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协会建立
“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十几条人命，那可是十几条人命！”
“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们已经警告过他们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他们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就要对自己死亡的结果负责。我们不是保姆，不可能把他们绑进来。”
魏臣看了一眼颓然的坐在天台的地上的朱黎，然后一脸严肃的望着远处逐渐被鼠群吞噬的大楼。
“昨天我们就警告过他们，但他们不信，自己作死怪的了谁。”
一旁做好笔记，放下天文望远镜的蒋无遗也过来宽慰朱黎。
“但如果……”
“没有如果，你是决策者，你就要做好心理准备。你的善良只能对跟随你的人，否则他们就是我们的将来。”
看着远处被逐渐吞噬的大楼，朱黎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引导所有人前进，他能不能坐好领导者的位置，干好领导者该干的事。但看到那被鼠群占据了一半的楼栋，他知道自己没得选，如果按照他原来的想法，他不可能在鼠群吞噬所有建筑前统一小区的人力资源，而那意味着死亡。
至于他为什么被推举为领导，他在昨天下午将自己的发现告知所有人，并且贴出公告，准备初步建立一个自救组织，然后逐步扩大自己的势力。但今天早上，魏臣和蒋无遗顶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和几缕新出的白发找到了自己。他们决定和自己共同组建一个幸存者组织，小区所有人都必须参加。他虽然并不认为能够做到，但既然蒋无遗和魏臣愿意和自己合作，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他们约定，推举朱黎为首领，魏臣负责管理，蒋无遗负责暴力机构方面。
但看到自己的决策导致的后果，朱黎还是有些后悔。他们的谋划很简单，杀鸡儆猴。他们通过手写传单以及喇叭喊三遍的方式通知所有人危险，但他们不会再喊第四遍，也不会挨家挨户通知，为的就是有不知死活的人不听他们的劝告，留在危险区。果然，第一波宣传不怎么尽如人意，只有两三户人搬到了靠里边的房间。
今天中午，他们被惊慌失措的同伴通知最外边的一栋楼出事了。他们小区是八栋三排的形式，一二栋中间是一个喷泉。今天最东北角的八号楼有一部分出圈了，但由于圈不可见，直到鼠群淹没了外墙和外面的那排房间，人们才知道出事了，而被淹没的房间里没有一个人跑出来的。这一次至少死了十几个人。那一栋楼里的其他人看到这骇人的场景，惊慌的在小区下面的空地上喧哗吵闹。由于不知道谁是中心，所以其他楼里的人虽然惊慌，但并没有轻举妄动。
“走吧，去收拾残局。”
魏臣看着再次聚集在楼下惶恐不安的人群，知道这是他们确立威信，建立政权的最好时机。他们曾通知过人群，所以人们对他们有一定认识，知道他们是好人。而这初步认识会让人们在做出选择时偏向他们，和打广告的原理差不多。现在的人群没有统一的领导，虽然各有各的小心思，但谁也不服谁。而他们的知名度在这时候就会让人们选择听从他们的意见。
“各位东海佳苑的住户们，安静一下，下面有请幸存者互助协会的会长朱黎先生讲话。”
季若绯拿着喇叭，来到已经停水的喷泉上，对着在场的所有人喊道。而楼下的人也越来越多，其他楼栋里的人也被托儿所里的家长说动来到了下面。
“各位先生，女士，你们好。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我们直奔主题。昨天我就发现那个保护我们的无形的圈在缩小，经过魏臣先生魏先生和蒋无遗蒋先生的验证，我们今天早上就发出了警告。但可惜由于我们人微言轻，有些居民没有听从我们的建议，导致了十几条生命被那些血红色的老鼠一点一点吞噬。这是一场本可以避免的灾难。只要他们听从我们的意见，他们就可以活下来，但可惜他们固执己见，而我们没有强制执行力。因此，为了此类不幸不再发生，我们将成立幸存者互助协会。加入我们的人，我们会统一分配资源，我们已经建立了一支自我防卫队，使用自制的弩箭和长矛清理怪物。同时我们也会建设一堵墙防备怪物来袭，保护加入我们的人的安全，而没有加入我们的人，我们不会驱赶，但也不会提供任何帮助，你们将独自面对那铺天盖地的老鼠。”
朱黎说完，下面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等人们开始消化这些信息，而没有提问的时候，那些早就加入互助协会的人开始带节奏了。
“我愿意加入互助协会！”
“反正怪物迟早要到家门口，早点抱团取暖也是好的，我加入！”
“有饭吃？太好了，我加入。”
“有水吗？我家停水了，有水我就加入。”
“别人都加入了，我们不加入到时候肯定会让我们送死，我加入。”
“人多力量大，我加入。”
“我……我也加入。”
“算我一个。”
看着下面被调动起来的众人，朱黎不得不承认，蒋无遗是真的懂人心，只能说不愧是心理医生，至少大致看下来，参加的人占八成。
登记工作进展顺利，毕竟是和平时代整个穿越过来的，该有的证都有。到现在朱黎才发现自己小区真是卧虎藏龙。两个教授，一个退休的警局局长，三个公务员，十几个光荣之家，二十几个农民工，还是技术工种，至少建造防卫队的人是够了。
他们将这些人分了类，那两个硕士导师，有在实验室工作的经历，带着几个大学生建立了一个实验室机构，主要是研究怎么能杀死外面的那些怪物。三个公务员则和魏臣研究起了怎么建设管理机构，以及建设协会的规章制度。退伍军人和退伍局长则建立了防卫队，令朱黎感到惊奇的是，蒋无遗竟然主动将自己的权柄让了出去，自己管理情报机构，让老局长当防卫队队长，实际上的的教官。不过想到蒋无遗家的光荣之家牌匾，他隐约猜到了什么。张世昌得偿所愿当了后勤主管，季若绯则带着几个女性负责医护，朱武治跟着老局长学习拳脚功夫。
当然，现在所有人都是有名无实，他们没有武器，没有仪器，没有药品，他们什么都没有。第一批长矛将用小区护栏焊接磨制而成，电力由张世昌友情赞助的发电机提供，电焊和砂轮则是工人家里的。盾牌则幸亏每家每户都在防盗窗上加了一个遮阳板，铁皮制的。和下面的防盗窗焊接在一起就形成了一个简易的盾牌。目前，他们还在拆卸护栏，没开始焊接。
实验室刚成立那两个导师提出用布袋抓几只老鼠回来，在他们失败几次后，姓李的导师提议向袋子上撒尿，居然成功把老鼠带回来了。事后他解释是因为看到陆贤渠出去后又能进来，他猜测小区里的物质应该有某种特殊的性质，这些性质导致小区里的物质不会被怪圈排斥，而向老鼠撒尿则让老鼠带有了这种性质。但这样的实验结果也给朱黎他们带来了一个坏消息，红色蚁群因为吃了陆贤渠，所以也有了这种性质。但所幸，它们的行为习惯还是与蚂蚁差不多，后一个会严格按照前一个的轨迹前行，没有进入小区，否则他们早玩完了。至于老鼠为什么没有进来，还有待验证
后勤部门也带来了一个坏消息，朱黎看着眼前空了一半的水箱，面露难色。他们小区因为中央喷泉的关系，在小区三号楼顶安装了一个水箱，用于给喷泉提供压力。但灾变后喷泉还在蓄水没有开启，水箱里的水也成为了人们生活用水的唯一来源。而现在，水箱里的水由原来的四分之三降低到了二分之一不到。这仅仅是一天的用水量，以这速度他们最多三天就会因为水资源耗尽而发生动荡。而防卫队至少三天后才能形成战力，出去搜寻物资。得益于小区汽车多，汽油不缺，可以制作燃烧瓶，清理这些群居动物应该很强有效。
“通知所有人限制水源供应，现在开始所有人到顶楼统一领取日用水，防卫队优先供应，互助会次之。没加入的就不用管了，爱来不来。”
朱黎知道，如果再不限制水的使用，以现代人的浪费水的习惯，最多两天这些水就会用完，他必须让他们学会节约。不过代价就是已经奢侈惯了的现代人，甚至一天不洗澡就浑身难受，限制用水会稍微打击人们的士气。但朱黎觉得活着就行，什么不洗澡浑身难受就是惯出来的。排泄则改为集中排泄，水泥地板导致无法制作旱厕，但他们找了一个上下两层都是空房间的楼栋，将底层门窗用电焊焊住，然后在上层开了一个蹲厕。
“通知李老师，让他找一找地图，虽然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但外面看起来和四海市相差无几。”
四海市之所以叫四海市，是因为四海市周围有三片湖和一个水库。四海市地区并不缺水，但四海市市区就是因为河流少才能成为市区的，市区只有一条河，而且不在小区这边。所以如果要解决水源的问题，他们要么打井，要么重建输水设施。考虑到现代城市的水泥地，没有重型机械的他们没有打井的机会，至于说绿化带，由于害怕植物根系破坏道路，相当一部分绿化带下面就是水泥地。倒是道路景观树下是泥土，但还是那个问题，他们出不去，他们小区也没有景观树。
就在朱黎去后勤视察张世昌的管理工作的时候，那些没有参加幸存者互助协会的人来闹事了。
“水箱是公共资源你们凭什么关闭供水管道？”
“我们也交了物业费，这水箱我们也要用！”
“他们把供水管道关了就是想让我们加入那劳什子协会，他想让我们送死！”
“兄弟你们不会真的以为你们协会会先保护你们吧，有事那几个管理者肯定躲在后面！”
“那哪里是什么协会，分明是邪教！”
“打倒邪教！”
“我们要民主！”
“对，我们要民主，打倒邪教！”
“求民主，反邪教！”
“求民主，反邪教！”
……
看着喊着口号的人群，朱黎不由得头疼起来，他着实不理解，他又不是不允许他们使用水源，这群人激动个什么。而且灾难还没有结束，那群怪物他们是看不见吗？还有他们怎么成邪教了。
“各位冷静一下，我们坐下慢慢谈！”
朱黎喊的很大声，但可惜人群的呼号更大声，没有人听到他在说什么。就在那些人群情激愤，就要冲上来暴打朱黎时，一声巨大的响声传来，人群立刻被这声响打断声浪，看向了从二号楼顶扔下铁皮的协会众人，这时他们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托儿所的众人包围了。后面加入协会的人大部分都在观望，但那些托儿所的家长则知道如果朱黎出事了，其他人不一定会管他们的孩子，虽然朱黎也有抛下他们的可能，但至少现在他没有。
朱黎看着楼顶的蒋无遗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他看着人群，将叫的最欢的一个前排跟风者拉了出来。
“你为什么带领其他人攻击我们协会！”
“啊？不是我啊，我是跟别人过来的。”
“和谁？我看就是你带的节奏，给我打。”
朱黎退了一步，两个壮汉见状真的冲了上来，就在他们棍子要落到他身上的时候，那个跟风者连忙喊到
“我是和孙管事一起来的。”
“停。”
“哎呦！”
由于是零时组建的队伍，彼此之间没有默契，也不能令行禁止。所以，虽然朱黎喊停了，那个跟风者也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棍。
“孙管事？”
“就是物业管理，孙管事。”
被打疼了的跟风者连忙回答，生怕自己再挨打。朱黎看着往人群中缩的孙庆富，厌恶的招了招手，孙庆富看到更往人群里面缩。朱黎只能下令让人把孙庆富带过来，孙庆富一见到朱黎就跪了。他就是害死陆贤渠的那个物业干部，其实小区里有不少猫猫狗狗，他们可以用这些宠物做实验，完全没必要让大活人去冒险。但不知道他们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在没有动物实验的情况下直接人体实验，属实给朱黎整无语了。说他是废物，他至少第一时间就能组织人探索未知。说他聪明，连情报都不收集就让手下送死，导致自己的队伍至今原地踏步，算上死亡的陆贤渠，事实上不进反退了。
他冲击朱黎的原因很简单，他以为朱黎和陆贤渠认识，害怕被朱黎报复，所以先下手为强。而由于手下就小猫三两只，只能自己下场说服别人和自己一起冲击朱黎，这也是为什么他被轻易地指认出来的原因。朱黎被他的智商感动哭了，所以找来魏臣，按照他编制的《幸存者互助协会规章（试运营）》判处孙庆富十年有期徒刑，而在营地的意思是脏活累活都归他了，同时别人对他犯罪普通判罚，他对别人犯罪，重罚。累计到二十年，要么进实验室当人体素材，要么当肥料，横竖都是死。同时也借此机会宣读了幸存者规章，初步建立了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