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真真假假
“顾少爷。”
顾阑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睡着了，他撑着身子爬起来，见周成在门外等候。
“午餐已经准备好了。”周管家含笑道。
“好的。”他应了声，从睡意清醒过来。
迈步跟上周管家到客厅用餐，顾阑扫了眼发现池尘渊并不在。餐桌上琳琅满目摆满了中式菜，但碗筷只有自己一幅。
“池尘渊不来吗？”他蹙眉拉开椅子，有些没胃口。
回到这个家后，池尘渊对自己的态度一直很平淡，他们之间的交流少的可怜。现在看来，连一起吃饭都成问题。
虽然离婚时顾阑就知晓他们之间感情难以维持，但再见这人，对上这份冷淡还是不可避免的失落。
“池总因为工作的原因已经出门了，两天后才能回来。”周管家淡声道，亲手打了一碗汤递上。
两天……
他叹了口气，四处看了眼，不能和池尘渊接触，还得时时防备这些监控和跟随的视线，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大约是他表情太郁闷，周管家带来了另外一个消息，“顾少爷，明天小少爷会接过来。”
“池阑会来吗？”总算是高兴了些，顾阑抬眸确认，长睫眨了眨。
“是的，顾少爷。”
无论池尘渊对自己态度如何，至少可以见到这小孩了，倒也是件好事。
————
等到第二天下午，接送的豪车开进了池家别墅。小孩穿着一身柔软的兔子外套，连衣帽耷拉着一对耳朵，遮遮掩掩的帽檐挡住了一半视线。
池阑从车上蹦跶下来，圆润的眼睛很快锁定目标，见人就往怀里钻。
“爸爸。”软软糯糯的小团子，哼哼唧唧伸出两只白乎乎的小手，稳稳抓住顾阑的衣摆仰起头来，“爸爸真的来接我了。”
自从上次舞会分开，池阑闹脾气就有一段时间，但这般闹来闹去，此时真又见到了顾阑，他的那些小情绪也都没了。
爸爸没有骗我，池阑在心中笃定这个想法。
“最近有乖乖的吗？”
“小池一直很听话的爸爸。”
顾阑笑了笑，伸手勾住他的手。一大一小的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暖乎乎的。
“一会要出去玩吗？”
“嗯。”小家伙点头，小步子迈的很开心，手也牵的紧紧的。
“周管家，帮我准备出门的车吧。”顾阑转身道。
“顾少爷，这恐怕不行。”
“？”
周管家歉意道：“池总吩咐过了，顾少爷暂时只能在别墅附近走动。”
“如果要带小少爷玩的话，不远有草坪和泳池。”
“……”池尘渊的意思？和池尘渊相处这么久，顾阑知晓自己的抗议不会有太大用处。
或许只是因为怀疑，所以不让自己离开。
顾阑只得带着商量的语气弯下腰，看着小孩哄道：“小池，我们去草坪玩好吗？”
“嗯……去放风筝好了。”
今天天气不错，风和日丽也很清爽，正好适合户外运动。不能出门也只能将就了。好在小孩很懂事，点了点头。
池家的这处豪宅不光住处大的离谱，就连打理整齐的草坪也地势宽阔，一眼望不到头。
在草坪和小孩跑了一下午，临近日落后，顾阑才在一群人的陪护下回了别墅。吃过晚餐又看了会电影，顾阑拉着小孩在浴室泡澡，休闲的时光倒也过的惬意。
氤氲的水汽，雪白色的泡沫，淡淡的玫瑰花香。小家伙大抵是泡的太舒服，迷迷糊糊的枕在自己的手腕眼睛半阖，耷拉着个脑袋。
困了吗？顾阑轻轻捏了捏小娃娃的脸，拿过花洒替人冲去泡沫，“把头发吹了再睡，小池。”
“爸……爸爸，”粘呼呼的，似乎好不容易才清醒了些，池阑别过头嗯了声，乖巧等着穿好睡衣，被抱着走出浴室。
小手抓着自己没松，一双圆噔噔的眼睛努力睁着，但睫毛却在发颤，像是抵抗睡意失败。
顾阑被孩子可爱的样子弄得想笑，扯过被子搂住。
吹风机的风温度适宜，差不多十分钟后头发也就干了，“睡吧。”他哄道。
小孩能坚持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极限了，果然随着顾阑的安抚下，怀里的人攒动着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睡了过去。
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只有浅浅的呼吸声传来。顾阑探出指腹戳了戳小团子的脸，嘴角微微上扬。
人类的孩子本就是招人喜欢的，就算是顾阑，也很难逃脱小团子带来的诱惑。带着沐浴露的淡香还有股奶味，肌肤也软软的摸起来很舒服。
搭好被子，搂过小孩抵着额头亲了一口，顾阑算是知足。
————
抱着小孩睡了不知多久，顾阑困倦的睁开眼，听见了关门的声音。似乎有人来过，然后刚走。
下意识爬起床，他穿上拖鞋追了出去。长廊向下一眺，池尘渊刚下楼梯。
说是两天后回来，却是提前回来了吗？只是顾阑不确定这人能待多久，又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他只好跟了上去，一把抓住这人的手。
池尘渊的手很冷，冷的顾阑下意识想缩回去，“池……池尘渊。”他轻声喊道，指节蜷缩着收紧，到底没松。
转头的瞬间，顾阑瞥见了那双黯蓝色的眸瞳。犹如深海，神秘而危险，又带着让人无限下沉的吸引。
“你又要走吗？”他问。
“暂时不会。”池尘渊垂眸，看着抓住自己的手，白皙泛着粉的指节，很温暖。
“好。”，顾阑轻松了口气，这才松开手。
“还有什么事？”
“没……”
池尘渊下楼，顾阑自然而然跟了上去，手靠在背后努力找着话题，“那个，小池过来了。”
“我知道。”
对啊，池阑本就是池尘渊安排的。顾阑闷闷咬了咬下唇瓣，又道：“你这次、能留多久？”
池尘渊：“不确定。”
“……”有些失落，顾阑想多些和这人相处的时间。
“不可以多留些时间吗？”小声的问话，池尘渊顿了顿，没有回答。
拐弯走过长廊，随着开门声后，池尘渊进到了一处满是书籍的书房。很单调的设计，周围是书架，而侧面摆着办公桌和一台电脑，以及皮质的沙发。
这个时间点，看夜色是凌晨很晚的样子。是不打算睡了？
池尘渊开了电脑，拿过一叠文件。顾阑望了一眼，本想问话又怕这人嫌自己多嘴，便乖乖找到沙发角坐了过去。
皮质的沙发坐起来有些冷，顾阑缩了缩脚，抱着膝盖打了个喷嚏。
池尘渊抬头，顾阑捂住口鼻，“我不是故意的。”
“……”
池尘渊，“回去睡觉。”
“我想陪陪你。”
顾阑做好了一切打算，只要能留在这人身边，让他动摇，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管什么方式，总归要尝试。
“我不需要。”冷淡的回答。
顾阑垂头枕着膝盖，神色难过避开视线，没再回话。静谧的书房，良久后只有纸张翻动和键盘的声响。
像是冷战亦或是赌气，直到稀里糊涂在皮质沙发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大床上。
这般似梦一般，简直让人怀疑。
“爸爸睡的好吗？”熟悉的声音，池阑在床边不知什么时候醒的，又是什么时候下的床。
“嗯……”顾阑下床，看了眼窗外，似乎真的只是个梦。
“父亲和爸爸已经和好了对不对？”小孩天真的眨了眨眼睛。
等等，父亲？
“小池亲眼看到父亲抱爸爸回来的。”
“……”
所以不是梦？而且还抱了？睡觉误事，顾阑难得体会一次。但按理说，也不该睡的这么死才对。
是因为安全感，还是习惯的原因？
顾阑洗漱后领着小孩去一楼，吃早餐时遇上池尘渊，才确定真的不是梦。
算得上是一顿家庭聚餐，虽然池尘渊的性子一直淡淡的，但小孩很开心，整个脸笑得的像个太阳。
“爸爸，一会能陪我玩积木吗？”
“嗯。”
池阑的目光在池尘渊的脸上看了一眼，又焉掉一般收了回来。似乎不死心，他壮着胆子又问了一句，“父亲……父亲要一起吗？”
“不了，小池。”，喝下咖啡，池尘渊起身离开。
忙碌是这人的常态，顾阑深有体会。就他们还没离婚前，能腻在一起的时间也几乎少的可怜。
不过那段婚姻可圈可点，倒也不好拿出来说什么。从某种角度来说，池尘渊和自己其实是同样的人，都没有真正的喜欢过彼此。
积木搭了一座高大的城堡，池阑还拼凑了三个小人手拉着手，寓意不言而喻。
“小池是想我们一直在一起吗？”
“嗯。”犹如满是星星的眼睛。
“那如果，父亲不同意呢？”毕竟他们已经离婚了，顾阑自己都不确定能在这留多久。若是池尘渊心情不好，或许会赶自己走也说不定。
“父亲不会不同意的。”
小孩用着很认真的语气，“父亲也希望我们能在一起的。”
顾阑笑了笑，故作诧异的问，“真的吗？”
池阑点头，笃定道：“因为小池听到了，父亲说他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