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把酒言欢
姑娘家怎么了？就不能出门玩了？
杜柳思心里不服气，心想，你不同意算了，没关系，我等你睡着了偷偷溜出去就好了。
宋承麓一看就知道她心里盘算着什么，想了想，拉着杜柳思的胳膊回房。
“还早呢，我不困，不想睡觉！”
“我们回去换衣服。”
杜柳思大惊失色：“你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和我一起换衣服？你不会是想占我便宜吧？”
宋承麓停下脚步，用匪夷所思的目光打量着杜柳思。
“不是要出门吗？我和你一起去。”
杜柳思要换男装。而宋承麓作为痴傻的晋王，自然也要乔装打扮一番，以免被人看出端倪。
好吧，有个伴儿一起喝酒也不错，但宋承麓的表情实在是有些诡异。杜柳思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晋王妃，你与我成亲一月有余，不觉得‘我占你便宜’这种说法有一点奇怪吗？”
糟了，超出理解范围了。
“好像是有一点奇怪啊，不过似乎也还好？”杜柳思打了个哈哈，转头就回房换衣服了。
知道杜柳思有穿男装的习惯后，宋承麓就吩咐人给她备下了几套合身的。
既然是喝酒，当然是要穿得轻便一些，杜柳思左挑右选，最后穿了一身栀子黄的箭袖锦袍。
她对这身衣裳很满意，在宋承麓面前转了个圈：“好看吗？”
宋承麓顺着她衣襟上的方胜纹往下看，却看见女子胸口起伏的曲线。
他脸颊微热，迅速垂眸往下看，盯着杜柳思束腰的革带，认认真真把上面镶着的七颗宝石数了一遍，然后坚定地点点头：“好看。”
杜柳思得了夸奖，遂礼尚往来：“你穿的也很好看。”
她高高兴兴地出发了。
宋承麓跟在她身后走，心里想的却是，这身衣服做小了，不合适，得再给她做几身宽松的。
卢家酒坊不算太远，宋承麓与杜柳思决定步行过去。
望山、右牙、断蛇带着十二名暗卫护送他们，但并没有近身，始终与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右牙困惑地问望山：“你又不是暗卫，跟我们一块儿做什么？”
望山无奈地耸耸肩：“殿下让我离他远点，别打扰他跟王妃娘娘说话。好想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啊……哎，断蛇，你能听清他们说什么吗？”
断蛇点点头。
“说了什么？”
断蛇摇摇头。
右牙赞许地看看断蛇，心想，这才是一名优秀的暗卫应有的素养。
月光洒落，给街道铺上了一层似有似无的白纱。
杜柳思与宋承麓并肩走在前面，两道长长的影子被并排拖在身后。
不知说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杜柳思往前跳了两步，倒着走，与宋承麓面对面说话，他们的影子就交叠在一起。
宋承麓望着眼前俊俏的“少年郎”，听着她叽叽喳喳地说话，嘴角不由地上扬几分。
明明是个女孩儿，每次给自己梳女子发髻时都弄得一团糟，好几次一边解着头发上的死结一边叫“满娘”。
换成男装之后，她给自己束的头发倒是很整齐。青丝被一条两指宽的柘黄色的发带束起，马尾辫儿随着她的步伐一跳一跳，让宋承麓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随着。
这是宋承麓不曾见过的女子，如此特别，如此鲜活。
在认识自己之前，她也是这般，常常打扮成男子出去玩吗？
那时候，宋承漠是否陪在她身边？
“哎，你发什么呆呢？”杜柳思叫了宋承麓两声，他都没什么反应，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才把人从思绪里拉出来，“我们到了。”
宋承麓举目望去。
卢家酒坊虽然是百年老店，但铺面并不算大。四开的门上的牌匾上写着“卢家酒坊”四个字。
卢家酒坊的酒都是陈年佳酿，刚走进屋，就闻到沉醉的香气氤氲开来。进门后，先进入视线的是一排大酒坛，放置在黑土基台上。
每一个大酒坛上都用红纸黑字写着酒的名字，有落桃春、秋棠封、梨花白、蔷薇露、竹叶青等十余种。
酒垆旁边有一个小柜台，放着沽酒的工具。有小童常常守在此处，为打酒回家喝的客人沽酒、结账。
从酒垆旁的夹道拐进去，才是酒坊的大堂，里头摆着十来张简单的木桌，每个桌子配四条长板凳。
桌子板凳用的都是好木头，上面的刻花都已经磨损了，但没有一个生虫、腐坏，都是稳稳当当的。
中堂挂着酒神杜康的画像，酒神像左右挂着一副对联：
幸遇三杯酒好，
况逢一朵花新。
天色已晚，酒客人并不多。杜柳思和宋承麓找了个空桌坐下，招手叫人。
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小跑着过来：“二位客官要点什……”目光落在杜柳思的脸上，他眼睛一亮，“青公子！您来啦！好久没见着您啦！”
此人便是春盎的弟弟，卢云角。
他姐姐春盎去了鎏锦楼后，岑玉嶂派了一个会做生意的下属来帮忙打理酒坊，负责进货、对账，但不过问卢家最核心的酿酒技术。
卢云角留在酒坊，负责酿酒，平常也在酒坊里当跑堂的。
杜柳思也笑了，亲切地摸了摸卢云角的脑袋，道：“几个月不见，你长高了一大截！”
卢云角嘿嘿笑着，挠挠头，看见坐在一旁的宋承麓，有些困惑地问道：“这是哪位贵人？”
杜柳思嘻嘻一笑：“这位公子姓鹿，是我的朋友。”
宋承麓朝着卢云角点头致意。
卢云角十分高兴：“鹿公子好啊！您不知道，这还是青公子第一次带人来我家酒坊喝酒呢！我从来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
宋承麓一愣，而后忍不住笑了笑。
杜柳思轻咳一声，说：“别贫嘴了，快去准备几个下酒的小菜，然后给我打一壶好酒来。”
“好嘞，青公子最爱喝木兰泉，我都记着呢，这就去给您打酒！”
“要五年陈的！”
宋承麓心中有些疑惑。
她最喜欢喝的不是落桃春吗，何时变成了木兰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