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时间停滞
电流席卷全身，沧源的身体在半空中抽搐。
脉冲手雷的爆炸产生的电流脉冲，在空气中只有短短的05秒的停留，在脉搏时间的延长中竟仿佛根本不会消散，持续的刺激着沧源的身体。
沧源意识中的时间正常流逝，而周遭的环境时间仿佛静止，又像是时间根本不存在，一切都定格了，只有沧源的意识在活动，只有他的意识在感知时间的流逝。
这与最初的脉搏时间完全不同。
意识在存在与不存在之间徘徊，时而涣散，时而清晰，身体的疼痛逐渐让他麻木，被电击的肌肉，依旧不受控制的僵硬跳动。
沧源的意识渐渐从恍惚到明晰，他等待着脉搏时间的结束，但似乎根本不会结束。
我……死掉了吗？
沧源感觉自己的意识脱离了与身体的联系，没有触感，没有存在于世界的任何感知。
所有的一切都暂停了，唯独他的意识，他的思想还在继续。
眼里没有时间流逝的参照，沧源的脑子想着一些有的没得，无端的回忆着过往，他突然有些后悔。
不是为自己的死而后悔，而是死得离谱而后悔，因为脉冲电流的伤害效果实际上还不足以致死，他没想到自己的身体居然脆弱成这样。
在脉冲手雷下连一口气都留不住，还以现在这种状态活着。
可真难受，不像活着，也不像死亡。
是死？是活？
他多么期待有一个声音能告诉他答案。
还不如有个白胡子老爷爷，亲口能告诉他已经死了，将会在天堂享受幸福。
或是掉进滚烫的油锅里，烫得撕心裂肺的痛喊，被头上长角的怪物拿皮鞭抽打，说他作恶多端活该在地狱受苦。
他能这么想，是因为曾经听拾荒者说，人死亡后会上天堂享受，或下地狱受苦。
这两者任选一个他都能接受。
可没人说过死后就只能看到最后看到的那一个画面。
毕竟也没人有机会说出这种真实经历。
如果死亡，真是自己这样那就有点好笑了，闭着眼死去的人岂不会只看到一片黑暗？
哒，哒，哒……
细微的声音像是针弦在跳动。
穿透时间，空间的障碍进入沧源的意识。
沧源放空自己的思考，细细聆听着那跳动的声音。
声音的频率为一秒。
那只腕表仍在走动！
沧源猛然顿悟，意识到此刻的自己并没有死亡。
因为那腕表的物理声音仍然存在。
此刻的自己陷入了时间停滞的困境。
而这一切都是源于那只腕表，源于它赋予的特殊异能，超越脉搏时间之外的能力，时停！
解！
噗——
沧源的身体摔在了地上，肌肉抽搐。
他颤抖着从腰间摸索出自己身上的脉冲手雷，拉开拉环扔向斯特朗，然后吃力的拖着身体慢慢远离。
斯特朗的身上布满电流，银色的电光在他的体表跳动，义体不自然的扭颤。他尝试着强行站起身，腿部的义体数据流在脉冲电流损坏下失控，崴了两崴又跌跪在地。
趁此机会，示莫立刻架起手中的穿甲步枪，朝着斯特朗清空弹夹。
示莫用枪才几年，但是从别人记忆里提取的枪械经验，如果累计起来可以长达几百年。
凭借这些经验，他的射击精准度已经到了非常恐怖的程度，更何况斯特朗此刻距离他不算远，在肉眼可以看见的范围内。
砰砰砰。。。
枪口的火光闪烁，伴随着子弹出膛的声音，打在斯特朗的身上，传出钢脆的声响。
示莫手里的步枪，每一发都打在了斯特朗的要害。
微缩动力核心，神经链接导线，关节传动轴……这些义体的关键构成信息，都是从渡河医生的记忆中提取的。
子弹穿透斯特朗的皮下金属层，整个人在示莫枪下打成筛子，身上的枪眼淌着猩红的血液，义眼的红光逐渐熄灭，似乎没有了生机。
此时的沧源在脉搏时间的帮助下，远离了脉冲手雷的爆炸范围，他仰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有种说不出的累，比之前在113号地堡跟肖恩打拳还累。
长久的使用脉搏时间让他的体力极速消耗，在现实流逝的一秒时间里，使用出十几秒才能完成的动作，体能的消耗时间可是后者。
更何况时间停滞时的脑力消耗。
“沧源，你还好吧？”示莫给手中的步枪换了弹夹，跑向沧源，伸手将他从地上扶起。
纳米机械护衣在脉冲电流后失去了辅助功能，其中的纳米机械和控制芯片被烧毁，只能做到基本防护，而且动力减重也随之失效，比普通的衣物还要重几分。
“我没事，就是有点麻，休息一会就好了。”沧源还在打颤，被示莫搀扶着坐起身，他看向斯特朗，称赞道：“你这枪法什么时候练的？可以啊！一梭子打了个大满贯。”
“从别人那里里学的点。”
“对哦！”沧源似有所悟。
查看记忆这个能力说不上很强，但在示莫这个过目不忘的脑袋下，简直是绝配。可以从不同人的记忆中掌握各种技能，枪法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只不过记忆这种东西可是藏着很多隐私，谁也不想自己的记忆被人看到。
沧源指着自己脑袋说道：“老实说，你没有查看我的吧！”
“你和我的记忆应该一样，你有什么值得看的吗？”示莫反问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示莫确实查看过沧源的记忆，是他与肖恩打拳的记忆，但那段记忆是模糊的，根本没办法提取，再之后就没有试着提取沧源的记忆了。
实际上那段记忆沧源用了脉搏时间，所以才无法查看，就像肖恩的预言看不清使用异能的示莫一样，示莫也没办法查看有关其他异能的内容。
沧源感觉示莫说得也没错，他们两人之间确实没有太多隐私。还有些庆幸示莫给出这样一个回答，毕竟记忆里除了有用的东西外，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从心理层面来说，应该没谁会接受被窥看的结果，除非有特殊癖好。
“肖恩大叔！”沧源叫了一声肖恩，想让他最后确认一下斯特朗的状态，扭头却根本没发现他的身影。
示莫也环顾了一下四周，压根找不到肖恩的人影。可视范围内只有沧源和他两个活人，以及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斯特朗，肖恩早已消失不见，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