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 牡丹宴
翌日清晨,晋王府。
宋承麓早早起床,站在院子里看唐横扫地。
他换下了将自己全身都遮挡住的灰衣,穿上了晋王府仆役的衣服,看起来与旁人没什么不同。
唯一的破绽是——院子里的地已经很干净了,根本不用再扫。
唐横总感觉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不然太闲心里不安。
把唐横留在晋王府这事儿,是宋承麓点头的。
府上虽然不算太富有,但多一个人吃饭还是没问题的。
“蔡愉、断蛇、墨阳,再加上唐横,已经四个了。”望山掰着手指头算,“殿下,咱家王妃娘娘到底还有多少高手要召集起来?”
“唐横应该是最后一个了。”
“为什么?”
“太子的暗兵阁已经被清剿了。”
收留了四个人,开支自然要增加些许。
宋承麓让袁槐把蔡愉等四人的开支另算,然后高高兴兴地拿着账单去宫里找杜柳思要账了。
处理了蕴水公主的事情后,杜柳思难得睡了个好觉。
醒来时,早已过了早饭时间。她正准备起床随便吃点儿,春满禀告说,王爷来了。
“来这么早,应该是有什么事吧。他人呢?”
“还在皇后娘娘那里吃早茶呢,估计一会儿就到。”
皇后无子,在几位皇子中最喜欢的就是晋王。一来晋王是个“傻子”,没什么心眼儿;二来晋王母妃已经去世了,她总觉得应当多关爱一些。
杜柳思刚洗漱完,宋承麓就进了裁风阁。
屏退旁人,他不再装傻,在杜柳思面前坐下来。
“二哥最近又犯什么事了?刚才在皇后处,她说我虽然傻,比二皇子却不知道强多少。”
杜柳思坏笑一声:“你这个二哥厉害得很,都欺负到蕴水公主头上了,皇后能不生气吗?”
听闻这样荒唐的事情,宋承麓十分惊讶,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你设的局?蕴水得罪你了?”
“将计就计罢了。”杜柳思将事情简单一说,“左右怪不到我头上,我自然乐得清闲。”
宋承麓笑着摇摇头。
“我还担心你在宫里待着不习惯呢,如今看来,你还真是如鱼得水。”
闲话片刻,杜柳思问:“你大清早进宫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你的夫君啊,想你了,自然就要进宫看看你。”宋承麓挽起她的一缕青丝,凑到她耳边笑着说,“你说呢,岳遣青?”
杜柳思一愣,而后释然一笑。
“你猜到了?”
“我又不是真的傻,当然能猜到。”
倘若岳遣青真的已死,蔡愉等人也不会叛出暗兵阁了。
如今看来,他们倒是懂得弃暗投明。
毕竟,跟着宋承漠的暗卫都被裁撤了,但跟着杜柳思的还能在晋王府假装扫地,每天摸鱼。
“不过,我最近在查岳遣青时,发现还有一股势力也在找‘他’。”
杜柳思疑惑地望着他。
宋承漠知道她的所在,商远修一直在她身边,还有谁知道岳遣青的存在?
“你认识姓韩的人吗?”
杜柳思仔细想了想,摇摇头:“我不认识姓韩的人。”
宋承麓说:“前几日,一个自称姓韩的年轻公子到鎏锦楼中,向岑玉嶂问及你的行踪。他说,他得到了你在鎏锦楼出没的消息。”
出现在鎏锦楼时,杜柳思身着男装,自称青公子。
若有知情人,将青公子与曾经的“岳遣青”联系起来,到也不难。
“青公子不是青公子,韩公子自然未必是韩公子。”杜柳思不以为意,“他既然找我,就让他找吧!是敌是友,等他找到我自然就能见分晓了。”
两人一同用过了午饭,又聊了一会儿天。
今日恰逢皇帝举办殿试,三百名贡士入宫朝见,在垂拱殿中应对皇帝策问。
考生们陆续交上了答卷。等到日暮时分,殿试落下了帷幕。
皇帝辛苦了一日,皇后特地备下家宴,就在宫中举办,各宫妃嫔没什么事情的都来凑热闹。
皇后也派人给裁风阁送了请柬。
春满将请柬递给了杜柳思,精致的笺上写着牡丹宴。
“每年牡丹花开的时节,宫中都要借此为由头举办一场宴会,今年便是定在了今晚。”
杜柳思好奇道:“牡丹宴真的有牡丹可以赏吗?”
“有是有的,但不算多。”
宫中牡丹多盛开在朝云殿中,位置比较偏僻,闲暇时可以去逛一逛,但宴席不方便在那摆。
为了让贵人们吃得开心,宫人便以瓷盆移植牡丹,摆在景和宫中。
到了晚宴时,杜柳思按照春满提醒的席位落座,恰好看到身边摆着一盆开得正好的姚黄。
枝叶细硬,花朵浑圆,色如夕照,中含金蕊。
杜柳思细细赏看一番,心里忍不住夸奖:漂亮!
侍立在她身后的春满轻碰她的衣角提醒。杜柳思这才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正是蕴水公主,她正铆足了劲瞪着自己呢!
杜柳思朝蕴水公主笑了笑,目光从她脸上轻飘飘地划过,继续赏看牡丹。
她不笑还好,这一笑,蕴水公主简直要气炸了。
“姐姐,你看那个晋王妃,真是太不懂规矩了!母后收留她,是一片好心,她倒好,还真把景和宫当成自己家了!”
坐在蕴水身边的含山公主淡淡地瞧了一眼杜柳思。
“蕴水,晋王妃是你的七嫂,你该对她尊敬一些。”
蕴水不服气:“凭什么?姐姐,你不知道她有多过分……”
含山公主打断了蕴水的话:“你斗不过她的。”
“什么?”
“你不是她的对手。”含山说完这话,低头喝茶了。
她心里清楚,蕴水听不进去的,但她作为姐姐,有些话还是得提醒。
过了一会儿,各宫娘娘陆续都到了,杜柳思一一见过,尽到了礼节。
温贵妃称病没有出席,这在杜柳思意料之中。但她没想到,杜梅念特地从宫外赶过来了。
一见杜梅念,蕴水公主站起身迎接:“五嫂嫂,你可算来了!”
她亲切地挽着杜梅念,要和她坐在一起,但杜梅念的席位在杜柳思身边。她们二人是姐妹,又都是王妃,确实应该坐在一处。
但蕴水公主不依不饶,非得和杜梅念坐近些。
“七嫂,要不你与我换个位置?”
杜柳思看了一眼蕴水公主的坐席,靠近帝后,她一个王妃不应该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