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侧妃
柳凉衣没想到当今皇后会想要见她，印象里小说中皇后对太子娶妻没有插手过，甚至嫁进东宫之后皇后也不曾见过她几回。
这回皇后要见她，柳凉衣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再怎么不是好事，她也得硬着头皮上。
穿上合适的宫装，柳凉衣坐上马车进了宫，引路的太监还是原来的那个平善，柳凉衣十分有礼貌地打了招呼，沿着长长的宫道走。
“柳姑娘这番前来，可有什么准备。”平善突然问柳凉衣道。
柳凉衣闻言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恕我愚昧，大人可有什么提点的？”
平善笑了笑：“柳姑娘不必紧张，提点更算不上，只是说皇后娘娘虽对现在的宫中之事不加过问，但是她并非什么事情都不知晓，姑娘此番去，什么都应下，切不可辩驳皇后娘娘的话。”
柳凉衣心一沉，直觉平善这么说，皇后这次来找她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便点了点头：“多谢大人。”
“你说柳大姑娘进宫了？皇后找她？”
陈渲从椅子上站起来，蹙眉问道。
“是，现在想来已经进了宫，在去面见皇后娘娘的路上了。”万新回答道。
“这又是做什么？”陈渲背着手，来回踱步。
似是想到了什么，陈渲立刻转过身走到万新身前：“你是不是说，西凉的公主近来经常进出东宫？”
“是，而且每一次那个西凉公主去东宫的时候，太子都会屏退下人，也不知道这个西凉公主和太子有些什么勾结。”
一个不好的猜测从心底升起，陈渲神情有些凝重。
“你说一个美貌的女人经常私自进出一个皇子宫内，能有什么事。”
万新被问懵了：“啊？”
他怎么记得，那个赫摇公主前不久刚和他家殿下表达过爱慕之情啊，现在怎么又转头看上太子了？！
“你说。”陈渲将手放在下巴上，“她会不会想当太子妃？”
万新沉默，头摇得像拨浪鼓：“卑职不敢猜。”
这个西凉公主实在是太荒唐了。
“不行。”陈渲还是放心不下：“你去打探一下柳大姑娘一会儿会去哪，打探到了立刻告诉我。”
他要去亲自看看怎么回事。
柳凉衣到了皇后寝宫门口，陈泯负手立在门口，听见后面的脚步声，便转过头来：“来了。”
柳凉衣垂首福身：“太子殿下。”
陈泯点了点头，将柳凉衣拉过来：“走吧。”
二人步入大殿内，上座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身华丽宫装，头上点缀的凤钗格外耀眼，脸上没什么肉，闭着眼睛倚靠在长榻上，手里拈着一串佛珠。
虽然长相不刻薄，但是周身气质疏离让人感觉不好亲近。
柳凉衣规规矩矩跪下叩拜：“臣女拜见皇后娘娘。”
陈泯行礼颔首：“母后。”
皇后抬起眼皮，露出一个笑容，对着陈泯伸出手：“来啦？快过来坐。”
陈泯听话地走到皇后的身边坐下来，握住皇后的手。
“你也起来吧。”皇后看着伏在地上的柳凉衣，声音没有什么波澜，让人揣摩不出喜怒。
“谢皇后娘娘。”柳凉衣慢慢起身，双手交握垂首站着。
皇后握着陈泯的手，目光打量了柳凉衣许久，指了指旁边的一把椅子：“坐。”
柳凉衣坐下后，皇后又将目光转回到陈泯身上，摸了摸陈泯的脸：“最近都累瘦了，你最近不来，娘是知道你辛苦，今日一见，便更知道你这些时日都是过得什么操劳的日子。”
陈泯笑着拉过皇后抚摸他脸颊的手：“最近北方战事吃紧，我做儿子的替父皇分忧，辛苦一些也是理所应当的。”
皇后欣慰地拍了拍陈泯的背：“吾儿长大了。”
陈泯脸上依旧挂着笑：“唯有快些长大，母后才不会为我操心不是。”
皇后听了这话更是高兴：“今日中午在我这里吃吧，我许久都未曾和你一起吃过东西了。”
陈泯点头，目光移向柳凉衣：“母后，那她？”
“一会让太监领她去御膳房侧边的客房吃些吧。”
皇后看了一下老实坐在椅子上的柳凉衣，招了招手：“你过来，吾有话同你说。”
柳凉衣垂首站起来，走到皇后近一点的地方停下来。
“倒是个标志的人儿。”
皇后看着柳凉衣，嘴角翘了翘：“我知道你是镇国将军的女儿，但毕竟你是个庶女，吾儿心善，又心悦你，才想你做他的女人，看着你也是个明事理的人，不该肖想的也不要肖想，未来做了太子侧妃，你要恪守本分，为吾儿分忧，切勿多思善妒争风吃醋，失了作为太子女人的风度，给太子丢脸。”
听见“太子侧妃”这四个字的瞬间，柳凉衣掩在袖袍里的手指缓缓攥紧。
她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岔子，进了东宫要来做妾。
明明之前是没有这件事情的。
宁做商贾妻，不做王侯妾，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
这皇后是明摆着在羞辱她。
想到平善在路上说的话，柳凉衣依旧维持着恭顺的表情，福了福身：“臣女知道了，臣女谨记娘娘的教诲。”
皇后这才点了点头：“好，能听话便好，你跟着太监去御膳房那边吃些午饭吧，等吾和太子用完午膳后，让他送你出宫。”
到底是见她表现得老实，皇后终究是给了柳凉衣一些面子，没有一直打压她。
“臣女告退。”柳凉衣作揖告退。
出了皇后的寝殿，柳凉衣的神情才冷了一些。
原本打算，她日后就算是不能在入宫之前顺利脱身，日后成了皇后，她依旧可以在宫中布置自己的势力，然后寻一个合适的时机，让自己脱身。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她撑死也就是一个贵妃，届时陈泯封了别人为皇后，有另一个人压在她头上，自然也不好扩张势力，那她岂不是要在这宫里蹉跎一辈子？
皱了皱眉，柳凉衣自然是不愿意在这深宫里当笼中鸟，便开始盘算怎么样才能在嫁给陈泯之前便脱身。
每一次不得不顺从这里的规矩，忍着欺凌对着所谓比她尊贵的人低着头谦卑恭顺的时候，她都觉得无比的屈辱和痛苦。
她可不愿意一辈子提心吊胆地在宫里斗，她只想脱离那个恶心人的柳家，然后找个安宁的地方好好地活着。
“柳大姑娘？”
正当柳凉衣绞尽脑汁的想她怎么样才能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金蝉脱壳逃离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她。
有些迟钝的抬起头，柳凉衣看见前面缓步走过来的陈渲。
陈渲虽然腿不太好，但是步子慢的时候和常人无异，柳凉衣看清面前的人之后，立刻又垂下头，规规矩矩地行礼：“三殿下。”
陈渲一扬眉，强行掩盖住眼底的喜悦：“你还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