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第一次见面
"乡下的空气就是新鲜啊!"
石知夏这么多年再次回归肖奶家,多年空旷飘荡的内心终于找到了安稳温柔的居所。
其实石知夏小来时是被乡下肖奶带着的,直到五岁的冬天他那离异的母亲突然回来了。
他被母亲接走了,但母亲却已经不止是他一个人的。
他多了个妹妹。
后来他无意间得知母亲之所以大冬天的冒着厚雪都要去接他回来,是因为现在的继父因工作导致生殖器官损坏,无法生育。
他家特别想要一个孙子,于是打上了他的主意。
没多想那些伤心事,石知夏摇晃几下脑袋,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乡下寒假生活。
夏末秋初的气温极其不稳定。
石知夏上一刻还在土泥地里面撒丫子的解放天性,下一秒天空飘起细雨,冷风糊了他一脸。
哆嗦的搓了搓手心,哈口热乎气,石知夏抖着腿向小屋狂奔。
深陷的土堆暗处,一只满是泥污的劲手肢体僵硬的向上摸索。
黑色的长指甲里面挤满了泥沙,碎石碎泥被扒拉的去大半,周边满是瘆人的抓痕。
这里方圆十里光秃秃,没有半点人烟,石知夏也是走了一上午才到,周围几家都搬走了,只留肖奶一家固执的没动,驻留原地,一日复一日。
乡下也太冷了点吧!
一阵冷风钻过门缝,携带着一把带着纯天然草味的细沙,直奔石知夏白嫩的后颈。
我去!
偷袭!
石知夏被偷袭的一个激灵,想他一个铁骨钉钉的热血汉子,没想到下乡的第一天被冻成狗了。
想着箱子里寥寥无几的零星几件衣服,石知夏心里不禁泪流满面。
推开肖奶为他准备好的房间。
石知夏是早上到的火车,唯一的行李就是那房屋中间长一米的黑箱子。
箱子已经有些破旧,潇洒不复当年。
这还是他那个恶魔弟弟还未出生时买的,大概用了十多年了!
"卧槽!"
脖颈一阵乱舞过后,石知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薅起旁边刚过来是才被嫌弃过的翠花围巾一把就套在脖颈。
石知夏想倒个水喝,四处寻找水杯时,头顶一凉。
我去,屋顶有一个大洞!难怪屋子这么冷!
石知夏顾不得喝水,赶忙跑向厨房。
"奶奶!您这屋子好像漏风啊!"说着,石知夏踉踉跄跄的搬起一把年代已久的木凳,跃跃欲试的盯着那还在漏风的洞口。
原本还悠闲刮土豆的肖奶听见后眉头一皱,眼睛一瞪,嘴巴一瘪。
她幽幽道:"不爱住自己去租客栈去,别一整天想着祸害我老头子的屋!"她一边愤愤的说着,一边将土地削的砰砰响。
石知夏一噎,发丝也应景的抖动几下。
什么嘛!我帮忙还讨人嫌
尴尬的咳嗽两声。
深怕自己是下一个在空中飞翔的土豆皮,默默同情一下无辜躺枪的土豆。
摸了摸干涩的嗓子,在肖奶的虎瞪下拿起一盆菜就奔向亲爱的洗菜池。
冰凉的流水从手心流过,激起一阵鸡皮疙瘩,他默默加快了洗菜的动作,脑海中零碎地怀念起爷爷还在时肖奶慈祥的面孔。
肖奶刚完工,转头看着石知夏时而微笑,时而低头伤感,时而仰头望天含泪,但却死死咬紧唇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的可怜样,憋回一句道嘴边的活,默默反省。
这孩子长这么大也不容易……
几分钟后,肖奶打开了一年摸不到几回的月饼盒。
一脸愁容的念叨着"大城市压力大,等会儿得好好补补!"随后她抓了一大把熟地黄。
黑蒙蒙的柴烟飘过烟筒在室外潇洒的与风齐舞。
屋顶破烂的瓦片被岁月染了一身黑,经过细雨的洗礼后"嘀嗒,嘀嗒"的将石灰砌的墙溅成了花猫子。
屋里香气弥漫,勾的石知夏手中劈柴的动作一顿,拽了拽衣角,抱着萧萧几根柴火就往厨房冲。
午后,石知夏独自一人窝在舒适的躺椅上看着提前下载的视频,他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感到一阵燥热无法发泄出来。
环顾一圈也没有看见杯子,嘀咕一声,只好去厨房找。
厨房的红色木门敞开,看着阳光随着他的到来逐渐暗了下来,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点心慌。
石知夏在门口站立踮起脚尖,瞪大双眼往里面环顾一圈,见的确没有什么异常,于是放下心来。
干硬的泥巴地上深陷有几个湿脚印。
完全看不出来啊!
知夏不禁感叹肖奶的脚还蛮健硕。
掂着屁股在小橱柜里面一阵翻箱倒柜也没找到一个杯子,石知夏有些郁闷的直起腰来。
原地挣扎一会儿,他拿起一个碗就向外走去。
石知夏没看见角落一个阴影动了一下,继而向着他的方向走去。
俯下身来,石知夏拿着开水瓶的手突然定住,看着地上明显多出的一道雄壮影子,他浑身一阵恶寒。
还不等他思考,看着影子抬起的手伸向自己的脖子,他瞳孔一阵收缩,凭着身体本能转身扔碗。
一双手接住空中飞碗,"啪咔"一声,碗碎了,一同碎的还有石知夏坚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