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有客来访
深夜,齐潇楚独自一人坐在他屋子外的石桌边,石桌上摆着三张之前拿到的令牌,整齐摆放着。
月影笼罩下,一切越发显得静谧,也越发阴森可怖。
齐潇楚坐在那里好像在等着什么人。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那人什么时候会过来,他已经坐在这里等了好几个晚上,甚至还推了好几次上官清睦的酒局。
“师兄,你来了。”齐潇楚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是他一辈子刻骨铭心的。
拿起面前的一张令牌,举起来正好令牌尖对着墙上站着的身影。
帝炎倾从围墙上跳下来,脚尖轻轻点地,走到石桌那里在齐潇楚旁边坐下来,也拿起一张令牌。
作为帝倾阁的阁主,他自然是认得令牌是自己阁里身份的象征。
他看着手中的东西笑了笑,“是啊,师弟我来了,我真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会再次见面。”
原本以为当年一别,便再也没有再见的可能。
没想到他没死,而师弟也被那老头放下湖岭山。
把手中的令牌对着帝炎倾,齐潇楚目光也跟着看向自己这个好久不见的师兄,比之前的面容更具棱角,也显得成熟了许多。
“我们多久不见了?”帝炎倾拿走齐潇楚手上的令牌,状似无意地问道。
自己这个师弟也从之前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孩,变成了这么一个独立坚强的大人了。
心中不由升起时光飞逝的感慨。
手上的东西被帝炎倾拿走了,齐潇楚也不觉得有什么,“大概有五六年了吧,从你被师父赶出湖岭山之后。”
帝炎倾听到齐潇楚提起之前的事,随意笑了笑,他现在完全不记得那老头长什么样子了。
但他挺感谢老头的,至少那是他为数不多快乐轻松的时间了。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那老头一眼。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当初师父把你赶出师门的事情你倒是一点都没有反省。”看向帝炎倾,齐潇楚发现他脸上戾气不减。
身上有着经久不散的血腥气。
一看这些年就没干什么好事。
帝炎倾把手上的两个令牌捏碎,满脸随意地说,“切,不就是杀了几个人。”
他说的杀的这几个人好像捏碎这两个令牌那么轻松,就凭他现在组织的这个帝倾阁也不难看出他什么改变都没有。
这让齐潇楚不免想起他刚入山,初次见到帝炎倾的场景。
当时,帝炎倾独自一人在榆树下练剑。
一身白衣翩翩,飘然似仙,再配上背后的山水景色,小小的齐潇楚便觉得这人是个举世大侠。
确实是最好的年纪,他当时眉目清朗,没有现在的模样。
“我还以为你要找我算死的那三个人的账呢。”齐潇楚明白自己和帝炎倾没什么好说的,他也劝不了帝炎倾什么,便谈起帝炎倾的来意。
帝炎倾无所谓地笑了笑。
那些人在他心里都没那么重要。
左右不过是训练出来达到目的的罢了。
“就几个手下罢了,我又不在意。”帝炎倾满不在意地撑着脑袋,好像没有任何事物在他眼中是重要的。
他从离开湖岭山那刻便不复从前。
帝炎倾说完这句话,齐潇楚抽出剑,对着帝炎倾的心脏,眼中寒光乍现,和刚才那样子完全就不是一个人,“所以,我能报你手下杀死我们的人的仇吗?”
气氛诡谲突变。
低下头看着离自己胸口不远处的剑,帝炎倾毫无慌张的神色,貌似被威胁生命的根本就不是自己。
他根本也不相信齐潇楚会动手。
“抱歉哦师弟,我现在还不能死。”帝炎倾缓缓推开在胸口的利剑,笑眯眯地跟面前的人说话,根本没在意眼前的人刚才还要杀他。
他还有要做的事情。
齐潇楚本来也没报着杀掉帝炎倾的心,被他推开手上的剑,齐潇楚又重新坐回石椅上,剑也被他收了起来。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酒壶倒上一杯酒,浅酌一口。
“你打算做什么?”看着眼前这放荡不羁的男子,齐潇楚鬼使神差地出口问了一句。
他从一开始就看不懂自己这个师兄,起先这人缥缈如仙,后来又堕落似魔。
这其中的变化如此突兀,连师父每次一想到这件事都是一阵叹惋。
没想到齐潇楚会问自己这个,顿了顿,抢过齐潇楚手中的酒瓶,也倒上一杯酒浅抿,刚抿到一点,便微微皱眉放下杯子。
像是这段时间想好措辞,帝炎倾笑出声,“哈哈,没想到你会关心这个,不过这是个秘密。”
两个人相对无言。
明明之前是关系那么要好的师兄弟,现在却一句话都说不上,毕竟两个人现在没有一点可以谈论的事情。
而且还处于对立的位置。
“我走了,师弟。”见互相之间都没有开口,帝炎倾也没有再打扰下去,一个飞身到院墙上面。
动作行云流水,齐潇楚可以看出来他比之前武功更甚。
站在院墙上,帝炎倾并没有着急离开,反而在院墙上站定,转过身朝齐潇楚的方向说,“师弟,我会死在你手上的。”
背着月光,齐潇楚面色如常,仿佛讨论得不是自己的生死。
声音不大,但齐潇楚听得清楚,连帝炎倾说完这句话时,脸上抹不去的笑容都看得清楚。
他不懂帝炎倾最后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而帝炎倾早在说完话的时候就离开了。
齐潇楚追不上帝炎倾,不止是功底差距,更是心境差距。
就如同当年帝炎倾离开,齐潇楚无法赶上一般。
小小的齐潇楚有一天起来,忽然发现一直跟自己在一个屋子里睡觉的师兄不见了。
他后来无数次问师父,师兄去哪里了。
记得师父当时看着自己的眼神十分复杂,年少的他不懂得师父表达出来的是什么,长大后他也想不起来师父的眼神。
“唉,你师兄……也罢,都是命中注定。”
留下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师父摸了摸小齐潇楚的脑袋便离开了。
徒留小齐潇楚一人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