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里的纠结

    白木泽离开后，云希免还坐在窗口边，对着天上的白云发呆。

    他总觉得今日的公主跟往常不一样。

    又或者说今日的公主，才是当年他在太学马场看到的小公主。

    他记得皇贵妃因生公主而去世后，公主一直是由皇上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当时皇上去东南边的河道视察几日，所以公主去太学上了几日的课。

    他那时和木泽一起在太学念书，去到马场便看见一个穿着红色劲装的五岁女童，骑着小马驹，拉着比自己还大的弓，在那里练习骑射。

    那股子朝气蓬勃，英姿飒爽的样子，若是一直被皇上带在身边教导，现在跟三位皇子争皇太女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皇上子嗣单薄，公主和皇子加起来一共也就六个。

    可惜不知为何，自从八年前，公主生日宴之后，皇上就突然对公主冷淡起来。

    别说再亲自带了，就连一年说不定都不会见上一次。

    至于这是为什么，他想除了皇上自己，可能没人知道了吧。

    思绪万千，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傍晚。

    左思右想，云希免心中还是放心不下，决定这几晚都去白姒尘院子守着。

    一切等初十过去了再说。

    另一边，白姒尘打发了冬漓去做糕点，一个人在屋子里翻箱倒柜。

    最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一个积灰的沉木箱子，打开箱子一看。

    里面有剑、弓、红缨枪、长鞭……一堆的武器。

    而且还有小有大，小的上面都有些磨损和磕痕，大的都像是新的没动过一样。

    这些里面她比较熟悉的就是剑，因为以前体质不好，被徐景清拉着练武术来锻炼身体。

    索性闲着无事可做，白姒尘拿起剑就去院子里挽花式。

    或是睹物思人，白姒尘眼里瞬时被悲伤蔓延，她把剑拔出剑鞘。

    在院子里开始回忆徐景清之前教自己舞剑的动作，眼神恍惚地没有聚焦，像是在思念什么人似的。

    云希免一来到这里，看见的就是一身红衣的女子，身姿绰约地舞着干净利落的剑花。

    如此身影落在眼里，只得叫人念念不忘。

    就在云希免再走近一些的时候，看清了白姒尘眼里悲伤的神情。

    云希免猛地停住了脚步，没有再向前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脚下的步子是怎么也迈不开了。

    思考片刻后，最终还是收回自己的脚步，往清明台的方向回去。

    然而白姒尘一直沉浸在对徐景清的怀念中，丝毫没有注意到云希免曾经来过。

    等云希免回到清明台时，思绪才清醒过来。

    他没有记错的话，以前木泽跟他说过，公主自从被皇上冷落后就跟性情大变一样，不爱笑，也不再碰任何兵器。

    刚才挽剑的招式虽然熟练，但是都是些花拳绣腿，没有杀伤力的招式。

    这可不行，现在局势诡谲，不会点防身的招式怎么可以。

    云希免赶紧唤小厮磨墨，提起毛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

    等天黑了好一会，云希免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一叠写满剑术的书本雏形就这样完成了，接着云希免试着整订成册。

    虽然最后成型不像外面卖的书本那样好看，但也起码有个样子。

    正打算亲自送过去的云希免，脑海中闪过白姒尘悲伤的神情。

    他掂了掂手中的本子，最终还是决定不过去了。

    “何琏。”

    话音刚落，云希免面前就出现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

    “属下在。”

    “你把这本子拿去给公主殿下。”

    何琏是他的暗卫，也是他从小到大的伴读，而且性格憨厚，这件事还是交给他比较靠谱。

    “是。”

    何琏领了命正打算走，就听见云希免又说:“等等，这几日晚上你就守着公主的院子，要是看见祁三公子，就活捉过来。”

    何琏听闻，身形微微一滞，他家大人这是让他去监视六殿下？

    但愿五殿下知道这件事时，不会觉得他二人越矩吧。

    心里诽谤是一回事，大人吩咐的命令何琏向来是无有不从的。

    “属下领命。”

    云希免不知道何琏心里的小九九，他只是觉得现在有些不想看见白姒尘而已。

    夜晚白姒尘哄着冬漓早早睡着之后，找到丞相府的酒窖，把里面的好几瓶酒都偷了出来。

    一个人拿着几坛子酒坐在屋顶上，闷声喝了起来。

    只见白姒尘一身红衣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样子，豪放的坐法显得整个人都放荡不羁。

    酒意渐渐上头，眼尾被染上一抹红色，本该是妩媚模样，却因为眼里的失意看起来颓废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