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荆呈威不听指示
吴真一行人赶了几天路，回到了统州城。
许久不见，统州城，像是焕然一新了。
村落里传来狗吠鸡鸣，城里街巷人来人往。
盛兰在城门旁自家院门口大喊：“吴元帅！”
“盛兰”，吴真让手下们先回军营，和牛花一起向盛家院门口走去，“你们近来可好？”
一旁摆着馒头卖的盛树回答：“都好都好，你们一路颠簸回来，吃两个馒头吧”，盛树一只手一个馒头，递给吴真和牛花。
“多谢。”两人接过去，大口嚼着。
“现在，买馒头的人越来越多了，在这城门旁边，每天进出的人很多，每天都要蒸不少馒头。”盛树眯眼笑着说。
“哦……嗯……那真好。”牛花边吃边说。
“吴元帅，我现在可是士长了，管着三百人呢。”盛兰有些骄傲地说。
“真的？什么时候当上了？”吴真问。
“就一个月前。叶偲广将军说，我的枪法，射箭不太行，可剑法倒是很不错。”
“叶将军都说不错，那说明你学剑法，确实了得。”吴真笑着说。
盛兰很高兴，歪着头，双手贴在背后，略带害羞地踮脚。
吴真，牛花告别了盛家父母，吴真去王宫里面见盟邦护卫官王忠伦，牛花先回军营去了。
吴真来到朝殿，走到两排大臣中间，朝王忠伦作揖。
王忠伦先站起来说：“吴元帅，快快起身吧。你出征了近一年，平定克鼎两族领地，实在是功高劳苦。为了表彰你的功勋，我让人为你准备了红地白花暗刻云龙纹扁壶。”仆人托着托盘，将扁壶呈上给吴真察看。
吴真再作揖，“谢过护卫官。”
王忠伦又问：“长途跋涉，恐怕是累了，要不先去歇息，过几日再来朝殿议政吧？”
吴真回答：“不感劳累。护卫官，我有一事要禀报。”
“哦？什么事，要这么着急？你说吧。”
“在通州，鼎族护卫官自己征收了一道税，叫做街道整洁税。只要是街边贩子，都要交一钱金子。可是，他们大多艰难求生，这多加的税更是难以承受。我就亲眼看见，一个妇人交不上这些金子，官吏就砸烂了她的烧饼摊子。我向荆呈威进言，减轻百姓负担，他却一意孤行。此事，我一路来记在心上，特要来禀告盟邦护卫官。”
其余大臣们听了左顾右盼，议论纷纷。
王忠伦听了拍椅而起，“什么？街道整洁税？怎么会有这个税？他……那他有没有下令减轻佃户的赋税？”
吴真有些疑惑：“我没有去过田间了解，并不知道。”
“他……胡闹啊。此事我要立刻写信，让他妥善处置。我明明告知他，减轻赋税，减轻赋税！让他像我们这一样分配租地，兴修水利，逐步恢复学堂科考。他怎么不好好按着我的指示来？那，我说的这些，他做了没有？”
“分配租地，兴修水利，学堂科考，倒是都有听闻，大概如你所说地去做。赋税一事，则是确实不太像您指示的那样。”
王忠伦稍微平静了一些，“我马上就写信告诉他，要好好解释赋税一事。你先去歇息吧，吴元帅。”
“是。”吴真退下了。
吴真回到自己阔别已久的元帅府，曾经是父亲的元帅府，如今是她的元帅府。她叩响了大门上的门环，里面传来声音，问：“是谁啊？”
“吴真。”
门很快吱呀地打开了，门童连忙喊：“吴真元帅回来了！”
下人陆续围了过来，站在两侧。
吴真裹着披风，四处张望着，看看这个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偌大元帅府。
管家的这时候也跑出来了，“元帅，元帅，可回来了，累了吧？披风给您取下来。”说着，便让下人去帮吴真脱下披风。
“嗯，一切都可好？”
“好，好，一切都打理地井井有条，就等着元帅回来。元帅要去厅堂上坐坐？我让厨房准备点吃的。”
“不了，我先去自己房里。你们先下去干活吧。”
“是，是。元帅怕是需要沐浴更衣？我叫人给元帅烧好水来。”管家正准备吩咐下人。
“不用了，我一个人歇一会，你们先下去吧。”
“是。”
吴真推开自己屋子的门，紫檀木的幽香飘散而出，这本来是令人心旷神怡的香气，但吴真却并不太高兴。
下人将屋子确实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可是吴真看着这久别的屋子，心中流淌着丝丝的寂寥。母亲早早病死了，父亲也战死了。如今，只有她一个人。她坐在罗汉床边，暗自神伤，但没有什么啜泣，也没有什么眼泪。只有深邃的宁静，飘扬在空气中。
过了不知多久，吴真站起身来，叫来管事的。
“把我披风拿上来。”
“啊，元帅又出门了？不用膳吗？”
“不了。我可能有一阵子不回来。家里下人的金钱够发吗？”
“够的够的，府上金子还很够。数目都记在账上。”
“嗯，好，我走了。”吴真披上披风，就出门了。
吴真来到军营，有些士兵在溜达，有些在切磋刀剑。看到吴真来了，都直挺挺地站好。
牛花走了出来，“元帅，你怎么来了？”
“今晚，还是在这过吧”
牛花笑着帮吴真脱下披风。
另一边，盟邦护卫官正在奋笔疾书，写信给荆呈威，让他解释街道整洁税一事，还有减轻赋税的落实。
随后，盖上印章，让人送至通州。
过了几日，荆呈威收到了信，轻蔑一笑，“哼，不就是给那街边贩子收点税，大惊小怪。都怪那两个蠢才，非要去收人两钱金子，还被那臭婊子吴真撞见了，真是蠢货，老老实实收一钱金子会有那么多事？害得人交不上？”
荆呈威原先为财司时，就对欺上压下的事，熟练贯通。这儿地租要求收四钱黄金的税？那就给佃户说是五钱黄金的税。这儿有个大商贾想要和什么官员攀点关系？那就嘴上说着不用，手上不经意地晃着五个手指头，不日便有五斤黄金送来……
但考虑到如今儿子留在统州城当财司，荆呈威还是一边写信回复盟邦护卫官，表示会按照他的要求照办，一边嘟囔着：“你们啊，鞭长莫及，你们既然想我好好解释，那我就答应你，减轻赋税，反正你们也不清楚我在这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