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桑奶跋扈逼还钱
桑然然正坐在堂屋翻着这两天从废品站淘来的书，在空白的地方默写在系统里学到的知识点。
“老三！快出来！娘找你有事咧！”屋外传来了大伯娘的声音。
她和桑奶奶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自打分家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上门，预感不会太过安生，桑然然合起书准备进房间。
“你就在这站着！”桑奶奶睨了她一眼，尖辣的声音直冲耳膜，“怎么地？分了家连奶奶都不认了！”
桑父连忙招呼道：“娘你看你说的，然然向来乖静又孝顺，您还能不清楚？”
与此同时，桑母递了碗水给桑然然，暗示她不要耍脾气。
“……”桑然然双手接过端给长辈，解释道，“才将只是想回屋放个东西，奶可别生气，您喝水，大伯娘也喝。”
最近家里好事多，桑奶奶心里高兴，倒也没有为难她，只冲着桑父说：“国强准备要娶媳妇儿，过来跟你这做伯伯的说一声。”
这消息听得突然，桑母问：“国强成家是甚时候的事？是哪家闺女？大嫂子不是看了几家闺女都说不怎么好？”
这事桑然然也知道，其实倒不是大伯娘挑，主要是她那堂哥眼界太高，媒人这一两年说了好几个都看不上。
怪不得大伯娘今天瞧着满面春风的，原来是这事落停了。
“哎！三房的可不敢瞎说。”大伯娘怼了桑母一句，炫耀道，“都是得看缘分的，咱这不是遇上了！这回这个闺女那可是顶好的，比大宝小一岁正正好十八，年龄上合适得很不说，还跟秀儿一样都是念过书的，人长得好看又懂事。”
说完似是觉得还不够，做作地咦了声，很是高傲地看着桑母，“对了你们都还不知道吧……我们秀儿过完年也要去公社念高中了，人家说秀儿表现得太优秀了完全可以跟着上，哎呦喂！这还是咱们老桑家第一个跳级的呢，真真是把我这个当娘的都吓了一跳。”
“前两天全村人就都知道了，还没来得及恭喜嫂子。”
桑母没有太大反应，只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桑然然跟她相视一笑。
“害……”大伯母摆摆手，很不客气，“弟妹说话就是好听，闺女家有甚来不及的，咱要喜就得跟着国强的事一起喜。”
“好了，别胡咧咧了！说这么多也说不出正事。”桑奶奶咳了声，摆出长辈的架子，“大宝成家，人家闺女愿意嫁到咱村子里来，只是要的彩礼多了点，但大宝是长孙，稍微多点就当开个好头了。”
桑父：“娘您说得有道理，我和林舒支持，可三房都分出来了，您这是想？总不会让俺家出这个钱吧！”
果然是掉钱眼里了，一个一个精的很，桑奶奶睨了桑父桑母一眼：“侄子结婚，你们当伯伯婶婶的随点心意不应当？不过也不跟你多要，三五块的就行。”
“三五块？”桑母有些诧异，隔房的长辈陪三五块礼钱在村子里算是非常多了。
但按照桑家老人和大房的脾性，她可不觉得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们，在这一点上，桑然然跟她娘想得一样。
但想是这么想，桑母面上还是要摆出一副苦脸：“三五块真的太多了，要是每个侄儿都这样，那我们真活不下去。”
“这还多？”大伯娘嫌弃地歪了歪嘴，“那谁让老三没儿子呢，国强是长孙，以后说不准还得接受你们的身后事呢。”
又是这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把闺女当人看的老话，桑然然忍不住呛声：“婶子，你这么说就不好了吧，我爹娘我自己会养的，不用国强哥操心。”
“切……嫁了还不是别人家的。”
“好了大媳妇。”桑奶奶拍了拍桌子，强调道，“说正事！”
听到婆婆开口，大伯娘立马换上一副笑脸：“行行行，高兴的时候不说这些话。”
她颇有几分明事理的样子，冲着桑父苦口婆心道，“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以前分家主要是大家对四妮儿的病没个数，现在她好了，咱家可不跟以前没甚区别嘛。”
桑奶奶拍板：“就是你嫂子说得这个理。”
“……”桑然然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些所谓的长辈，感慨居然有人能把见死不救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然而她们的底线可不止如此。
绕了半圈，桑奶奶终于提到了重点：“分家时候不是给了老三四十块起房子吗？那里头有养我和你爹的二十块，是先借给老三的，可你们家现在住着周老二的房子，又不用花钱，国强那正需要，今儿就把分家的钱都还回来吧。”
“什么意思！”桑母腾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娘是想把这四十块要回去，还让我们多补贴三五块？”
桑父黑着脸：“娘啊，哪还有什么四十块，然然生病不得花钱？再说这是大队暂时借住的，半年以后还是得起房子呀！”
说着似乎觉得太过讽刺，脸上泛起一抹苦笑：“你是真不给儿子活路啊！”
桑奶奶当然知道卫生院那地方烧钱，但桑然然没休息多久就活蹦乱跳了，想也知道这个小儿子当初提分家的时候是耍了心眼子的。
一向受拿捏的儿子反倒学会从自己这抠钱了，她是越想越恨。
“小叔子这话说得可是怪了，有二十块本来就是借你们的，哪有不还的理？这房子又没人要，你都住进来了哪有让出去的道理，况且这不是大队长借的嘛。”
说着大伯母把站在一旁的桑然然拉了过来，八卦地挤了挤眼睛：“我可是听说四妮儿最近跟他家小子正打得火热，我看啊就是让咱四妮儿说一两句话的事。”
“赵芳你怎么说话呢？然然才多大，你就在这传这种话！”桑母一把将女儿拉了回来，捂住她的耳朵，“别听她胡咧咧。”
“娘，没事。”桑然然拍了拍桑母的手以示安慰，转头问，“我和周祁关系再好哪有奶奶和爹亲啊，不就是二十块钱的事儿吗？爹说一两句话奶也不会跟我们要这钱了，大伯娘你说是不是呀？”
“你！可真是小……净会瞎扯。”
这句话声压得低，可桑然然还是很明显地听了出来，她说的是小祸星。
前脚好声好气，只要谈不拢，后脚就就骂骂嘞嘞，这可不就是她这个大伯娘嘛。
“行啦！”桑奶奶拿起碗敲了敲桌面，狠狠地瞪了桑父一眼，“放你的心吧！不多要，就先给上二十五。”
大伯娘：“就是，看咱娘多为你着想。”
其实来前她们就商量好了，虽然不清楚桑然然打吊针花了多少钱，但先要二十五总是没错的，以后再找其他法子就是了。
反正三房是出了名的心软。
桑父：“要多少都没有，娘我真的不瞒你，现在家里已经没一分钱了，给然然治病就花了小四十，剩的钱就置办了几个锅碗。”
“是啊娘，不信您去家里自己找。”桑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怎么可能呢？”桑然然笑着给续了碗水，“奶不会干那种只有小偷会干的事。”
看着这一家三口温馨和谐的场景，桑奶奶一口气堵在胸口，她朝着桑父吼道：“那就给我去借！二十块钱今天必须还！”
桑父：“现在谁有钱？真借不来，咱这是年底分家，这钱本来就是明年给您二老的，您放心吧，等明年就是把我自己卖了，也肯定给您凑齐这二十块。”
啪的一声，桑奶奶一巴掌拍在桑父肩头：“你还敢跟我犟！明年弄得来怎么现在就借不来啦？我看你就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为了个破闺女花这么多钱，我看你就是心被猪油给蒙上了！”
“跟您说了多少遍了，我自己的闺女砸锅卖铁我也得救！”
桑奶奶气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桑父鼻子道：“好啊，你真是好样的啊，为了个祸星这么跟自己亲娘说话。”
“赵芳！”说着把大儿媳妇儿往门外推，“现在出去跟村子里的人说，就说桑然然把她奶气得晕倒了，说不准哪天就断了气了，桑卫你个狗东西我倒要看看你这么宝贝你闺女，怕不怕她到处被人戳脊梁骨。”
最近桑然然被外人传的那些话，桑父桑母自然是知道的，最近一直怕这些话污了闺女的耳朵，引得她伤心，桑奶奶这个行为无疑是在他们软肋上戳了道大口子。
场面突然开始变得混乱，桑母赶去抓大伯娘，桑父则僵着一言不发，只怒视着桑奶奶。
说完桑父，桑奶奶又把矛头指向桑然然：“不怪别人说，你他娘的就个小祸星，人家秀儿救了公社高中校长的闺女，以后念书不仅不花钱，顺带手帮她哥谋了个好亲事，你再再看你，去国营饭店转了一圈，差点把人家生意搅黄了，还搞得家里乌七八糟的。”
看桑然然不说话，她越说越来劲儿：“我看你就是妖精转世，把你爹的心都迷晕了，当初怎么没淹死你呢？啊！”
桑父：“娘！我借！二十块钱我现在就去借，还不行吗？”
“这还不是能借到。”桑奶奶嗤了声，冷静下来冲着桑然然嘟囔，“反应这家早晚被你祸祸完。”
桑然然顾不上理她的撒泼，径直走到桑父面前，碰了碰他憋着劲儿攥紧的拳头：“爹，别气了，让他们传吧，我真没事。”
桑父一阵心软，反过来安慰她：“应该的，这钱还了咱就不管了。”
“我没听错的话，奶刚才的意思是桑秀帮着大堂哥攀上了高中校长家的闺女？”
“什么叫攀上了？”大伯娘不服气道，“人闺女可喜欢俺家大宝了。”
桑然然眼神暗了暗，这已经和她看到的书中内容完全不同了，书里那个女孩叫刘丽华，因为差点被流氓侵犯受到了桑秀的搭救，成了女主的好闺蜜之一。
记得书中她是个一个军人在一起的，婚姻生活很是幸福，怎么现在要嫁给那个不学无术的大堂哥了。
时间线提前再加上桑秀在医院的反应，看来背后可能还有其他见不得人的原因。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位长辈，说道：“其实奶和大伯娘不必着急，这钱借了大堂哥还真不一定能用得上，毕竟是从我爹手里出去的，用着跟我有关系的钱，就不怕婚事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