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怀恨
想到这里的同时,柳凉衣的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披着青绿色大袄,手里端着一个锦盒的柳晨熙。
在柳凉衣如刀一般的目光下,柳晨熙尽量维持着面上与平常并无差别,将锦盒放在柳凉衣房间的桌子上。
“大姐姐,这个是一根上好的老参,这冬日的湖水泡一下可伤身体,正好它给你补补身体,希望你病早些好。”
柳凉衣没有理会柳晨熙客套的关心,视线死死地锁着她的脸:“你到底是不是柳晨熙。”
柳晨熙被柳凉衣这冷不丁冒出来的一句话吓到了,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飞快避开她审视的目光,紧紧握着自己的双手,垂下眸盖住要溢出来的慌乱:“大姐姐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柳凉衣将柳晨熙这反应一一看在眼里,微微蹙眉。
看这个神情,柳晨熙应该是穿书了,那为什么这一次她变化会这么大。
“为什么。”
柳凉衣的脸还有些病态的发白,盯着柳晨熙:“你明明知道这一切的实情,为什么要帮柳裳裳撒谎。”
“大姐姐,有件事情你必须要知道,你本来就是该死的人,于你而言多活不过就是对你的折磨,从你那日在你自己房间自缢被救活之后,你活着的每一天都是你赚到的。”
柳晨熙将手紧紧交握,声音很小,仿佛是心虚一般。
柳凉衣凝望着柳晨熙躲闪的目光,突然发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哈……柳晨熙,你原来是这么想的。”
“柳晨熙,你凭什么决定我的生死。”柳凉衣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我想保护我的亲妹妹,这有什么错?”柳晨熙被柳凉衣突如其来疯了一般的笑弄得有些羞愤,忍不住回嘴。
“是。”柳凉衣眼睛通红,扬了扬下巴:“你说得对,柳裳裳是你的亲妹妹,可我就不是你的亲姐姐了?”
“可是嫡庶有别……”
“哦。”
柳凉衣不愿再听她下面只会更加荒唐的解释,打断了柳晨熙的话,冷笑道:“也对,嫡庶有别,所以即使一个庶姐被害死,也没有嫡妹做了错事被惩罚来的重要是么。”
“你们这些装满封建的脑袋,都该被割了去喂狗。”
柳凉衣紧紧攥着手里的被子,仿佛要将这些锦绸撕碎,忍着眼里的泪水,咬着牙一字一句,犹如泣血。
柳晨熙闻言,惊诧地抬头,怔怔地望向柳凉衣:“你说什么?”
“没事。”
柳凉衣闭了闭眼,收了眼底的情绪,倔强地抹了一把脸,拉上被子躺下,身体背对着站着的柳晨熙:“我还病着,恐怕将病气过给二妹妹,二妹妹还是回吧。”
见柳凉衣没有再跟她继续说话的意思,柳晨熙在原地站了一会,悻悻离开。
“你说柳家那个老四把柳凉衣推湖里去了?”
陈泯倚在一个软榻上,把玩着一个翠玉的扳指。
“是。”
湛嘉站在陈泯身侧,微低着头:“安排在柳府的线人说,柳大姑娘醒来之后指控柳裳裳,但是老二柳晨熙帮柳裳裳撒了谎,这件事就以柳大姑娘不小心跌进湖里醒来还要污蔑柳裳裳草草了之了。”
“他们还真是不把吾放在眼里啊。”
陈泯眯了眯眼睛,坐直了身子:“那个柳裳裳不光不聪明,还不是个省油的灯,她不会真觉得柳凉衣死了,本宫就会退而求其次娶她吧?”
“殿下,这柳凉衣在柳府确实是难活,要么您找个机会把她接出柳府?别这聘还没下,人就死了。”
陈泯烦躁地一摆手:“不要。”
“麻烦死了,为了一个女人还要给她额外置办院子,这样,湛嘉,你去替我给父皇拟一个奏折,直接请求父皇赐婚。”
湛嘉显然没想到陈泯会下这么一道任务,直接愣住了,犹豫地问道:“殿下……这么急吗。”
“倒不是本宫急。”
陈泯悠然将扳指套在拇指上,悠然道:“这柳凉衣还没等被吾娶过来,就先被柳家那几个搅屎棍祸害死了,难不成那柳凉衣死了我真去娶柳裳裳那个蠢蛋不成?娶过来省时省力,东宫这么大,还装不下一个女人?”
为了找更好的时机不断拖延而把一招走了许久的棋走废,陈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值,还不如先走一步。
“是。”湛嘉颔首,退了出去。
“这柳家就这么重要?”
湛嘉走之后,一个女子从屏风后面绕出来,手腕上缠金的臂钏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是,很重要,柳凉衣对我也很重要。”
陈泯瞥了一眼女子,回答道。
女子勾唇笑了笑,眼底却表达着对陈泯这一番话的不信,走到陈泯近前,靠在陈泯的软榻边上。
“作为太子拉拢朝臣,这有什么,我来找你这又有什么,何必见到下人来了还要把我藏起来。”
陈泯眼底闪过一丝不耐。
沉吟片刻,还是闭了闭眼,维持着耐心回答道:“本宫的弟弟们未必是吃素的,至于公主你,这般偷偷摸摸地来本宫的寝殿,让你躲一躲,也是为了你的清誉着想。”
女子发出清脆的笑声,伸出手搭上陈泯的肩:“太子殿下,你是觉得,我来你们中原是来玩的?”
陈泯视线从女子的手臂缓缓向上,渐渐滑向女子的脸:“那么,公主想要什么呢?”
万新神色匆匆来到陈渲的宫殿的时候,陈渲正在抱着一株紫罗兰,手里捏着一个小剪刀修剪枝杈,神情极其认真。
“有事?”陈渲瞥了一眼万新,见的神色有些异常,便开口问道。
“有。”万新叹了一口气:“太子上奏折求娶柳凉衣了。”
修剪的动作猛地停滞住,陈泯神色似乎莫名沉重了几分:“这么快?”
“是啊,您也觉得快吧,这太子也真是,为了拉柳家站队竟然到了这般着急的程度。”
陈渲抿着唇,没有搭万新的话,也没了修剪紫罗兰的兴致,将花盆轻轻放在桌子上,剪子随手丢到一边:“按理来说他没有这个必要这么急吧。”
除非,是最近太子那边出了什么事,亦或是柳府出了什么事。
不过太子这边最近消停得很,没什么动静,那显而易见,是柳府出了些岔子。
想到这里,陈渲走过来拍了一下万新的肩膀:“看来还要你亲自跑一趟,去查查最近柳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泯顿了顿,又补充道:“切记,不要打草惊蛇,不要再给柳大姑娘添麻烦。”