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章 就是那个味道
几天的训练下卓有成效，人们开始用空包弹对零进行训练，因为李十七已经发现实弹训练已经有了让零受伤的可能，在持续了一个小时的实战演练以后，零让队员们开始动作演练，尽可能把战术动作在无数次重复中成为肌肉记忆。
零坐在训练场边缘，看着起劲儿的战士们。“你们其实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孱弱，即便再绝望，你们依然有誓死抗争的意志。”
“你不会怪我吧。”李十七其实心里一直有点不是滋味，不管怎么说，让人家一个小姑娘教敌对国家的士兵怎么杀自己的同胞，还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零摇了摇头，“对我来说，种族利益再重要，也不能违反万物发展的规律，试图屠杀消灭另一个族群，这对本族群而言也是灾难，就好比狼把羊吃光了，狼也会饿死，现在屠杀原住民获取全部土地资源的意见是魔族主流，一但有一天这群人成功了，这个族群会更加信仰弱肉强食的理论，那样的世界是一个鄙视真善美的世界，我不是在教你们杀自己的同胞，我只是让你们教会他们一个道理，力量并不能解决这世上的所有问题。”
李十七忽然有些恍惚，他感觉对面前这个小自己几十岁的少女，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单纯和简单，她有自己一套完整坚定的价值观，对违反价值观的事物毫不妥协，并明确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和尺度在哪里。
“如果我们有一天要和你的种族你死我活呢？”李十七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站在你们这一边。”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我生来就是属于你们这个世界的。”
李十七一时有些语塞，当一个弱者群体的弱者对如日中天的强势群体说出我生来就是属于你们的时候，那固然是令人不耻，但反过来一个强势集体中，突然站出来一个小女孩说，我感觉自己生来就是属于你们这个群体的时候，怎么听上去怎么感觉无比悲壮和可敬，因为她原本可以选择做屠杀者。
他最后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么默默无语地看着对面战友们，重复着一遍又一遍的战术动作。
过了好一会儿，十七拍了拍零的后背，“走，跟我去一下炊事班。”
零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去了，两人径直走进炊事班里，班长吕颂安一见他俩，连忙迎过来。“参谋长，教官。”
李十七笑着说，“你这里到了晚上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不弄自助餐了，宴席做得了不？搞八桌酒席。”
吕班长一愣，“这有点仓促啊，食材还好说，我们这里够用，可酒席用的盛器没有，总不能用四分盒上菜吧。”
“没事，军队就是军队的风格，就拿四分盒上。来来来，商量下上啥菜。”李十七笑着无所谓地说。
“咱军营里食谱上的菜就免了，每天吃，换个口味。”
“红焖牛肉、辣子鸡、葱油黄鱼……”李十七掰着手指算着。
“炸鲜奶。”零插嘴说。
吕班长苦着脸说：“这个得提前准备，一份鲜奶调好了煮熟放凉再切块儿，要一晚上时间呢。”
“哦，那好吧。”零有些失望。
“没事，我有办法。”李十七笑了笑，他在炊事班里转了转，找来一个托盘，“吕班长，你把鲜奶所用的食材都拿过来。”他一边说一边给托盘抹油。
“好。”吕班长一看李十七的出手，就是知道他是内行立刻去仓库里拿东西，不一会儿就把白糖、炼乳牛奶等原料过来。
李十七拿过一个盆，把这些东西按照一定比例倒好，再一起倒入锅里加热，他一边搅动避免糊锅一边用清水淀粉澄面，等到锅里的鲜奶汁煮开了，他跟零说，“来来来，别看着，帮帮忙，把水淀粉往锅里一点一点倒，我让你停你就停。”
零点点头，端起那盆水淀粉开始往锅里倒，一直到李十七喊停她才停手。
吕班长不禁赞叹了一声，这鲜奶熬得有水平。
李十七把锅端起来，“吕班长，你们开始吧，不然一会儿来不及了。”说着把锅里的鲜奶浆全部倒入托盘里。
零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十七倒完以后锅里添水，然后拾起来托盘在地上摔，不知道是啥操作，反复摔了五六下端着递给她，“冰冻魔法，别太猛了啊，就是降温。”
零点点头，她尽管不是精通冰冻魔法，但只是降温对她来说也太简单了。眼见得托盘里的鲜奶浆在她手中迅速冷却成块。
李十七满意地点点头，成啦，他拿着小刀在鲜奶上划块，取出，切条，然后调糊，挂粉拖糊开炸。
到了下午五点，特战旅战士们从训练场赶过来的时候吓了一跳，整整十桌子酒席，有菜有肉有啤酒，人们顿时就不淡定了。“我去，这是明天要开战了么”
李十七笑着说，“谁说只有开战的时候吃酒席的？今天是咱们零教官正式加入猎狼特战旅的第一天。”说着从身后掏出一张军官证，我昨天去师部人事处办下来了零教官的正式编制，从今天开始，就是咱们猎狼特战旅正式的正排级中尉教官。”
众人欢呼一声，立刻掌声如雷，他们现在已经深深地认可了这个本应是敌人的少女，她的耐心、实力、品质都深深地打动了旅里每一个士兵，一听到她从此以后就是正式教官，这就表示了上级对她身份的肯定。
零听着李十七的讲话和战友们热烈的掌声，心中难免也波澜起伏，但又不知道怎么表达，只是站在那里恬静地笑着。
好啦，开席啦开席啦。特战队员们井然有序地各自入席，一边吃喝一边轮番给零和李十七敬酒。
零喝了一口酒，然后五官挪移地把酒吐了出来。“好难喝。”大家伙哄堂大笑。
零嘟着嘴，“你们为啥喜欢喝这么难喝的东西？”
李十七急忙给她倒了一杯橙汁，“喝这个，我们这里喝酒是得训练的，大多数人第一次喝酒都不喜欢喝。”
“喝东西还练？”零瞪着两只大眼睛。
李十七把炸好的鲜奶，夹了一根递给她，“这是你点的菜，你就不亲手尝尝我的手艺么？”
零盯着鲜奶，她用手拿起来蘸着炼乳放进嘴里，“嗯，跟那天那个女孩请我吃的鲜奶味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