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科学狂人
能够主动提条件，看似主动权都在她这里，但说的越多，暴露的也就越多。
优菈已经从杨子沐这边大致了解到了米忽悠发行的原神的大体剧情和游戏模式，在她看来，原神这个游戏不知为何，对提瓦特的描述可以说是基本没有任何错误的地方。
甚至还披露了很多她完全不知道的细节，比如风神的身份……虽然她很不愿意接受那个小男孩酒鬼诗人居然就是蒙德的风神，但这好像也说的通。
还有愚人众其实是有第六执行官的，原初七神也不是三个而是两个，这些重要的信息她这个当事人身在局中看不出来，这个世界的人却能通过原神这样一个上帝视角的描述看出来。
这已经导致蒙德和神州之间出现了严重的信息不对等，这样的不对等很可能会在将来双方正式建交的时候造成很不好的影响。
但原神毕竟只是一个“游戏”，它能够体现的细节是非常有限的，而这样的细节往往就能决定很多东西。
比如商业往来，虽然优菈并不经商，但她所学的贵族课程中有很多商业相关的内容。
这主要是为了保证劳伦斯家族能够时刻维持有庞大的资产，维持自己的贵族体面，就和教授族人餐饮知识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不让蒙德的一般厨师落了劳伦斯家的贵族礼仪一样，理由可笑的让优菈厌烦。
不过这些知识也确实是挺有用的，至少优菈现在能明白信息差的重要性，就得益于她小时候所学到的这些知识。
她越是要在神州维持自己在蒙德的生活，神州对蒙德的了解就会越精细。
届时双方真的开始建交后，若是琴的处理不够妥当，神州的商人恐怕会立刻用他们这非凡的生产能力和对蒙德的详尽了解摧毁掉整个蒙德的市场环境。
当然，真实的情况或许会比这更加复杂，优菈也想过自己很可能一辈子都回不去提瓦特，此时的刻意隐瞒或许太杞人忧天了一些。
但这就是她现在要努力承担的责任的一部分。
“您真是太客气了，我想还是客随主便吧，这样你们的工作也能轻松一些。”
优菈十分得体的微笑着回应着，既为神州外事部礼宾司的工作人员着想，也同时表达了自己对异世界的好奇：
“正好我也是第一次来到一个与提瓦特完全不同的异世界，我也想好好体验一下异世界的风土人情和生活情调。”
了解都是相互的，她也是时候仔细体会一下这个世界的细节了。
“诶呀，优菈队长还真是体贴我手下的那些外交人员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这边也就好办很多了。”
张千秋也立刻答应了优菈的请求，一点没有再在接待的问题上纠结。
但这却让优菈感到有些不妙，按照她在贵族社交中学到的内容，一旦与你交涉的对象很轻易的答应了你的一个条件，那就说明对方想要的可能更多。
虽然张千秋没有立刻提出新的要求，只是请优菈到她出现的那栋会展中心走一趟，为格物院的研究人员指明裂隙的位置。
看来之前杨子沐完全无法感知到裂缝的情况并不是偶然，而是这个世界的人的常态。
为什么会这样呢？优菈猜测可能是因为世界的规则存在冲突，就像《菲谢尔皇女夜谭》描述的那个世界和提瓦特有明显的不同一样，或许这个世界也会有一些她难以观测的事物。
按照张千秋的说法，她只需要给他们的研究人员，也就是学者们指明确切的位置，接下来的研究工作全部交给那些学者就好。
优菈能理解张千秋不希望她参与对深渊裂隙的研究的原因，毕竟，不论是根据原神游戏上帝视角般的陈述，还是根据她自己的主观判断，深渊对她来说都是十分危险的。
她的健康存在现在是第一位的，相较之下，那些学者们虽然也很重要，却没有她的生命重要。
生命的价值差别在这一刻被用优菈最不喜欢但又不得不接受的方式体现了出来。
但当优菈带着沐子和王舒一起跟随张千秋回到已经被枢密院的部队接管控制的会展大厅，找到她下午出现的那个厕所时，她却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原本只是在其中一个隔间内存在的裂隙，此时居然已经慢慢扩张到了小半个隔间的大小！
她看到许多神舟的学者已经在使用各种明显是刚刚搬运过来，摆放的不那么规整的奇特设备对这片区域进行探查了。
但根据这些人小声交头接耳时说的话，优菈发现他们仍然不能有效的观测到裂缝的存在。
不论是肉眼观察，还是通过什么“电磁波”、“光学检测”、“声呐”、“量子侦测”等她听不明白的技术，他们的侦测结果都显示这里什么特别的情况都没有。
这让优菈很是担忧，因为裂缝扩张的速度比她想象的还要快，如果不能尽快了解裂缝的性质并加以限制，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立刻将她观察到的情况告知给了张千秋，而这位颇有手腕的枢密使也立即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刚才还委婉表态，希望优菈不要参与到研究工作中来的她此时却主动向优菈提到了这些学者的领袖：
“优菈队长，我对于格物的工作和研究不是很了解，在这方面最有发言权的是格物院派来的高级主管陈澄，他一直希望能够和你直接进行交流沟通。”
然后，她又委婉的给优菈打了一剂预防针：“不过，这位陈澄老先生的性子比较古怪，你和他交流的时候可能会不太适应。”
“希望你能多多包涵，在我们这个世界上，这些优秀的格物工作者们总是会有一些独特的个人性格。”
优菈对此并不介意，微笑道：“或许这正是提瓦特与蓝星的共同点之一。”
张千秋哈哈大笑，马上就带着她来到了厕所隔壁不远处的一间房间里。
这里原来是做什么的，优菈已经看不出来了，因为这里现在摆满了各种复杂且富有璃月兼枫丹美感的设备。
几个穿着或轻薄，或厚重盔甲的人在设备中间走来走去，时不时的在设备上按下几个按钮，输入一些符号，对设备进行校准。
只有一个人没有具体的做些什么，他看上去像是在统筹全局，同时，他也是唯一一个没有穿任何盔甲的人。
“老陈，这就是你一直想见到的那位优菈队长，还不快来见见贵客？”
优菈注意到，张千秋呼唤她刚才口中那位“陈澄老先生”时使用的口吻很是随意，她将这点记在了心里。
但她身边的杨子沐就很“清澈”的问道：“诶？张阿姨，你和这位陈老先生这么熟吗？”
张阿姨这个称呼也是只有她才能叫的出来，这还是路上张千秋随口说的，说什么张枢密使这样的称呼太正式了，可以直呼名字或者喊一声阿姨。
优菈和王舒都没把她这话当真，就算她真的不介意，她们出于各自的考虑也不能真这么喊，但杨子沐就真的喊起阿姨来了。
“是啊，我和这个老不死可是四十年的老同学，老同事了。”
张千秋十分感慨的说着，但在她喊话后立刻朝她走来的那个中年人却立刻用十分粗俗的话拆台道：
“四个屁，你们别听她瞎扯，这女的嘴里没一句实话，我去年才第一次见到她，只不过是同校和同朝为官而已。”
让优菈有些惊讶的是，这位话里话外和张千秋是同辈人的陈澄老先生外表看上去还真就是个中年人，而不是像张千秋这样通过化妆来假装年纪不那么大。
难不成这个世界也有不同的人族亚种吗？就像是凯茨莱茵家族那样有着更加悠久的寿命？
“那是对您来说。”
张千秋也一点都不示弱，立刻反呛了回去：“我可是关注你很久了，算到今年刚刚好四十年，只不过我这副尊容，您以前就算见到也只会立刻别过脸去，哪里还能记得住我？”
“你就继续扯吧，迟早所有人都会意识到你就是个满口胡言乱语的骗子。”
陈澄不和张千秋在这注定没有结果的话上纠缠，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优菈，用一种很像是看稀世珍宝的眼神在优菈身上上下打量。
看的优菈浑身都绷紧了，感觉极不自在。
在她身旁的杨子沐也皱了皱眉，向前迈出一步，隐隐有挡在优菈前面的意思。
这一步踏的却让陈澄有些不爽：“你别挡着我视线啊，小丫头，我这双眼睛要扫描的可不是你。”
优菈也立刻反应过来，伸手拦住了沐子。
她现在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觉不太舒服了，不是因为陈澄对她那肆无忌惮的打量，而是因为这一双打量着她的眼睛根本就是死物！
就像是……那些坎瑞亚留下的机械的“眼睛”一样，令她感到不寒而栗。
“小杨啊，你可别多想。”
一旁的张千秋也好心的解释道：“老陈这双眼睛可不便宜，当初他格物格瞎了自己那双老花眼，格物院可是费了老牛鼻子劲才又给他整了这一双电子眼。”
“啊……啊！不，不好意思！”
杨子沐的脸又红透了，一边在心中暗骂自己的思想龌龊，一边连忙退回到了优菈身后，试图让优菈将自己完全挡住。
王舒在一旁捂嘴偷笑，她倒是清楚为什么杨子沐会有这种想法，毕竟她之前的职业就是这么回事，也难免会让她对这些问题更加的敏感。
但把陈老也往那个方向想的话，就多少是有点看不太起对方身上76的机械化构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