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明明白白
“五殿下。”
冬漓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难得的微妙气氛。
白姒尘顺着门口看去，看见一位身着紫色长袍，袍上绣着精美典雅的兰花。
身姿飘逸，与云希免的温润不同，整个人看着就是个洒脱开朗的翩翩公子。
而且还跟她长的很相似，只不过他的五官和面部线条更加硬朗，眉眼之间更显英气。
“木泽。”云希免冲着白木泽微微一笑。
“五皇兄。”
白姒尘一开口，便察觉出白木泽正欢快走来的脚步微微一顿。
云希免感觉气氛变得有些凝固起来，连忙开口来缓和氛围。
“早知道木泽来找公主殿下，刚才下朝我就等你一起来了。”
云希免哪里不知道，以前白姒尘不仅气质出尘，连性格也是出尘，不太喜欢看着白木泽在朝堂上跟着别人虚以委蛇。
所以白木泽每次下朝来找白姒尘之前，都会先回自己宫里，换了朝服，重新梳洗一遍再来。
“昨日我听大皇姐说‘倚南楼’的莲子糕清甜可口，就想着去买几份过来给姒尘尝尝。”
“有木泽做兄长真是好，什么都能被惦念着。”
云希免话里有话的样子，就差直接说白木泽对白姒尘有多好。
白木泽无奈一笑，把一份莲子糕递给云希免，“才出的新鲜糕点，也就四份，你就当尝尝鲜。
等过几日我去水镜湖的庄子上问问，今年的荷叶炒茶了没，到时候多给你带一些。”
“如此，我就当蹭了公主殿下的光。
我还有公务要去处理，就先回房了。”
云希免“好眼色”地找个机会走开，给两兄妹留好好谈话的空间。
白姒尘一直等云希免走都没有开口说话，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根本就不知道原来的白姒尘跟白木泽到底是怎么相处的。
眼见气氛沉寂下来，白木泽声音略微哽咽道:“姒尘心中可还是在怨我？”
自从他跟希免商量好去请求赐婚之后，他的妹妹再也没有对他笑过。
每次看到他，不是不说话，就是冷眼相待。
如今更是连最亲近的哥哥也不叫，居然叫他五皇兄。
白姒尘从冬漓那套话后，对于白木泽想什么心中了然。
白姒尘不知道原来的“她”是否真的对白木泽心存怨恨，所以没有出声安慰白木泽。
“姒尘，哥哥都是为了你好。”白木泽的手轻轻抚摸白姒尘的头，“希免是一个很好的人，至于祁三……他护不住你，你能想明白吗？”
“我明白。”
她明白，从现实一点的角度来看，云希免是最“适合”她的选择。
白木泽诧异今日的白姒尘愿意与他交谈，也惊奇白姒尘没像往常一样把他的手打开。
“那你——”
“明白并不代表，他对于‘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白姒尘冷声打断白木泽的话。
她能理解白木泽的选择，无论是出于兄长的关爱，还是利益的拉拢。
但她也能理解原来的白姒尘的想法，就像她能理解徐景清为什么宁愿以命换命。
如果换成她，那她的选择也跟他们一样。
“皇兄请回吧，姒尘要回屋休息了。”
白姒尘说完便转身离去，一点也没给白木泽说话的机会。
白木泽看着白姒尘落寞的背影，心中无奈，却也只能讪讪然离开。
离开之前还不忘嘱咐冬漓好好照顾白姒尘。
不过白木泽并没有离开丞相府，而是转个方向向明月台走去，寻自己的正在处理公务的至交。
另一边云希免将烹好的茶缓缓倒进对面的杯子，随机目光转向窗外的风景，思绪渐渐飘向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消一会，白木泽就迈着步子悠闲地坐在云希免对面，拿起杯子一饮而尽里面的茶水。
云希免回过神来，见白木泽这幅不修边幅的样子，就知道对方肯定又在白姒尘那里吃瘪了。
“公主还在怨你？”
云希免也拿起自己面前的杯子优雅地品尝茶水，只是露出的眸子直盯盯地在白木泽脸上。
闻言，白木泽又给自己灌了杯茶水。
“她说她明白，但句里行间无一不在怨怼我……
你说我当初是不是不应该请你帮这个忙？”
云希免端茶的手微微一顿，短暂地白木泽都没有发现他的一丝异常。
“你也是为了公主好。”
“为了她好······希免，其实我自己也清楚这都是因为我没用，才会用这样既伤害她又伤害你的方法来保护她。”
男子的话里突然充满颓废之感，原本朝气蓬勃的脸庞像被一层黑雾笼罩住一般。
他们两人从小就相识，还有着过命的交情。这个样子的他着实让云希免心里不好受。
“没有伤害我，也没有伤害公主。”
云希免见白木泽不为所动的样子，忍不住又多加劝解。
“我本无心属之人，丞相府是陛下赐的新居，主子就只有我跟公主，虽说公主有时一人可能会感觉无聊，但有你我二人经常陪伴是不会感到孤寂的。”
“希免你也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喜欢一个人。”
云希免知道他现在还在担心什么，一来无非是因为如今他没有中意的人，才会答应好友这个帮忙的请求，日后若是遇见心爱之人，保不准自己妹妹会受到冷落欺负。
二来则是，公主心里是有喜欢的人的，他们做法强硬，就怕公主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