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系统？
《说文》曰：“神，天神引出万物者也。”。
《大戴礼记·曾子天圆》：“阳之精气曰神。”
“神”是人类对各自心目中万能宇宙的崇拜、信仰和敬畏。
众所周知，神是难以杀死的。
众所也周知，拥有神性的神孽是最难消灭的怪物。
因此，理论上来说，即使神孽还没有成长起来，那也不是一箭可以消灭的。
虽然李复不知道什么是神孽，但由于附着在血鼠身上的那个类似肿瘤的血肉寄生体，他们直接间接接触过好几次了。而李博士用他们拿到的样本研究后发现，即使这些血肉整体已经不表现出任何生命特征，但血肉内的单个细胞仍然表现出极强的抗性，即使这细胞没有只有一个细胞壁没有细胞核以及其他任何细胞器，也可以在强酸强碱，烈火灼烧等等条件下修复细胞壁的损伤。
在吴海波叛变后，他们有过一种猜测，蜘蛛群里的诡异烂肉中的意识转移到吴海波体内了，所以那坨烂肉才会在所有物质保持完好的情况下暂时失去生命特征。
知晓内情的李复明白这一箭不足以杀死千面血鼠，而他的目的也只是想试试能不能活捉这玩意。捉到后吊起来，找人远远的看守就行了。
但诡异的是，在中了床弩一箭后，千面血鼠仿佛直接被击中要害，看起来死了。
在等待了十几分钟，期间让床弩手又射了几箭后，千面血鼠还是没有动静，于是派了一个人过去试探。
王为仁就是这个倒霉催的人，在吴海波公然叛出小区后，最后的那群不加入互助协会的人面临着被驱逐的命运，而手握大义的朱黎也不惧他们编排小故事，所以所有人被迫加入了协会。但朱黎又不信任他们，于是他们被安排在八号楼，时刻被监视着，他在从血使处回来时投了，被编进了先锋队，俗称敢死队。
于是他挎着一张死了亲妈的批脸蜗行牛步，经过十分钟的艰苦跋涉，他终于走了一百米，来到了千面血鼠的尸体前十米。
他一边紧绷着腿，做好随时转身跑的准备，一边拿起一块石头使劲一丢。丢完后也不管石头砸没砸中，也不管血鼠有什么反应，扭头就跑。
在刷新了自己的百米冲刺记录后，他被自己卸下的盔甲绊了个狗吃屎，也幸亏现在是冬季，他虽然卸甲了，但内衬足够厚，没有破皮，只是手疼。
被迫停下的他惊恐的回首望去，千面血鼠依旧维持着原样。
见此，他壮着胆子穿好铠甲，慢慢走到千面血鼠身边，用长矛捅了一下，发现千面血鼠没有动静。
于是他大胆的用手摸了摸，血鼠还是没有反应。
胆子肥了的他爬上千面血鼠中最大的血鼠，一矛捅向它身上的肿瘤，虽然没捅进去，但他确认这玩意真的死了。
在确认这一点后他兴奋的对李复招手，李复见此，眉头一皱，带着周围的人一起下去了。
到了楼下，他看见王为仁对着能破防的血鼠一矛一个，捅的好不快活，其他的队员见此跃跃欲试。
“王为仁，停下吧。”
“啊？队长，补刀啊，万一没死绝呢？”
至于是怕血鼠没死透，还是为自己刚才的糗态发泄，谁知道呢。
“没死绝早咬你了，你会在有余力反抗的时候看着别人随机的一刀一个你的同类不跑？”
李复摆了摆手，血鼠如果有意识，早就跑了，毕竟能跑为啥要拼着被捅的危险留下？而且这里又不是小区并不安全，即使是在小区里，这么浓重的血腥味也可能引来异常生物。
“……说不定会。”
王为仁小声嗫嚅，毕竟有可能跑不掉，万一对面的捅到自己前捅累了呢？
“嗯？”
看到王为仁不服的李复一声轻哼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王为仁不再言语。
“王为仁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所有人，所有体型的血鼠都留一只，剩下的都把头砍了。”
李复在仔细观察了一条血鼠后，发现这些血鼠虽然胸口不再起伏，解剖后心脏确实也不再跳动，但它的血液还是温热的。“这不安全”的想法从心中滋生，李复推翻了自己之前的命令，下达了新的任务。
众人闻言，纷纷开始忙碌。这一批有明显问题的食物肯定不会给他们吃的，现在唯一的作用就是确保安全后扔到厕所里发酵。
说来也是神奇，这个世界的微生物虽然貌似只有一种，而且也只有一层细胞壁，没有任何细胞器，但却能够发挥微生物的一切功能。
在众人沉浸于发泄被血鼠吓跑的窝囊感时，浓重的血腥味吸引了其他的猎食者——虽然在这废土上，貌似所有生物都是猎食者。
李复是第一个感觉到不对劲的，他在砍死第三只血鼠时感觉手有点粘，而按照规定他们在接触异常生物时需要做好严密的保护措施，至少要带手套。一种强烈的违和感涌上心头，他突然醒悟过来，但当他抬起头时，周围已经围满了异常生物。
血鼠的眼中泛着红光，各种类型变异猫爪子上泛起各色的微光，远处一阵轰隆隆隆的巨响传来，巨犬正在奔赴战场。
这是李复第一次看到异常生物们如此和谐的在一起。一般最多同类间不会打起来，剩下的见面就掐架，等到都负伤后才会退去——真敢一命换一命的早成黄雀在后的那只螳螂了。
李复目眦欲裂的瞪着王为仁，见装不下去的王为仁也不装了，一股金色的光辉从他身边浮现，一把金色长剑从他手中凝聚，同时几道金光从小区方向升起。他遥指这李复，鼓动神力，一种庄严的声音从口中传出。
“渎神者，有罪！”
“此乃，神罚！”
“我淦嫩娘！”
李复破口大骂，长矛一掷，被王为仁躲开。
差点被戳中的王为仁对李复怒目而视，但看着周围的异常生物，他又大笑。
“无能狂怒！”
为了自己的小命，也可能是认为李复必死无疑，不至于和一个将死之人多费口舌，王为仁开始爬升，准备开溜。
“嘁，我让你走了吗？”
就在这时，旁边房间内脱力而倒地的朱武治不知何时清醒了，他捂着脑袋来到窗边，右手凝聚出一根金色光矛，用力掷出，正中靶心。
“不，主！你不能……”
看到那飞速袭来的光矛，王为仁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但他话还没来的及说完，光矛就插进他的腹部，爆裂开来。剧烈的爆炸将他撕成碎片，颇有几分毁尸灭迹的味道。
周围的异常生物也清醒过来，在一阵对峙后，尤其是听到巨犬的奔跑声后，纷纷退去。
李复在呆滞片刻后也醒悟过来，让众人带着朱武治躲起来。
……
金色的烈阳蒸煮着金色的大地，炙热的气温让人仿佛置身于金属冶炼炉中，分不清天地。
在这茫茫沙海中有一旅人艰难跋涉，灼热的大地将他身上的羽绒服烤的滚烫。
炽热的太阳试图榨干旅人身体内的最后一丝水分，一股股汗水从身上的汗腺中冒出，浸透了保暖内衣。一阵热风吹来，他连忙脱下羽绒服，但却只抓住了风尾，一丝短暂的凉意后，是更加焦热的温度。
这大漠远看是沙子，近看还是沙子，白天是炽热的沙子，夜晚是寒冷刺骨的沙子。
他在这大漠中迷失了许久，他不记得自己为何来到大漠，但对生的渴望驱使着他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大漠中漫无目的的游荡。
他想把棉衣丢了，可大脑又告诉他大漠里昼夜温差极大，失去棉衣他晚上必死无疑。况且棉衣阻碍的热量交换，人感觉热是因为自己身体产热，热量不能散失在棉衣内积蓄，因此感到温暖。而当外界比自身温度还高的时候，褪去棉衣会使自己更热。
跋涉了这么长时间，他唯一得到的好消息是，这沙漠足够高温，只要他偶尔把羽绒服脱掉，汗水会蒸发的极快，他不会中暑。坏消息是，他感觉自己快脱水了。
拿起挂在腰边的自制水壶，仰起头期望着能有水分残留。但很可惜，事物并不以个人意志而转移。事实上距离他上一次找到绿洲已经过了至少一周了，虽然因为脱水，他的思绪有些混乱，但还不至于让他彻底失去思考能力。
摇了摇用河泥炮制的水壶，确认里面的残留水已经随着高温蒸发了。河泥塑造的水壶到底没经过烧制不是陶制水壶，能有锁水效果是因为他使用了一些树叶，而河泥只是起到固定支撑作用。
现在经过长时间的炙烤，水壶的表面已经开始变得有些粗糙，手一碰，还有些许泥土脱落，锁水效果大打折扣。
随手扔掉几近报废的水壶，看着一成不变的黄沙，看着万变不离其宗的沙丘。他迈开步伐，向着前方走去。他不知道自己走的方向对不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走偏，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他只是在刚出那个刻有众生皆苦的石碑的绿洲后，计划向东方走去。这沙漠纵然再大，但只要向着一个方向走，肯定比乱走能找到出路的希望大。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他以为群星会给他指路，很可惜，他没有找到北斗七星。虽然他因为课外兴趣，所以了解了许多星象知识。但在城市长大的他，能仰望星空的机会太少了。纵然偶尔去农村玩，但那只是偶尔。
于是第一个晚上，他就迷路了。他在绿洲中曾找到了一颗看起来不变的星星作为指路坐标，但动起来始终是不一样的。
而更不幸的是，当他发现不对时，他已经离开绿洲太远了，漫漫黄沙掩盖了他来时的痕迹。
原定的夜晚赶路，白天休息，也因为一时慌乱被打破了。当他发现这样下去不行的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到达了一种临界状态。他有一种预感，一但他躺下去，他就休想再爬起来了。
现在他凭借着意志力在一望无际的沙海中凭着直接移动，而他已经切切实实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撑不住了。
这种感觉并不是疼痛，而是一种麻木，一种对于身体状况的感官缺失。这说明他的身体启动了自保程序，切断了他对于身体实际状况的掌握。
昏昏沉沉的朱武治突然感到了四肢一阵冰凉，他知道，自己已经灯枯油尽了。
脚下一软，他就从沙丘上骨碌碌的滚下。
随后他被一阵清凉包裹住，激发出最后一丝本能，猛灌了一大口水，借着这口水，恢复了半缕元气，他从半米深的水中强撑起身体。
看着身边碧波荡漾的湖面，远处郁郁葱葱的胡杨林。一丝血泪从朱武治眼角滴落，他不由得念出了矗立在湖中央的石碑上的话。
“神爱世人。”
“哈哈哈……噗～哈哈……”
“神爱世人，将世人丢在你制造的苦难中，然后再施舍世人一缕希望，你告诉我神爱世人，我爱你马。”
朱武治不知为何恢复了气力，对着石碑疯狂输出。
但他不知道，这正是神所希望的。因为当他找到绿洲时，对于“众生皆苦，神赎世人”的石碑是不屑一顾的。
从不屑一顾到破口大骂，这是从零到一的突破。前者代表根本不相信世间有神，后者代表已经开始相信有神了。
而相信有，那么当一个人走投无路的时候，他才有可能去祈求一个他根本不了解的神秘存在。
而且，一但自以为了解，一但建立认知，人心就有了弱点。
“哔哔～”
“斩神系统激活，恭喜宿主完成激活任务——痛骂邪神萨维尔。
获得新手礼包，星界长矛x1。
主线任务：斩神。
任务描述：一群人类思潮的衍生物，一群以人类信仰维持生存的寄生虫，一群窃取高位的伪善者也敢自称为神？杀光他们，让他们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神。
任务进度：0/10”
看着眼前的面板，朱武治想到了自己经常看的网络小说。
“我乃天命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