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矜贵大小姐x深沉大佬】7管管
沈念觉得他烦死了：“我哭什么你管不着！”
秦正只觉脑门上有青筋在跳，语气森然，却越发缓慢道：“求到我面前了，我管不着？”
“那你到底帮不帮我？！”
——这还耍上赖皮了！为了别的男人，连面子里子都不要，拉着人撒泼！
秦正只觉一股邪火冲上脑门，那火仿佛是酸的，酸的人牙都要倒了，偏偏面前的少女哭得梨花带雨理直气壮，秦正咬牙沉默一会儿，一字一句僵硬道：“我帮。”
系统：【……】为什么觉得沈念和秦正的相处模式，跟他收集的数据，好像有些不一样？数据里显示秦正先对沈念强取豪夺、在一起之后也以各种方式控制着沈念的生活和自由空间，霸道地把沈念当做自己的所有物；但是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好像……沈念把秦正吃得死死的？？
这一定是错觉！
沈念得了便宜，又被率先让步的秦正哄了一次，感觉秦正还是那个熟悉的男人，心里多少也有了点安全感。
她转回身子，双眼中犹带莹莹泪光，饱受委屈的样子又让秦正受到巨大暴击；秦正眉头紧皱，犹豫了一下，伸手用拇指拭去了她脸上的泪珠。
显然秦正从不做这种伺候人的小事，动作中很有些生疏。粗糙灼热的拇指擦去透明的盐水，沈念眼中都是他的模样，秦正才觉得顺眼了点，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
两人旁若无人的动作简直把无辜群众看得眼睛要瞎了。
楚风鸣：【这是秦正？这是秦爷？？这还是咱们心机深沉的秦五爷嘛？？】
边远：【秦爷真的栽了，难道每个男人都有命中的劫数？】发出这条消息，边远不禁恶寒：秦正从来不近女色，开窍起来尚且如此，自己平时万花丛中过，倘若不幸中招，又得遭到什么报应？
在某些方面迷之敏锐的蒙虎：【他们看上去不像第一天认识？】
边远也若有所思地摸起了下巴，身为在座在情感上造诣最深的人，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扭头向文月的方向看去。
文月的面色极度苍白，靠在麦克风上失魂落魄地看着秦正，身子摇摇欲坠。
唉，有时候知道太多，真不如什么也不知道啊。
“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沈念望见他神色，立马得寸进尺。小手伸到秦正面前，连她自己也没发现，自己的神色间颇有些恃宠而骄的矜傲，仿佛一只讨赏的小猫。
两人就这么站着聊天，秦正倒也不嫌累，给她报了私人用的手机号码。
系统：【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回家吧。】
沈念把号码加进了通讯簿，又极其自然地吩咐道：“送我回家。”
楚风鸣、边远、蒙虎：“？”老虎头上拔毛？
那样亲近的语气，好像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似的，秦正表情似笑非笑，轻声重复：“送你回家？”
“快点啦，你该不会要让我自己走回去吧。”女孩噘了噘嘴，表情坦然地看着他，语气比上一句更亲昵，撒娇一样的软绵尾音听得秦正尾椎骨一刺，双眼都隐隐泛红，这女孩…
“把嘴闭上。”秦正先是喝止了沈念的撒娇，然后极其自然地揽过沈念的肩，察觉到沈念并没挣扎，神色带出几分不自知的真切的喜悦来，嘴角居然扯出了一个可以说是笑容的、餍足的弧度：“我送她回家，你们自便。”
说罢，在几个人目瞪口呆的表情之中，秦正如同以一种近乎环抱的姿势揽着沈念走了出去。两人看上去挨得极近，是一种亲密无间的情状。
短短十几分钟以内，边远早已心领神会。他一边查着沈家和沈念的资料，一边自言自语地道：“要变天了吧……”
秦正揽着沈念出门，一路引来注视目光无数。路过楼下舞池时，沈念余光瞥到那群拾掇她去找秦五爷的狐朋狗友纷纷呆立原地。
沈念叹气：这位大小姐找男朋友的眼光差不说，连找普通朋友的眼光也是瞎的。什么人才会起哄让朋友去找秦正主持公道啊？这也就是她来了，要是换了别人，在秦正面前少层皮都算便宜他的。
一路无话地上了车，秦正问道：“去哪？”
“回家，”沈念盯着手指，“我家在海珠路十号。”
秦正蹙眉不语，侧头瞥了一眼他的表情，沈念可以确定他在忍耐直接把她打包带回家的冲动。
“……我明天来找你，可以吗？”沈念双手交握放在膝上，望着他的眼认真地解释：“我和那个……前男友，我并不喜欢他，但是他和我妹妹在一起，我无法忍受这样的背叛。”
是这样吧，不管怎样先把锅甩出去！
秦正回望着她，忽然懒懒地哼笑了一声：“关我什么事？”侧头撇开了眼睛。
沈念：“……”你就装吧！
其后，像是为了假装他并不在乎一样，秦正一路都盯着窗外看。沈念则在捋清这具身体的记忆，秦正从窗户倒影里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周身又是一沉。
冷若极圈的氛围之中，司机把汽车开到了海珠路十号。
海珠路又被南城市民戏称为贵族路，因海珠路虽然位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附近，但这条街上的房产都是独栋别墅，能在这里买房的，基本都是南城非富即贵的上流人物。海珠路十号也是沈华因的房产，只不过现在住进了苏国强的“一家三口”，没沈念什么位置了。
“我得下去了。”沈念装傻道：“不回家，管家会担心的。”
秦正依然是不看她，语气算不上好：“一个小孩，家长都不担心，管家担心有什么用？”
沈念撅起了嘴：“我二十岁，已经念大学了。”
哪里是小孩？起码也算是青春期少女！
秦正仿佛脑后长了眼睛能看见她的表情，面上流露出一种似嘲弄又似宠爱的轻笑：“受委屈了要找大人，不是小孩？”
“不跟你说了！”沈念又感觉自己脾气上来了。
透过车窗，秦正看着她气鼓鼓的脸。
“那就不说了。”他声音极低地说道。
沈念瞥了他一眼，不做回应地下了车。
她自觉刚才那会儿的见面流泪极其丢人，因此是下定决心地绝不回头，只留给了秦正一段白皙到仿佛在发光的脖颈，披散的黑发落在有着他的味道的西服外套上，一直垂到让人心痒的部位。
秦正看着那道无情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气，取出一根雪茄，微微嗅着上头的香气，漫不经心地对着司机开了口，嗓音又暗又哑：“……把沈念的资料都查一查，明天之前，我要看到她的所有经历。”
兼任司机的特助不敢看后视镜中秦正的神色，身为被资本家剥削的打工人，他并不拥有多嘴的权力，只是轻声应道：“好的，秦总。”
海珠路十号虽然名义上依然是“沈家”，实际上却已经是苏国强一家三口的小家，他们仨起居吃住，其乐融融，沈念这个正经的继承人却长期住在外头自己的小公寓里。佣人新换了一批，都是新面孔，对沈念的到来唯有疏远和客气。
只有管家，还会满含愧疚地关怀这个曾经的大小姐：“念小姐吃过饭了吗？”
沈念知道这是从小看沈华因长大的管家，在沈华因去世后又陪伴独自生活的沈念长大，直到苏情姐弟住进来，沈念负气搬走。
管家想帮她看住这个家，因此还没离开，沈念对他也是格外亲近的。
思及此，沈念摇了摇头：“我今天不想吃。家里有别人吗？”
管家背对着佣人，向她比划了个“二”的手势，暗示苏家的姐弟俩也在：“我给小姐煮点东西吃吧，饿着对胃始终不好。”
沈念毫不避讳道：“不要，有外人在，气都气饱了，今天不吃。”
管家无奈：“小姐见不惯他们，让他们出去住两天就好了。饿伤自己的身体，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似乎浑然不觉自己在护短加拱火。
沈念眼睛一亮：“有道理！”她左右看了看那群陌生的佣人，眉头一挑，嘴角勾起一个堪称无法无天的弧度：“去给我煮碗白粥。顺便把苏情叫下来，她在吧？”
抢男朋友的账还得在秦正出手之前算算——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她可都不愿意让人觉得自己爱惨了那个所谓的“男朋友”。
被沈念点到的男佣似乎吓了一跳，满脸局促不知所措地看向管家，管家不悦道：“大小姐说话你也不听？”
男佣又是一惊，连连道歉，侧过身子小跑上楼找苏情去了——他刚踏上楼梯转上二楼，就发现身着白裙身姿弱柳扶风的美貌少女，双手紧紧攥着二楼栏杆看向那位大小姐的方向。她洁白无瑕的手背上青筋凸起，用劲之大，用力之深，仿佛能把铁栏杆捏碎了。
“我听见了。”这个少女面无表情地把身子转向男佣，轻灵的声音中似乎含着极深的阴霾：“现在，去给她煮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