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鬼域（5）
“所以，这是你的新造型？相当…别具一格。”
祁厌神色复杂，薄唇张了又闭，最终还是没将那个丑字说出来。
“呵呵，域主大人说话真艺术。”云岁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没给好脸色。
缪殊绕着她转了一圈，语气夸张，“天啊，这是我长这么大见过最丑的鸡毛掸子，你居然还插在头上。”
“你面颊上红扑扑的是什么？被人打了吗。”
“还有你的首饰，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花被他这三连招重伤得差点吐血，碍于身份又不敢发作。
云岁怕她气出内伤，安慰道：
“你这个创意是很好的，只是东西不太对，下次换一个兴许就更好看了。这个腮红嘛，嗯…有种妆容叫晒伤妆，就是这样的，是我脸不争气，没驾驭好。”
她晃了晃手，“你送我的这个我也很喜欢，只是太贵重了，我觉得应该收起来，等我嫁人的时候也算是一份嫁妆。”
“你觉得呢？”她歪头去看小花，眼睛扑闪扑闪很是乖巧。
小花被她看得脸一红，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帮她取下项链和手镯又放进匣子中收得妥妥帖帖。
脖子和手腕瞬间轻松，云岁如释重负般地舒了口气。
缪殊一脸不解地凑近她，问：“姐姐，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实话？”
云岁意味深长说道，“有时候实话不一定就是好的。懂了吗？不懂去问你哥。”
缪殊又凑过去问祁厌，“为什么呀？”
祁厌瞥了他一眼，并未作回答。
小花放好了东西给几人倒水时才想起有件事还没禀告域主，她将怀中信件递过去。
祁厌慢条斯理地展开看了看，眉一挑，似乎对其中内容很有兴趣。
云岁好奇死了，又死要面子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头歪到一边，眼睛却偷偷摸摸往纸上瞄。
祁厌掀起眸子看了她一眼，嘴角不自觉上扬，起身将信纸拍在她脑门上说道，
“收拾东西，去酆都。”
云岁惊讶地接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啊？我吗？”
缪殊在一旁激动地指自己：“是我吧！是我！”
祁厌轻飘飘瞥他一眼，“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
好狠，连弟弟都创。
至于信上究竟写了什么呢，云岁表示没看懂。
她再次将信拿出来细细研究了一遍，最后选择不耻下问，
“小厌，这个缪宿…他和四宗门打过架吗？”
好耳熟的名字，似乎和师兄那晚说的是一个人。
祁厌无比自然地顺下她的包袱往肩头一背，解释道，
“对，还互喷过。”
祁厌无视缪殊希冀的眼神，冷声道，“自己没长手吗。”
他就不该把他也带上。
余光瞥见一旁站着军姿的小花…
妈的，一个云岁还不够，又来了俩。
他的命也是命。
“为什么打起来啊？”
“谁知道呢。”
哦。
云岁忍不住发挥想象，“我觉得是为了地盘。比如一方势力越来越大，就需要去扩张领地。”
“非也非也。”小花摇头晃脑严肃说道，“我觉得，应该是为了一个女人。”
“一个令四宗门和鬼域都为之倾倒的绝世大美人！”
“但她的心，一定是属于一个翩翩公子的。于是前域主强取豪夺，先夺美人再杀公子，留不住你的心也要先留住你的人…”
小花表情越发痴迷，云岁却听的一阵头痛。
又来了，这该死的熟悉感。
眼前还是一阵走马灯似的回忆碎片，耳畔的声线这次却很清晰，她几乎是瞬间就辨认出来是自己的声音。
那一声声叫的分明是祁厌两个字。
她头有些晕，感觉世界都在旋转，唯有记忆中那道黑色身影愈发清晰，直至与眼前的人重叠。
她的声线也与耳边的幻听重叠：“祁厌…”
他稳稳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我在。”
“我有点想…”
晕。
还未说完就真晕了过去。
小花吓得手忙脚乱，嘴里“哦呦哦呦怎么搞的哦呦”，不停在包里翻找着能用上的东西。
祁厌看着她伸过来的针灸包，太阳穴不受控制地挑了挑，笑着问道，“请问你是想让我扎死她吗？”
小花摆手，“不用请问不用请问。呃不是不是，不用扎死不用扎死。”
“收回去。”
“哦。”
小花将针灸包重新塞进包袱中，又不知在忙些什么。
缪殊是出门前就受到了指示，不敢多说一句，这会子周遭终于安静下来。
祁厌抬手探了探云岁，内里真气流动，并没有受伤和生病的迹象。
难道是失忆的后遗症？
他能感受到她并不是什么都不记得，可能是些细碎的片段，或是一段模糊的回忆，下意识的反应不会骗人。
包括那句意识迷离间脱口而出的：保护你是我的使命。
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或许只有失忆前的她知道。
视线里颤颤巍巍伸进来一个圆滚滚的馒头，祁厌掀起眼皮看了看，小花表情认真：
“也许是饿晕了。”
缪殊不敢说话，只能打手语无声表示支持。
祁厌有些无语，却还是伸手接过，谁知馒头刚拿到，云岁缓慢睁开眼睛，质问：
“为什么背着我偷吃。”
……
他真受够了，这种被三个傻子支配的人生。
小花扑上来挤出几滴眼泪，悲痛欲绝，“姑娘，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这是怎么了！”
云岁转了转脑袋，才发现自己被祁厌抱在怀中，春天的感觉又来了…
她故作镇定地起身理好并未弄乱的裙摆，对着依然保持单膝跪地的祁厌疑惑道：“你这么还不起来？”
祁厌：“脚麻。”
这下她更摸不着头脑，却还是选择了盲目顺从，扭捏吐出那个字：“妈。”
祁厌黑着脸站起来，一言不发，只留给三人一个冷酷的背影。
云岁低声问：“缪殊你又惹你哥生气了？”
缪殊手语：我没有，我都没说话。
她狐疑地看向小花，但又想了想以她的尿性应该是没这个胆子。
思来想去，所以是自己咯？
她快步追上独自生闷气的域主大人，试图找话题：
“为什么我们要走去酆都城呀？你不是会那个什么，传送吗？”
祁厌敛了眸，语气不冷不热，“你觉得带着你们三个，可能吗？”
“哦…”
可这么靠两条腿走去也太累了吧。
他个子高，步子迈得也大，她小跑跟了一截就累得不行，双手撑着膝盖原地喘着气。
祁厌踱回来，将她整个人一提，下巴抬了抬，示意她往前看。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辆奢华至极的马车，正静静停在山脚路边。
云岁瞪大眼睛，声音都染上一丝雀跃，“我们的？！”
祁厌低笑道，“嗯，我们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