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云都山
从太一宗通过传送阵到达云都仙府竟然只用了一天半！顾知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也太快了！他向陆时楠打听这是怎么做到的，想给鎏金拍卖场和金霞镇也搞一个，可陆时楠的回答无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
云都仙府的传送阵只到两个地方，一个太一宗一个千音宗。而他们走的通路实际上是御魔境，简单来讲就是抄了小道，鎏金拍卖场无法借鉴。
踏上云都山的土地，一股清冽的雪香扑鼻而来，走出传送阵大厅，便看到外面巍峨高山皑皑白雪，脚下是沉沉雾霭，隐约可见山底的木林青翠。
“这里真好。”顾知凡回头看向陆时楠，脸上是轻松且欢喜的笑容，“我从前就想着，如果有一天我什么都不用干，什么都不用管，一定找个像这样清净的地方隐居。”
“不用找了，就这里。”陆时楠走上前，拉起了顾知凡的手。
他不挪眼地盯着顾知凡，像是执着的等着一个回复。
在他的注视下，顾知凡到底点了头：“好。”
陆时楠的弯起了嘴角，拉着顾知凡走向前方的殿宇：“我带你去拜见师尊和师祖。”
在陆时楠的带领下，二人来到了先贤殿。殿内燃着长明灯，前方的壁龛上摆放着玉清神尊和清宴仙尊的灵位，而最上方玉清神尊身边，还有一块灵位，上书“栖凤澜”。
顾知凡疑惑地歪了歪头：“这位是”
陆时楠解释道：“凤澜仙君是师祖的道侣。”
顾知凡惊奇：“玉清神尊有道侣怎么从未听说过”
说起玉清神尊和凤澜仙君的故事，陆时楠有些感叹：“他们二人是在御魔大战中相识相知，战场上乱的很，他们聚多离少，话都没能多说，还未来得及结契，师祖便为太极阴阳阵献祭了全部灵力。听师尊说，他们本打算重逢便结契的，谁知凤澜仙君赶到时，只来得及看到白了发失了所有灵力的师祖从空中坠落，他将师祖接下后就带着离开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但失了灵力的师祖没有多少时间了，想来是为了和师祖一起度过最后的二人世界，于是大家都不去寻找免得打扰，过了两天，云都仙府宣明殿中他们二人的魂牌，都灭了。”
“生死相随，真是让人羡慕。”
顾知凡刚说完，就感觉到右手被稍稍用力一握，他侧过头，撞上陆时楠认真且深情的目光，无需多言，便知他想说的是什么。
顾知凡一把勾过陆时楠的脖颈，在他嘴上轻啄了一下：“嗯，不羡慕了。”
陆时楠僵在原地，侧眼看了看灵位，耳尖迅速裹上了绯红。
顾知凡后知后觉，看到陆时楠的眼神才发现这个地点，他这样确实有些孟浪，于是赶紧松了胳膊摸了摸鼻尖。
突然，他皱了下眉。
陆时楠立马察觉出他的不对：“怎么了”
顾知凡松开了一直和陆时楠握着的右手，手心一张现出赤冬。
刀身微微震动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身为赤冬之主，顾知凡清晰地感觉到赤冬传递出的欣喜的情绪，而对象，并不是他。
“这是……”顺着赤冬的情绪传递，顾知凡的目光落到了凤澜仙君的灵位上。
“赤冬……赤冬葬夏！”陆时楠突然道，“我知道了！”然后拉起顾知凡朝外走去。
听到陆时楠说“赤冬葬夏”，顾知凡心里有了猜测。
随着陆时楠来到藏书阁，还来不及惊叹于藏书的丰厚，就见陆时楠找出了一本手札。
那手札看着有些年头了，陆时楠小心地翻开：“这是师祖的手札，记录了一些他所见的奇闻趣事，也有太极阴阳阵的设想，我少时看过，记得这里面师祖记载了他和栖仙君的本命法器……这里！”
顾知凡探过头，看见书册上写着：“历经三年，终于铸成法器葬夏与赤冬，赠予凤澜赤冬以作定情之物，凤澜欢喜，吾亦欢喜。”
看这几句话，很难想象写下这话的人是被世代传颂的尊者，倒像是个青涩毛头小子。
而更令顾知凡震惊的是，原来赤冬是凤澜仙君的法器，那白水湾秘境中“沉睡”的，不就是凤澜仙君和玉清神尊吗！
意识到这一点后，顾知凡向陆时楠道出了秘境的所在。
“那等事情都结束了，咱们一起去拜见师祖和凤澜仙君可好”
“嗯。”顾知凡点点头，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陆时楠疑惑地看向他。
“凤澜仙君是玉清神尊的道侣，而你是玉清神尊的徒孙。”
陆时楠有种不好的预感。
顾知凡勾起了嘴角，笑的有些猖狂：“我是凤澜仙君的徒弟，所以按照辈分，你是不是该喊我一声师……唔！”
不等顾知凡说完，陆时楠就欺身而上堵住了顾知凡的嘴。
在藏书阁里闹了一阵，出来时两人的衣服都有些凌乱。
顾知凡理了理衣服，曾经被压下的怀疑又浮上了心头：陆时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藏书阁外天色已暗，月色照在雪地上反出清冷的光。
陆时楠回过头：“走，带你去个地方。”
顾知凡在陆时楠回头的刹那就已经收起了怀疑的神色，随着陆时楠的带领到了山崖上。
“这是不知崖”顾知凡猜测。
陆时楠点点头，见顾知凡脸色不是很好，猜到他是想起自己坠崖一事，于是拉着人加快了脚步。
“不知崖东西两侧风景截然不同，西侧是无尽深渊和猛烈的罡风，但东侧……”陆时楠将人带到东侧崖边，挥袖扬起轻风吹开崖下云雾。
云雾散去，露出崖下的万家灯火。
“东侧，是人间。”
顾知凡忍不住往前走了两步，想要看的更仔细些。
山下隐约传来了爆竹之声，似乎热闹得很。
“算算时日，今夜该是除夕夜了。”陆时楠走到顾知凡身边，“每年除夕夜，我总会坐在崖边，看灯火通明，和他们一起守岁。”
陆时楠话语中带着笑意，可顾知凡却忍不住心疼，在这孤寂的雪山独自一人看山下万家团圆，陆时楠是否也曾向往过人间烟火
无需他问，陆时楠便道：“虽然我欣喜于人世太平，但偶尔也会忍不住叹息，人间万家灯火，却没有属于我的那一盏。”
“知凡，”他拉起顾知凡的手，语气温柔而郑重，“你可愿为我留一盏夜灯”
在陆时楠希冀的目光下，顾知凡缓缓摇了摇头。
陆时楠的心骤然一沉，眼里的光暗淡了下去，他想追问，又不知该问些什么，只能低下了头，握着顾知凡的手渐渐失了力道。
就在手快要垂落之时，突然传来一股力道将其紧紧反握。
“我不会留灯，因为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别想留下我一个人。”
陆时楠抬起头，看见顾知凡笑吟吟地说：“这灯，咱们一起点。”
人间万家灯火，该有属于他们的一盏。
陆时楠一把揽过顾知凡的腰，将人打横抱起带回了卧房。
顾知凡被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墨色长发铺散在身下，他看着覆身上来的陆时楠，呼吸有些急促，不止是他，陆时楠亦是如此。
缠绵的吻交换着温热的呼吸，升高的体温让两人不知何时都脱去了外衫。
陆时楠试探着伸出了手，却被顾知凡一把抓住：“等一下，”他急喘两声，笑道，“谁告诉你我是下面的”
陆时楠僵住，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可现在，也没时间辩论一番了。
陆时楠俯下身，轻吻了一下顾知凡的喉节，在他耳边轻声道：“你今天想听我叫你什么”
顾知凡顿了顿，随后听到耳边传来一声低沉的：“师叔。”
不过一个愣神，就被陆时楠抓住了机会，再难翻身。
不知何时，窗外飘起了大雪，落在地上窸窣作响，伴着屋内的交颈缠绵，给这个本该清冷孤寂的雪夜添了一些温度。
顾知凡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的，当他醒来时，窗外天光微明，但雪地反上的光足够照亮屋子。
他起身出了屋，不知不觉走到了崖边，随手抚开一块巨石上的白雪坐了下来。
山下还很安静，但已经燃起了炊烟。顾知凡看的出神，脑袋里乱的很，像是想了许多，又像什么都没想。
没坐多久，陆时楠便带着一件厚重的披风找了过来，将他紧紧地包了个严实。
“怎么起这么早”陆时楠柔声问。
顾知凡窝在陆时楠怀里，温热的温度让他思绪有些混沌：“唔……就突然醒了。”
察觉到顾知凡还有些迷糊，陆时楠在他头顶落下一吻：“回去再睡会儿”
“累，不想动。”顾知凡懒懒地说着，伸手在罪魁祸首的腰上掐了一把，就是没什么力气，少了点威慑力。
陆时楠笑了笑：“我抱你回去。”
趴在陆时楠胸前的顾知凡感觉到愉悦的震动，拍了他一把以示教训，然后就听着那令他安心的沉稳心跳声，陷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