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代价
“成功了！”
沐月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始终悬浮在心头的巨石，也随着这只怪物被自己重伤，命垂一线，而悄然落下。
虽然她的天泽能力“世界之心”的本源消耗不小，需要一段较长时间的恢复，包括张大力和地中海校长。
但这都是值得的，他们的付出并没有白费。
“可以回去了。”
或许是想到了某个俊逸的白发少年，沐月细长的眼角弯曲出一个美丽的弧度，她的黛眉杏眼间生起一抹淡淡的轻松和愉悦。
他们……不用分离了。
在废墟之上，两个遍地鳞伤、浑身鲜血的中年男子互相搀扶着，勉强依着一块竖插在地面的巨石，艰难地站起身。
这二人正是地中海校长和始源星守夜会会长张大力，原本他们二人透支严重，身受重伤，从半空坠落到废墟中，失去了意识，陷入昏迷。
但沐月凝聚的“微型世界”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力又将他们二人震醒，随后他们便看到了沐月制造出来的末日一般的景色，以及那个笼罩了九阳境怪物的“大世界”。
他们抬起头，望着依旧是深紫色的诡异天空，瞧见了那团只有两人多高的畸形血肉。
他们一开始还不知是何物，直到感知到血肉散发出的一丝九阳境气息。
这丝气息虽然异常虚弱，但依旧能察觉到那股超越曜日的强大威势。
“老秃驴，看来咱俩不用死了。”
张大力不禁咧嘴笑道，但因为笑得有些用力，牵扯到身上的伤口，不由得一阵呲牙咧嘴，弄得笑容很是难看。
“是啊，真的不用死了。”
对于这个老友又一次用“老秃驴”来称呼自己，地中海校长虽心生不满，但却没有任何的不高兴。
他看着空中的畸形血肉，它血肉模糊，体型已经不足原本的百分之一，普通的生灵若是像它这副模样，可能早已半只脚踏入轮回之中，不可能存在着半点生息。
然而那畸形血肉却依旧在微微跳动，仿佛一颗心脏。
他忍不住摇头啧啧称奇道：“你说这七罪教虽然行的都是一些为人痛恨唾弃的苟且之事，但他们的能力却实打实地堪称逆天。”
“先不说那个直接让虎啸堂堂主突破一个大境界的诡异水晶球，就说这个只剩下一小块血肉却依旧存活着的能力。”
“据我所知，好像只有传说中神话存在所拥有的肉身不朽的能力，才能做到。”
地中海校长仰着头，好奇地打量着那团血肉。
他并不担心那团血肉出现什么类似于突然“诈尸”的意外情况，他在其身上除了感知到一股虚弱的气息，同时还察觉出一道浓郁的死气。
这种死气，他只在一些寿命已尽的既死老人身上感知到过。
身上出现这种死气，就意味着对方已经离死不远，随时可能撒手人间。
当然如果对方以某种手段迷惑自己，故意制造出死气，那他也认了。
“确实逆天。”
张大力摩挲着长满青色胡茬子的下巴，点头赞成道。
“不过我对它那种什么不死能力并不感兴趣，他那个直接让修为提升一个大境界的‘水晶球’倒挺诱惑人的。”
“若我不是堂堂正正的守夜人，我还真想试一试‘不劳而获’的感觉。”
张大力颇有兴致地咋舌道。
毕竟他在曜日境八重天已经卡了将近百年之久，这个瓶颈就像一块坚硬巨大的石头，堵住了他望向至高境界的希望。
若真有什么“击碎”这个瓶颈的手段，他可能还真忍不住想试试。
听到对方这般说着，地中海校长微微眯起眼睛，慢悠悠地开口说道：“老张啊，虽然我也很同情你修为卡滞的痛苦遭遇，毕竟我的修为也卡在瓶颈处很多年了，和你感同身受。”
“但我劝你最好不要背叛守夜会，不要动什么歪脑筋，走什么邪道。”
“否则，到时候就算守夜会不处置你，我也会亲自一掌拍死你。”
张大力脸上的笑容戛然凝止，他扭头瞥了地中海校长一眼，看见他的表情，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
地中海校长微微眯起眼睛，嘴角露出笑容，看起来异常温和，但那分明是妥妥的“皮笑肉不笑”，嘴角和眼底甚至溢出一丝丝杀气。
张大力确信对方并不是说着玩笑话，若自己真的那样做，“老秃驴”绝对会拿着菜刀追着自己满世界砍。
他讪讪地笑着：“我那仅仅只是说着笑笑，我背叛你都不会背叛守夜会。”
“我只是对那颗水晶球比较感兴趣，你说要是我们找到了水晶球，把它送到总部那里，会不会研究出来一些名堂，到时候也能够制造出类似的资源。”
“老张啊，”地中海校长轻轻地叹息一声，随后认真地说教道。
“修行一道讲究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
“你的修为卡了瓶颈，始终突破不了，说明你的积累，你对天地的悟解感知，都还不够，包括我也是这样的。走捷径是行不通的。”
“而且，天道遵循阴阳平衡，你得到一些东西的同时，相应的，也要付出一些代价。”
“一瞬间内，将一名修士从曜日境提升到九阳境，整整提升一个大境界，这肯定不是无偿的，而这需要付出的代价是，”
地中海校长转身，看向了同样化作一片废墟的城市。
“应该是始源星上数以亿计的普通市民的生命本源。”
张大力亦跟着转身，他望着那一片片满目疮痍的废墟，两眉相凝，内心不由得一阵沉重。
虽然始源星上所有守夜人都在极力保护市民百姓的安全，但依旧有超过半成的普通人丧命于七罪教的屠刀毒手之下。
“老张，我们快走吧，趁早给那个九阳境怪物一个痛快，或许还能多救一两条生命。”
“好！”
他们二人转回身，正欲飞入空中，身形却忽然停滞了一下。
他们看见沐月已经对着那块畸形血肉出手了，但沐月略显凝重的表情，却让他们瞬间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莫非真的诈尸了？”
地中海校长内心顿时再次悬了起来。
他和张大力相视一眼，连忙忍着身上的剧痛，催动命核，飞向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