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阿娇的秘密

    打工的日子总是平淡无奇，就像一碗搁置已久的白开水，波澜不惊、枯燥乏味。一个人如果长时间从事一种单调、机械的工作便会心生出腻烦、及至郁闷。一旦闲暇下来，无所事事的时候，无聊和欲望就又成了亲密无间的孪生姐妹，她们相辅相成、如影随形。

    人呵！真是奇怪的动物，颠沛流离和工作紧张的时候，这种感觉荡然无存、烟消云散，但是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甚。她在你心中猫抓虎挠，挥之不去，折磨的你寝食难安、无所适从。

    易经上说：“天地纲缊、万物化醇，男女构精、万物化生，”就精辟地揭示了男女间的奥妙。岭南的地气四季湿润，也为这种情绪的滋生锻造出发酵的温床。正当盛年的打工人呵！你们如何能排解这一纠结哩？

    曾几何时，坊间流传着深圳、东莞的大街小巷、市井众生间两性关系难以界定、假夫妻泛滥成灾的问题，人们谈之色变，俨然洪水猛兽，似乎传统的“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两性观念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元旦过后，春节转瞬即至，到处莺歌燕舞，新桃换了旧符。工厂放假了，厂区里就显得冷冷清清。厂门口却摆上了大盆金色的橘子，贴上了喜庆的春联，节日的氛围就浓郁起来了。这个春节，望斌过得有点百无聊赖，他每日在宿舍里鞧着，寂寞如水一般缠绕着他。同时，内心的欲望有如初生的野火，在胸肺中火烧火撩，他在这冰火两重天的世界里煎熬，每日郁郁寡欢，做什么事似乎都没有情致，书翻到一半时往往又放下，怅然若失。其实，潜意识里，望斌依旧信奉“生计无着，遑论享乐”的信念，虽然生活总是浮躁，但人应该有担当，这是为人最基本的品质。

    根生说：“斌哥！你每天出去多逛逛，看见那些漂亮的女人你就有精神了！”

    望斌说：“我哪能跟你比呢，每天贼溜溜地满大街跑！”

    根生说：“斌哥！你不要打趣我了，我如今能跑摩的还不是仰仗你！到时候赚了钱，我还要给你分成呢！”

    望斌说：“哎！说哪里话呢！我又没出什么大力，到时候真的赚了钱，请我撮一顿就好了！”

    根生说：“那当然了！其实载客也挺有意思，每天拉上漂亮女人疯跑，她们胸前鼓起的一坨肉在你背脊上摩擦，感觉真的很受用哩！”

    望斌说：“怪不得你小子重色轻友！每天都跑到那些旮旯里去了！”根生就“嘿嘿”笑起来。

    两人正说着话时，外面传来一阵“笃笃笃”的敲门声，急促而清脆。望斌开了门就看见了黄头发的河南妹子阿娇，阿娇脸很白，鼻梁边上有一颗不怎么起眼的美人痣，身段也苗条，算是品检里的一枝花。阿娇今天打扮的真漂亮：头戴白色的兔绒帽，上穿一件粉色的羊毛衫，下穿一条丝绒的黑色紧身裤，屁股上还罩着一条厚实的黑短裙，更显出几分妩媚和妖娆。阿娇一进门便嚷道：“嗨！两位都在呀！新年好噢！”

    望斌和根生也回答道：“噢！新年好！”

    阿娇说：“根生！我有点事想坐你的车出去一下！”

    根生说：“好呀！送上门的生意哪有不做的呀！”两个人说笑着便一起出去了。望斌觉得有些失落，便也跟着走了出来。

    大街上行人寥落，有些冷清，一盏盏街灯闪着桔黄而柔和的光。几个不谙世事的顽童互相追逐着，在空旷的路面上扔下几串炮仗，“噼啪噼啪”的脆响将清冽的空气震的晃荡起来。街心公园里传来风信子花的幽香，一些墨绿的铁冬青、中华锥、南洋杉在晚风中静静地矗立，几个老人蹒跚地走过公园的花坛，更远处的幽深小径上，几对情侣偎依在公园的长椅上窃窃私语。

    望斌穿过公园的广场就看到了对面凤凰娱乐城璀璨的霓虹灯，那里灯光摇曳生姿、活色生香，宛如一个雍容华贵的少妇正扭腰摆臀。娱乐城门前的草坪边，停满了一辆辆闪着幽光的小轿车。望斌正准备离开，娱乐城的旋转门旋即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老一少、一男一女两个人，那个银发飘飘的男人西装革履，还紧搂着女人的腰肢。那个女人好眼熟呀！黑色的棉裙一摆一摆的，包裹着浑圆的屁股……

    “呃！那不是阿娇吗？”望斌差点叫出声来。随着一阵“咣当咣当”的脚步声，两个人下了高高的台阶，径直走到草坪边一辆黑色的小车前。男人极优雅的开了车门，阿娇便一闪身钻了进去，“嘟”的一声，车子喘着粗气远去了，消失在无边无际的夜色中。望斌呆呆地注视着，他的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那遥远的街灯在眼前化作一道道虹彩，渐渐地把他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