”
“多谢”，祝今朝接过。
“不用谢”
小刘凑了过来，“这什么啊，药膏？头儿，你咋了？”
“没你事”，祝今朝看他一眼，收了药，放进口袋里，“一会儿我进去后，把监控关了”
“什么？头儿，你该不会还要打他吧，你看他那脸，都成猪头了，我都下不去手”
祝今朝……
“少废话”
“哦，好的”
祝今朝走前看了一眼苏乐，监控室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刚刚的话他并没有避讳苏乐。
苏乐虽然刚来市局没多久，但却是向前一手带出来，当下便明白了，对祝今朝点了点头，“放心，队长”
监控在祝今朝进入审讯室的那一刻起就成了摆设。
青年低着头，小鸡啄米般的不住的点头，，听到开门的声音，也没有任何表示。
祝今朝坐下，把药膏掏出来，放到桌上，“按说明使用”
青年没有动静，仿佛睡着了一般，但祝今朝就是有一种预感，青年没有睡着，甚至整个人都很清醒。
“明天凌晨你就可以离开了，我希望你能跟着我”
青年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头也慢慢的抬了起来，两边的脸颊极为的不对称，“这算是监视还是保护？”
祝今朝没有回答他的话，目光扫过青年明显比另一半高的脸，落在了桌上的药膏上面，重复了一遍最开始的那句话，“按说明使用”
“呵呵”，季星辰低低的笑了两声，把药膏拿在手里转了两圈，才打开，扑鼻一股子专属于草药的清香传来，季星辰挤出一块，抹在了脸上，瞬间火辣辣的感觉减轻了，取而代之的是草药的清凉。
“谢了”，季星辰低头继续把玩着药膏，“我不能跟你走，至少我的父母是不可能同意的，因为死者是你的弟弟，他们是不会把我和你放在一起的，还有跟你一起，凶手还怎么露头？”
“西柳巷二十四号，我等你”，祝今朝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祝今朝笑着摇了摇头。
“睡美人”系统虽然存世很久了，但季星辰向来都是凭心情接任务，而且从不接低于s级的人物，总共带上这次他也才接了六次任务，中间还有好多被他睡觉睡走的任务。
可是他有一种感觉，这边的主角真的是太对得起3s的级别了，他也很少能遇到势均力敌的人了，既然人家邀请函都下了，他又怎能不赴约呢！
季星辰想着想着，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唉，这届的主角不好带啊。
二十四小时终于过去了，凌晨三点。值班人员将刚刚睡醒的季星辰交到了季氏夫妇手里，“没什么事了，就回去吧，最近不要离开本市”
季节走在前面，后面跟着董慧和季星辰，上车的时候，不经意一瞥，季星辰勾起了嘴角。
季节发动车子，向家驶去。
季星辰看着后视镜，一辆黑色suv在他们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季星辰收回了目光，闭上了双眼。
到家不顾季节的大喊大叫，季星辰第一件事就是洗了个澡，洗完澡围着浴巾出来，打开衣柜，望着满柜的衣服无语。
“你说这人得是什么品味，才能看上这种衣服，不是铆钉就是破洞，还有那一排五颜六色的卫衣，他是把彩虹塞进来了？”
系统：……
季星辰挑三拣四半天才找了件藏蓝色的加绒卫衣套身上，虽然是四月份了，但他就是怕冷，又找了件洞不是那么多的破洞牛仔裤穿上，鞋柜里摆满了限量版的球鞋，季星辰挑了双颜色比较低调的黑白相间的套脚上，这才出去。
走到门口又想起了什么，回到浴室里，从刚换下来的衣服里掏出手机和那只药膏，给自己又上了遍药，揣着药膏和手机再次出去。
季节在客厅里吞云吐雾，季星辰闻不惯这味道，皱了皱眉。
董慧熬了点粥，正要去叫他喝掉，见着他出来，连忙去厨房盛了一碗，“快来，星星，饿坏了吧，先喝点粥垫垫肚子，鸡汤还在炖着呢”
“谢谢妈”，季星辰对她灿烂一笑。
董慧看到了他脸上的巴掌痕迹，心里一疼，眼泪就这么掉下来了。
“行了，哭哭哭，你就知道哭”，季节烦躁的掐灭了，“季星星，我问你，你跟我说实话，三少的死到底和你有关系没有？”
季星辰认真的想了想，很是诚实的回答道：“我不知道”
季节差点被气死，“什么叫做你不知道？你当时不就在现场？”
“我没有那段时间的记忆，我醒来祝良辰就已经那样了”
季节真的要被气死了，捂着心口往书房走，“老董啊，我药呢，药你给放哪去了？”
“我给你找”，董慧站起来想要追着季节走，又不放心的看着季星辰，“星星…吃完就回屋睡觉，别多想”
“好”，季星辰看着她跟着进去书房，接着再次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抱歉”
是对把他们卷进这件事而道歉，还是为原身向他们道歉，亦或是为一会儿溜走而道歉，季星辰也不知道，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季星辰喝了一口董慧熬的粥，皱着眉头，强忍住咽了下去，第二口是再也喝不进去了。
红豆没有煮熟，夹生的，还咸，估计是心神不宁的董慧错把盐当做了糖，果然心情会影响厨艺。
季星辰把粥端回了厨房，倒进了水池里，心情不好的产物顺着下水道流走了，然后在客厅里留了张纸条，轻轻的扭开了门，进入电梯，直达楼下。
看着那辆果然停在小区楼下的suv，季星辰笑了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又打开了车窗，冷风一吹，车内的烟味才闲散了点，“怎么，祝队长这是怕我不去，打算蹲点监视？”
“你会来的”，祝今朝发动车子。
“这么自信”，季星辰笑了，系上安全带，把自己整个人窝进了座椅里，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祝今朝见他睡着，关上了车窗，平稳的行驶着。
月朗星疏，有风从窗前轻轻吹过，人们的双眼在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里渐渐迷失，罪恶由此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