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奇兵破城(下)
关靖身处军阵之中,正在发挥他的智慧才能,以他舍生忘死的信念激励着死守的将士们。
不得不说,这股精神力量值得人钦佩。
然而在两军对垒之时,关靖这种起到精神领袖的人则会成为敌军的眼中钉,肉中刺。
张合大喝一声杀向关靖的方位,身后的一众人都是和他潜伏当奇兵的士卒们,也都一并杀向关靖。战场上,尤其是这种已经因为交战而导致阵型散乱时,人有着本能追随武艺高强的武将想法。这其实是一种依附强者的本能,也是乱斗战场上最佳的生存方式。跟着一个能打的人冲锋才能有更高的几率活下来!
张合之武艺是二流顶级,十分接近一流武将,他的刀枪皆能使用,刀势更猛适合这种冲锋陷阵的战斗,枪法更精妙更加适合单挑。
此时的张合挥舞着一口大刀,在战马之上,一左一右两刀便砍翻两个幽州军,竟然带着精锐士卒长驱直入幽州军的防守阵营中。而因为幽州军中没有留下能打的将领,所以普通士卒是根本奈何不了张合的,一时间无人能挡。
经过几番厮杀,张合竟然真的逼近关靖处了!
这时关靖身边的士卒们对关靖说道:“长史!敌军凶猛,您快快撤退!”
关靖一把推开那个说话的士卒:“休得胡言!吾是万万不能撤退的!吾已经和主公道别过了!今天就是死战于此,为主公争取逃生的时间!众将士!守住!不放一兵一卒过北门!”
而就在这时张合已经杀到,只见张合用大刀荡开两支扎过来的长矛,之后一个漂亮的刀花翻转,两个幽州军便被斩杀。胯下战马嘶鸣冲在了关靖面前,关靖并非武将出身,乃是一文官,虽然平日里也曾指挥战斗,但是并无武艺。他见势躲闪,一个踉跄险些跌倒,这仅仅是躲开了张合战马的撞击。
张合这边找到一个完美的出刀角度,高举大刀,一击劈下,叫做“流星赶月”,是刀速极快的一招。
关靖本能之下以手中宝剑格挡。然而关靖的宝剑分量很轻,更多的是礼仪装饰用的佩剑,哪里比得上张合手中的大刀!
刀法最讲究凶猛,势大力沉的大刀狠狠的劈在关靖横挡的宝剑上,巨大的力道一瞬间就击溃了关靖的格挡,关靖手中的宝剑被无情击落。而紧接着被斩落的则是关靖的首级!
张合这一刀根本没有因为格挡而改变方位,依旧稳准狠的砍中关靖的脖子,一道寒光闪过,关靖的人头飞到半空,之后转着圈落地!站着的身躯颓然倒地,鲜血喷射,张合一张斯文脸上被溅上了鲜血,显得十分狰狞可怖。很难想象这个人平日里也是喜欢念诗文品文章的。
主将被杀,幽州军瞬间失去主心骨,人心在这一时刻也开始崩溃。幽州军眼看无穷无尽的袁军从南边杀来,心中十分绝望,他们被激发出最后的斗志只想尽可能的阻拦一点时间。
张合杀掉关靖后不管这些士卒,而是继续率军前往追赶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去了。淳于琼和吕威璜则继续绞杀这里的士卒,开始清剿城内的一切幽州军。甚至开始不惜杀到民宅内,开始血腥的屠戮。
袁绍则被大军护卫,心中十分愉悦,通过十几天的山区隐忍,他总算骗过了公孙瓒,最终在渔阳郡把公孙瓒的主力部队给吃掉大半。不过他并不着急去追公孙瓒。因为在北门,袁绍早就听许攸的安排安排了伏兵。
渔阳郡只有两个城门,南门和北门,一般中小城镇是没有西门和东门的,一般只有像邺城,许昌,洛阳,长安这些大型城市或者要塞城市才有东西南北四个大门。而当战争时期,很多时候也会有驻守的将领直接把东门和西门用土石封死,只留南北两门进行防守。
许攸把截击公孙瓒的重任给到了袁谭,但这并非是让袁谭立大功,而是给袁谭挖了一个坑。因为许攸对袁谭也算是十分了解,对比公孙瓒和袁谭,许攸认为极大概率袁谭是无法阻止公孙瓒逃走的。如此一来,袁谭就会犯下“放过敌首”的罪过。虽然袁绍不至于因此责罚袁谭,但是会降低对袁谭的好印象,毕竟把最重要的敌人给放跑了,袁绍作为主公心中是肯定不满的。
至于为何许攸认为袁谭无法截杀公孙瓒,有两方面原因:
其一,袁谭真心不行!他的军事才能,人格魅力,智慧程度都不咋滴,除了他是袁绍的长子这一身份,其它地方,袁谭一无是处!袁谭心胸狭隘,任人唯亲,打仗的时候也不够果敢勇猛,即便这次袁绍给袁谭三万大军让他截杀公孙瓒,许攸还是觉得袁谭没有这个能力!
其二,公孙瓒论战斗能力不容小觑!公孙瓒麾下的白马义从骑兵更是百里选一的好手,而且装备十分精良。当年若不是鞠义以战国时代魏武卒之法打造的专门对抗骑兵的先登营一举击溃白马义从,袁绍后来还真不见得能战胜公孙瓒!这也是为什么鞠义后来如此骄傲跋扈的缘故,就是因为他的先登营立下了左右战局的汗马功劳。且这次战役,公孙瓒八成会因为城内张合奇兵而破城,只能逃走。但逃亡路上,以公孙瓒之勇武,想杀出一条血路,如果没有颜良文丑这等级别的武将,一般军队和寻常武将还真的没法搞定公孙瓒!
因此许攸索性把这块“蛋糕”扔给了袁谭,因为这份功劳看起来是蛋糕,其实是烫手的山芋。
且说公孙瓒在拜别关靖后,携儿子公孙续率领白马义从往北门赶去。骑兵速度极快,不多时就来到北门,之后公孙瓒命北门的守军去南边支援关靖阻断袁军追击,之后率领骑兵大军出北门往北平郡方向撤退。
然而刚出北城门不多久,公孙瓒便遭遇袁谭的截杀大军,三万人的步兵。
袁谭早早的令三万大军包围了北城门外的区域,派出弓箭手和刀盾兵的阵线,不过可惜的是袁谭的准备工作不足,他没有设置拒马桩!拒马桩对于骑兵来说是最不愿见到的障碍物,会极大的限制骑兵的移动,而且一旦失去控制让战马误撞到上面,因为冲击力,马匹会收到巨大的伤害。因为拒马桩的前端都是尖刺甚至绑上利刃的。没了此等限制骑兵的利器,袁谭很难真正围堵住白马义从。
白马义从作为幽州军的王牌,虽然并非重骑兵,但是战斗力不逊色于虎豹骑!虎豹骑的特点是重装骑兵,以绝对的力量进行冲阵碾压敌军。而白马义从的特点则是速度与机动性,因为没有装备重装铠甲,所以马的速度更快,且骑兵在战马上的动作空间会更大。白马义从即便在乱战中依旧十分厉害,而重骑兵一旦阵型被打散失去动能后的杀伤力锐减。
战场上没有万能的兵种,只有兵种之间的相互克制和相互配合。单一兵种的战争上限是有限的,所以大型战役都是多兵种的联合作战,弓箭,骑兵,步兵。步兵又根据武器装备不同,分为盾兵,长枪兵,等等。各有各的长处和优势,应对不同的战况。
公孙瓒此时心中充满了悲愤和愤怒。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决心,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涌上心头。在这个危急关头,公孙瓒毫不犹豫地下令猛攻袁谭的本阵!
公孙瓒手持着一柄狼牙槊,英姿飒爽,一马当先冲向袁谭大旗。别看公孙瓒已经年近五十,但他的身姿挺拔,目光坚定,仿佛是一头勇猛的雄狮展开了冲锋。身后的公孙续紧随其后,快马加鞭,手中一杆铁枪亦十分凶猛!他们父子二人如同一对勇猛的战士,决意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
白马义从看到主公身先士卒,士气大振。他们骑着白马,身披铠甲,跟随在公孙瓒和公孙续身后,奋勇向前。他们目光坚定,心怀忠诚,为了主公和杀出一条血路而战。
袁谭大军见公孙瓒率领着士兵冲向自己的本阵,顿时士气动摇。他们惊恐地看着幽州军的传奇部队白马义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杀过来,仿佛是一股无法阻挡的力量。袁谭大旗在风中招展,但面对公孙瓒的凶猛攻势却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袁谭虽然在前端布置了大量的盾牌兵想阻击敌军,怎奈公孙瓒骁勇异常,白马义从也十分有作战经验。公孙瓒一人一马竟然直接跳过盾牌兵的阵盾牌,杀入袁军的后排!袁军士卒大惊,公孙瓒一席白马犹如天神一般。公孙瓒一根狼牙槊舞动起来是腥风血雨,跳过来的同时,胯下白马撞飞一人,手中大槊刺死一人。之后横栏大槊,无情一扫,周围又有五名袁军士卒被打飞!这便是厉害的武将借助马的冲击力发挥出的攻击水准!马匹带给武将的动能在公孙瓒的狼牙槊挥舞期间全部倾泻在袁军士卒身上。
公孙马不停蹄,继续策马移动战斗,时刻保证马匹的动能。而与此同时很多白马义从中的精锐骑兵也模仿主公公孙瓒一跃连人带马跳过盾牌兵的防御阵线。而下坠的马匹的势能,结合着武器,袁军非死即伤。而更多的白马义从士卒是模仿公孙续的战斗方式,以手中武器格挡开盾牌兵的武器攻击后,以马匹的前躯撞击。马的冲击力是巨大的,大部分盾牌兵都没有训练到掌握泄力的水准,基本上都被马匹连人带盾牌撞飞了。从而袁谭最前面的盾牌兵防线被白马义从轻易击溃。
两个方面导致的这个原因,其一就是没有拒马桩封堵骑兵的路线,拒马桩用好了在围困骑兵时会起到逼迫骑兵彼此距离狭小,拥挤的作用,从而极大降低了骑兵的灵活性和运动势能。其二是袁谭平日训练的盾牌兵不够细致,好的盾牌兵防线其实并非是铁块一般的,而像是潮水,是有起伏,阵线是有弹性的!
当训练有素的盾牌兵看到骑兵要撞击盾牌时,其实是懂得把盾牌向后撤一段距离进行泄力的!完美的情况就是盾牌兵阵线像一根皮筋,受到压力时,阵线弹性后退,但阵线不倒不乱,没有缺口!而并非不懂得古代战争之人,把盾牌防线想象成铁板一块,只会硬碰硬。而是在马匹撞击时懂得泄力,盾牌是死的,人是活的!
可惜袁谭的训练的士卒没有这么高的训练水准,这点他比袁尚又差了一大截!
战场上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刀光剑影交错。公孙瓒和公孙续如同两股利剑般冲入敌阵,他们的身影在战场上闪动着光芒。
当公孙瓒成功突破了盾牌兵的防线后,他骑着战马冲入了敌军包围圈中的一点。公孙瓒本人势如破竹,手持狼牙槊,勇往无前地向外冲杀。他的身影在战场上闪烁着光芒,如同一头勇猛的雄狮展开了冲锋。公孙瓒手持狼牙槊,挥舞着兵器,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道凌厉的气流。他的目光坚定而锐利,毫不畏惧地冲向敌人,将他们击倒在地。
白马义从紧随其后,他们骑着白马奋勇杀敌,士气高昂,如同一股洪流般冲入敌阵,他们奋勇杀敌,无所畏惧。他们的铁骑如同利剑般刺向敌人,每一次攻击都带来毁灭性的打击。敌人在他们面前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公孙瓒当时冲击的地点就是袁谭所在之处。此刻的袁谭在“袁”字大旗下已经感觉到公孙瓒的杀气,他知道公孙瓒是冲着自己来的,一旦自己被击杀,这三万大军也就崩溃了!袁谭心生胆寒,他没有想到原本死路一条的公孙瓒军队在绝境之下竟然爆发出如此强悍的战斗力!
袁谭顾不得体面和名声了,见公孙瓒越来越近只得拨转自己的马头朝另一边开始逃窜,并且对身旁的两员武将,吕翔吕旷兄弟下令,让他俩截住公孙瓒,不能放他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