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联邦
顾阑，“工作结束了吗？”
“嗯。”
“那个……昨天晚上谢谢。”他手笼在衣袖里，手心硬生生掐出一排指甲印。
“你只是想说这个？”池尘渊问，视线平淡扫向顾阑发颤的睫羽，似乎一开始这个人就有些不安。
时间让他们变得陌生，恍然间就像回到初次相见时的模样。所谓的靠近，少年需要鼓足全部的勇气。
“不是，有其他的事，”面前的人抿了抿下唇，微顿后道：“能和好吗？”
“什么意思？”
“我提过的，复……复婚。”顾阑语调不清说着，隔着胸腔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无论是为了池阑还是我们……”
“我想留在你身边，这是我的理由。”
“就算你真的不喜欢我，又或者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那也试试好吗？”
他望着池尘渊，目光没有躲闪。沉默持续了一会，这人走了过来。特制的香水味气息萦绕，黯蓝色深邃的瞳孔带着独特的压迫感，与池尘渊对峙，自己俨然就是只没有利爪的小兽，只能落下阵来。
身体下意识发抖，但脚步却没有后退。
距离逼近，后颈倏而附着上一只修长的手，寒冷的指节，冷的顾阑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唇瓣上的细吻，柔软的触感，在某个时候，顾阑怀疑当下发生的所有事。
池尘渊竟然在吻自己，而且动作温柔至极。
从接受再到结束，顾阑呆滞的眼神满是困惑，池尘渊什么意思？他们这是和好了吗？
“顾阑。”男子松手，冷冽的声音将他拉回到现实，“你还记得你两年前说过的话吗？”和许才温柔吻着自己的人比起来，现在的池尘渊浑身泛着冷漠。
“什么？”
“你已经不爱我了。”他以一种近乎陌生的口气说着。
顾阑如受重击，猛然记起这话的确是自己亲口说的。从一开始，放弃这段感情的就是自己。在离开池尘渊时，离婚协议签字上这人问及理由自己所给出的答案。
可时间太久，他早就忘了。
顾阑哑口无言，池尘渊对他的态度并没有感到意外，他猜过这人回来的目的，但绝非是在感情上。从离开再到消失和出现，这人本就藏了太多的秘密。
“这件事没什么好谈的。”
“池尘渊、”顾阑并没有如期放弃，反而固执的往前靠了一步，手指啰嗦的缠了上来，“至少你并不讨厌我，”，能接受和自己亲吻，又怎么可能会讨厌。顾阑需要机会，需要抓住一切的可能性，“所以再给我次机会，让我试一试。如果失败了，我会消失。”
消失？池尘渊的手微僵，黯然的眸光直视着顾阑。
顾阑道：“就这一次，池尘渊。”
交流不算愉快，顾阑似有似无察觉到这人在生气。或许是因为自己太过激进，也或许是触及当初离婚的原由。但现在重新开始，是唯一可以弥补乱七八糟过去的方法。
池尘渊收回手，顾阑急着又攥了上去，委屈着一张脸不肯松，“池尘渊。”他再一次喊了他的名字，带着几分祈求。
“回你的房间。”
“不要。”没有婉转的余地，只要这人不答应，他就打算一直留在这。
顾阑的指节抓的发白，因害怕又一次拒绝，他干脆双手并用，像只树袋熊抱着树桩紧紧抱着池尘渊的手。
“松开。”池尘渊的语气冷清，透出几分无奈，对上顾阑想做到完全不为所动很难。
“如果你答应的话……”
“好。”他打断，顾阑不确定的看着池尘渊的眼睛，犹豫了会才照做。
“那我能留下来吗？”
“？”
“我答应过小池要陪你。”
“……”池尘渊拢了拢眉，见顾阑一脸天真并不似假话，但他还是说着，“出去。”
“……”顾阑原本还想挣扎一番，结果池尘渊直接把自己推出了房间，嘭的一声门也关上了。依这情形，若再粘上去，他不能确保池尘渊对自己还有多少耐心。
望着房门看了眼，顾阑只好选择了临时退缩。
————
雨夜，悄然蔓延的寂静席卷着城市角落。明暗交际的路灯下，一把黑伞异常瞩目。
烟雾缭绕，一点星火。过了不知多久，一辆长款通体黑色的雪佛兰萨博班停了下来。下车的男子脸上有道明显的刀疤，这人身穿西装，迈步在黑伞前停下，恭敬弯腰行礼，动作一气呵成。
“临总，第一批军火已经到达e国。”
“这样啊…”微微挑眉，男子吐出一口烟云，目光注视着某个黑暗的角落，就像隐藏的猛兽在等待猎物，“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池家的人传来消息，那个人的确回来了。”
临安陌抿唇一笑，丢下烟头踩了一脚，自言自语笑道：“现在可算是有点意思了。”
碎发遮眸，男子五官精致，一身黑色西装穿的笔直挺拔。但与样貌身材不符的是，这人脖颈一路蔓延到耳根有道灼目的烧伤，俨然有几分可怖。
“池禁的合作先答应吧。”他脑海浮现出那张脸，一个失踪两年了无踪迹的人，竟然还活着吗？
也是该见一面了。
“回去吧。”
“是。”
————
“爸爸…”嗫嚅的声音，顾阑睁眼对上小团子一双的圆溜溜的眼睛。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的？”池阑歪了歪脑袋，伸手摸着顾阑的脸。
“爸爸一直陪着我父亲会生气的。”
这脑回路，顾阑忍不住笑了笑，“父亲不会生气，小池。”他撑床起身，侧头看了眼窗外已经天亮了。
“先起床。”，顾阑熟络的帮小孩穿好衣服，带着人去了一楼。经过昨天的交流，顾阑已经做好没皮没脸主动出击的打算。
但计划很快败下阵来，池尘渊压根不在，饭桌上连餐筷都没准备。
周管家一脸和蔼的站着，仿若无事发生。顾阑早餐吃得心不在焉，故意又等了会依然没见到池尘渊。
抿下一口牛奶，略微苦涩，他皱了皱眉梢问道：“他出去了吗？”
周成回道：“池总现在在公司。”
“……”又是工作。
顾阑十指攥紧，生气、郁闷。所谓的机会在没有对象实施的情况下，就是一汪死水。
“周管家……”顾阑站起身，突然觉得天旋地转，他怀疑自己被气的，但回过神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不止意识，身体也逐渐在失去力气。晕眩感袭来，在倒下前，顾阑视线所及的是那杯喝光的牛奶。
车身带来的摇晃让人反胃，顾阑迷糊醒过时正侧身躺在后车座，他掀开身上毛毯坐起来，本能看了眼车窗外，熙熙攘攘的城市边陲角落。
“你……要带我去哪？”他问，嗓音略微嘶哑。
“三国联邦交界，”周成解释道：“池家有签署协议，在这里能确保你们的安全。”
“什么意思？”
“我只是按照池总的吩咐办事。”
顾阑有些许恍神，离开池尘渊太久，他都快忘记些事了。池家表面披着商业投资公司的皮囊，实则囊括不少军/火生意。
而池老太太退位后，池尘渊继权势力动荡，家族内争权不断，这本就是个泥潭。
出事了？他拢眉，身体乏力根本没有力气。
还得想办法才行。
车穿过市镇，在不远的一家带有联邦标志的大楼停了下来。身穿军装的白人持q跑过来，在周成的交涉下望了自己一眼点了点头。
“顾少爷，这段时间会有专人守在你身边，你不用担心其他的问题，请好好修养。”周管家打开车门，搀扶上顾阑。
顾阑只能被迫的听，药效还在，他想做什么也是徒劳。
一间专属的酒店房间，门外有大批人员看守，顾阑躺了快两个小时身体才算恢复。
“宿主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能怎么办，当然是去找他。”任务期间，他不可能放任池尘渊独自一人面对危险，何况这个人类若真出了事自己也完了。
他扭着手腕，拉开窗帘看了眼周围环境。这地方的看守和监狱没什么区别。
“不过这个地方宿主确定能出去吗？”小u讪讪道，明显不怎么看好。
“你不会以为我在池尘渊身边的那些日子都是花瓶吧。”
“哈？”
顾阑从身后掏出一把短q晃了晃，小u眼里不可思议，也不知这人什么时候拿到的q。
对于顾阑而言，当年为了留在池尘渊身边，危险的事他没少做。不然也不至于，送自己来联邦交界，周管家还需要再他牛奶里下药这种烂事。
“宿主是想靠q吗？”似乎也不太行，毕竟人太多了。
顾阑扶额，无奈看了眼小u，随后在它的注视下打开了系统商城页面，用积分购买了数瓶熟睡药水和易容药水。
原来还有这个方法……
顾阑当晚“越狱”，顺带还开走了一辆高价定做的凯迪拉克。而离开酒店的第三天，e国边陲爆发了一场小规模战争，通过周游边界打探消息，他最终确定了池家牵扯其中。
躲过联邦军队搜查，混入e国。但顾阑后知后觉行动路线出了问题，在到达e国后，他深陷的是另一股势力。
池家的死对头，临安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